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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謝上薰 夏銀秋眼珠子一轉,心想以退為進,先向郭清清示好,等如願嫁進王家,再慢慢收拾她! 「姊姊!姊姊!」她綻著迷人的笑容,移動蓮步親近清清。「聽說姊姊有身孕,我正想去探望你呢,可是又怕打擾你歇息。今天瞧你神清氣爽的出來賞花,真好!」本來就不夠美了,如今快成了大肚婆,吐得臉色青白得像鬼,男人會有興趣跟你同房才怪!乖乖的讓我幫你伺候丈夫吧!夏銀秋在心裡冷哼。 清清警戒心十足地瞪著她瞧,向來「恃美傲人」的夏銀秋會主動跟她示好,究竟有什麼陰謀?清清可沒忘,這個女人念念不忘就是想當幫主夫人。 「誰是你姊姊?你不要亂叫,要稱呼也該稱呼我一聲夫人。」清清才不相信突來的好意,先把醜話說在前頭為妙,絕不能如了夏銀秋的意! 那種排拒到底的神色,令夏銀秋明白了她的心態! 「真是個妒婦!已犯了七出之條。」兩女第一回正式交鋒,夏銀秋豈甘落了下風?裝笑臉也裝不下去了。「若非我爹犯錯,我需要委屈我自己嗎?」 「沒人叫你委屈做妾呀!尤其是強迫性的推銷,活像嫁不出去的老處女!」清清原已因為孕吐而心情不佳,還有人想瓜分她丈夫的愛,更不能忍氣吞聲了。「敢罵我是妒婦?那我等著看好了,等你夏銀秋嫁了人,會幫你丈夫納幾個妾?說我犯了七出之條,更可笑之至,我夫君都不嫌我一句,我又上無公婆,還有誰有資格定我的罪?你嗎?一個立志當妾的女人膽敢批判正室夫人?關你十天十夜也不過分!如何?還想當妾嗎?」 「你,你太可惡了!」夏銀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生平沒被人這樣搶白過,自尊心嚴重受損,語氣悍烈地怒道:「我基於一片孝心才百般無奈地委屈我自己,你不同情也罷,還一再出言羞辱我,只因我爹被關,我就活該受你欺凌嗎?」 「請你不要顛倒是非、倒果為因!」清清也非軟弱婦人,反駁道:「我也忍耐你很久了,自以為貌似天仙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嗎?別拿孝心當幌子,其實你根本一直覬覦幫主夫人之位,何必故作清高?」 「那位子本來就是我的,要不是你出現……」 「什麼本來就是你的?笑死人了!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沒有。」清清冷哼一聲,又緩緩說道:「我與鐵哥有媒有聘,相知相愛而決定廝守一生,因為愛得太深,容不下第三者,新婚之夜鐵哥便誓言今生下納妾,他的愛只給我一人。」 「只給你一人?」夏銀秋傻傻地重複,心中滿是震撼,沒想到一個男人會說出這種話,更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得到丈夫完整的愛!如她這般絕世美女都不敢奢求的事,平凡的郭清清卻輕易得到,而她的丈夫甚至是一幫之主。 「夏姑娘,你爹的事自有刑法堂公斷,『買身救父』只會讓鐵哥震怒,彷彿他是重色忘公之徒,得到的是反效果。」清清希望她認清事實,不要老是以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人身上。 夏銀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思變得飄忽,她瞇起眼睛,不知不覺的咬起自己美麗的指甲,渾然忘卻平日她有多愛惜它們。 她知道恨得牙癢癢也是沒有用,幫主若是不動心,注定了她是「天龍幫」有史以來最大的笑柄!父女倆一般的淒慘! 如何才能找回舊時的優勢?她多懷念受人吹捧的美鳳凰歲月啊。 「表姊!」施佛娃從樹蔭下閃出,顯然將剛才那一幕全看在眼裡。 「是你?你全看見了,你想笑話我嗎?」她狀如刺蝟。 「表姊,我們是一家人,你被人欺負,我也沒面子,我比你更氣郭清清!」施佛娃一臉悶怒。「一人落難,做妾都惹人嫌!表姊,你吞得下這口氣嗎?我可替你吞嚥不下。瞧郭清清那得意樣兒,什麼幫主的愛只給她一人,你信這鬼話嗎?幫主是那麼冷淡不苟言笑的人,如何說得出這樣的倩話?那分明是浪子的台詞,意在逼退你。」 一語驚醒夢中人。夏銀秋呆滯的神經又活了,暗道自己險些著了郭清清的道兒!但是,她又甩不掉心中那股詭異的冰涼。 「你先前不是一直反對我嫁給幫主?」她柳眉微蹙,表妹的改變令她不解。 「事情尚未發生之前,我自然要勸阻你,因為郭清清的心眼兒窄,她如何容得下比她美貌百倍的表姊去分享丈夫?而表姊你的性子又不肯委曲求全的處處討好她,你嫁過去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我一而再地勸阻你。」施佛娃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可是,現在事情傳開了,你已是騎虎難下,唯有迫使幫主非娶你不可,才能挽回顏面。」 夏銀秋有一種重獲知音的感動,表妹畢竟才是她最親的人,處處為她設想。 「問題是,要怎樣使幫主非娶我不可?」她難掩心焦,屏氣詢問。「賣身救父」的孝心之舉,如今已成了面子之爭。 施佛娃欲言又止,禁不住表姊一再催促才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造成事實,生米煮成熟飯……唉呀!我不說了。」然後低下了頭,隱住她的表情,彷彿也為自己的大膽提議而不好意思。 夏銀秋震住了,臉上一片潮紅。雖然她一心想飛上枝頭,但從未想過與男人上床的事,她的美夢只停留在大紅花轎為止。 但任性自私的天性使她很快擺脫掉一絲的遲疑與憂慮,想著,將自己交給王之鐵又如何,反正是遲早的事嘛! 是對,抑或是錯?進退兩難的她已管不了那許多。 施佛娃看穿表姊的心理掙扎,眼神閃過一抹難懂的得意光芒。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 ☆ ☆ ☆ ☆ ☆ ☆ ☆ ☆ ☆ ☆ ☆ ☆ 司徒姥姥自覺活夠了,世上也不再有什麼新鮮事落進心裡,無非就是希望兒孫們平平安安,娶得賢妻,嫁得良婿,別教她添愁。 想她這一生也夠煩的,生下一男二女,兒子正直剛強,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偏偏兩個女兒浪漫成性,跟著意中人跑了,如此大逆不道,少年即繼承「寄嘯山莊」的司徒涯萬萬不能容忍,立即切斷兄妹情。 司徒姥姥思及此,歎了口氣。她一直知道女兒們的行蹤,也曉得她們各產下一女,而且都活不過三十歲,成了司徒涯嚴格管束家中婦孺最好的活教材!兒子頑固成性,因此司徒姥姥沒想過接外孫女到身邊,就怕她們受委屈。 如今,她開始後悔當年顧慮太多,若將夏銀秋與施佛娃接來家中,說不定司徒涯嚴格訂下的大家閨秀養成教育反而對她們有益,可以改寫她們的命運。 為時已晚矣!至少,她希望能救一個。 她來到「臥龍軒」要見幫主夫人,不巧王之鐵也在,雖沒有拒之門外,卻不讓她們單獨說話,就是擔心司徒姥姥又為外孫女說項,會惹清清不快。 司徒姥姥人老位尊,受人景仰,生平只吃過兩個男人的悶虧,一個是她的親生兒子,那也不必提了,另一個便是王之鐵,愛妻如命,對其他人的心腸卻很硬,用她的老臉皮也買不到他對夏銀秋的半分憐愛。 雙方落坐,司徒姥姥喝了一口香茗,直言道:「王幫主,老身也不倚老賣老,自承我估算錯誤,以為天下的男子都喜歡三妻四妾,除非沒錢納小。你是例外中的例外,銀秋之美世間少見,你居然不動心,我不得不服氣。」 「司徒姥姥言重了,先父與先母亦是一夫一妻,同生共死,傳為美談。」王之鐵輕描淡寫道,不想再在外人面前重述他下納妾的觀點,這是他的私事。 換了別的男子,司徒姥姥會以為他怕老婆,欠缺男子氣概;但在王之鐵身上,見到的卻是不在乎世俗流言的真正氣度。 「幫主夫人好深厚的福澤,連老身都羨慕。」她蒼老卻仍充滿活力的面容勉強一笑,黯然道:「我兒已來到貴寶地,於情於理不得不隨他回去,但我心裡實在放不下那兩個娃兒。姑娘家沒一個歸宿,父親又被關,我曾想帶她們一道走,可歎她們一片孝心全在夏居正身上,因此才來拜託幫主夫人多加照應,待公案一了,派人送她們到『寄嘯山莊』,老身自會為她們作主。」 「這個易辦,相信鐵哥也會答應。」清清笑答,心裡則想:你早該這麼做了。 王之鐵見司徒姥姥神色淒楚,心中一動,問道:「老夫人心中最掛念的是夏姑娘,還是施姑娘?」 司徒姥姥語帶玄機道:「銀秋自恃美貌,加上父親寵愛,養成任性自私的壞毛病,一開始我也破口大罵了她好幾次,還到刑法堂去臭罵夏居正一頓;然而,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我開始同情銀秋,她真是一個聰明面孔笨肚腸的蠢姑娘!不懂人情世故,只知一味蠻幹,能成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