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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蕭如安    


  「等一下。」錢漢中客氣地笑著。「組長在那裡做筆錄呢。」他指了指他本來要走進去的辦公室。隱約可以聽見辦公室裡傳來陣陣的喧嘩聲。她這麼冒冒失失地來,實在有欠妥當。

  剛剛只想到,也許是重要的東西,反正她也要去上班,就順便幫他送來,也可以省了他又回家奔波一趟。

  「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難得有女人來找組長,他不趕快去通報怎麼行呢?況且還是個羞怯怯、長得不錯的小妞。

  錢漢中長腿一跑,馬上失去了蹤影。

  陶起得看了一眼忙著接電話的警員,自己孤身站在服務台邊,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打了開來。

  陸正揚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這是第一次看見他身著藍色的警察制服。他是這樣帥勁英挺、威風八面,以前怎麼會覺得他像老師或醫生呢?

  他斯文中帶有帥氣;溫文裡有著陽剛,他還是最適合穿上這身代表正義的制服。

  她的嘴邊有著癡迷的笑容,只差口水沒有流下。可惜呀可惜,可惜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穿起這樣的一身英挺制服,不然她應該會早點迷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

  「你怎麼來了?」他看著她燦爛的笑顏,靈動的大眼配上小巧的嘴,十足的女人味,他當初怎會誤認她是個小男生呢?

  想你呀!

  當然她沒有勇氣說出心裡的話。

  她將黃色的紙袋遞到他的面前。「你掉在家裡的。」

  在拿過紙袋的同時,他的濃眉也攏了起來。他將她拉離了服務台,來到辦公室的門口,以免被好奇的警員聽進他們說話的內容。

  「你看過裡面的東西嗎?」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掉了呢?

  他的口氣嚴肅,真的像在問犯人。

  「沒有!」她又不是那麼沒品。她盡量保持輕鬆,這裡是他的地盤,總不能又和他鬥嘴吧。

  「真的沒有?」他這次又提高了音量。

  不是他要懷疑她,而是裡面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他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反而讓她陷入不必要的危險當中。

  她也蹙起了柳眉。「我說沒有就沒有!」

  好心替他送東西來,連一聲謝謝也沒有,還被他這樣懷疑,雖然她有不良的紀錄,但是她對他一向誠實,從來沒有說謊過。

  這裡有外人在,他也不能和她再多說什麼。

  「嗯!那你先回去吧!」他嚴肅地下著逐客令。

  搞什麼嘛!她明眸瞪著他,這裡若不是警察局,她絕不會這樣忍氣吞聲的。難道她真的讓他這麼沒面子嗎?讓他說不到三句話,就急著趕她走?

  走就走,是她自己來得唐突了。

  她微嘟了小嘴,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錢漢中從辦公室裡押出了一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身後還有兩位警察押著六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陶起得看了男人一眼,心頭立刻像是被團團棉花塞住一樣,頓時覺得無法呼吸!

  就算這個男人,變得再老再醜,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邪惡狡猾的鬼臉!

  陸正揚沒忽略她一閃而過的心慌神色;再看看中年男人一臉的玩味,嘴角斜斜地勾起,也猛盯著陶起得瞧!

  事情有點不對勁……

  陶起得還來不及逃出警局的大門,男人的話就從她的背後陰陰地響起:

  「歎?那不是我的寶貝女兒小陶嗎?」

  她整個背脊猛地一陣發涼,像是一道符咒,她的長腳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是這樣拔高嗓子在說話?那尖銳的聲音,比巫婆還像巫婆!

  她可以來個死不相認,男人也沒她辦法,可是回憶像排山倒海而來,從前的夢魘在心中,歷歷在眼前,怎麼揮都揮不去;男人一向的命令,她只有服從的分,她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那樣的夢魘,教她實在無法動彈僵硬的身體分毫!

  看著陶起得的冷汗從額頭冒出,陸正陽也蹙起眉頭。從認識她到現在,他還沒看見過她這樣緊繃的神情,連在瓊司裡被他活逮的那一晚,她都還能和他談笑風生,甚至氣勢凌人得尖牙利嘴。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人說小陶是他女兒?雖然他也很受不了一個男人像女人般細長的音調,可是他又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這男人又有什麼關聯。他只好耐住性子,忍住想保護她的衝動,等著那男人將戲演下去!

  錢漢中本來打算將男人移送檢調單位,男人卻在這時停了腳步,來個認親大會。大家一時的眼光就膠著在男人和陶起得的身上。

  男人不顧手上的手銬,走到了陶起得的身邊。

  「長大了,變漂亮了哦!」

  男人一臉的色迷相,毫不顧忌地在陶起得身上溜轉起來。

  她還是無法說話,忍住發顫的身子,咬緊牙關。

  「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不認識爸爸了呀?」

  她只覺得頭發昏、想吐,但乾渴的喉嚨卻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

  「還是我最優秀的女兒,也失風被捕了?」男人扯著笑,卻一點也沒有笑意,空氣裡迷漫著他陰冷的笑聲。

  陶起得只能握緊兩手的拳頭,這是一場噩夢,求求老天爺,快點讓她醒過來吧!

  陸正揚看看情形似乎有些失控,她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再不阻止男人不當的言詞,恐怕事情會愈鬧愈大,怕要不好收拾了。

  「漢中,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把人給我全部押走!」陸正揚發起戚來,怒喝著看戲的一群人。

  錢漢中被吼得莫名其妙,一定是為了眼前這個小女人,上次他被他凶的時候,好像也是為了一個小女人,怎麼現在又是!唉!他怎麼這麼倒霉呀?

  他機伶地趕快對後面的幾個警察使了眼色,快快把人帶離這個火藥之地。

  「小陶,枉費我養你這麼久,你至少得幫忙救救我呀!」男人在被押離開警察局大門前,還不忘討一下救兵。

  直到看見那個牛頭馬面被押上警車,警笛聲揚長而去,她才如夢大醒。

  她像失了心魂,沒有再看陸正揚一眼,忍住即將崩潰的情緒,提起腳步,快跑出了警察局。

  她連停在警局門口的小綿羊都忘了要騎走,一心只想跑離警察局;一旦遠離那個像巫婆的男人,她就可以忘記從前、忘記她的出身、忘記過去……

  「小陶!別再跑了,危險呀!」陸正揚提著心,高喊著。

  但是他的快腳卻被紅燈擋了去路,他就這麼看著她闖過紅燈,兩人相隔在馬路的兩端。

  頓時喇叭聲齊響,三字經也紛紛出籠,她就這麼差一點被一輛轎車和兩輛機車給撞上。

  就這麼千鈞一髮,不知是她機靈閃過了,還是開車的人都反應太靈敏了。

  「小陶!小心一點!」他再次高喊了聲,整顆心臟卻因為她的闖紅燈而嚇得快要停止。

  要不是礙於那一身制服,那身代表執法的公權力,他會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只是,若他真的追上去,會不會演變成警匪追逐戰,到時就有一群熱心的群眾來幫他追逃犯呢?

  他不能跟她一起亂了分寸,只要他穿著制服的一天,他就必須讓自己把持冷靜的處理態度。

  他看著她消失在對面馬路,他也真想大罵三字經,他怎會任那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對小陶說出那些該死的話!

  都怪他自己,況且事情是在他的地盤發生的,萬一小陶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他會自責一輩子的。

  好不容易紅燈變綠,他馬上三步並兩步衝了出去。可是哪裡還有小陶的蹤影?他站在熱鬧滾滾、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慌張地四處尋找著,但他的小陶呢?

  天呀!都是他的錯!

  就在他不知道該往右走還是往左走時,那張還帶有淚珠的小臉,卻從轉角處探出了頭顱,怯生生地站在街角。

  「小陶!」

  他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擁入懷裡,不顧路人驚奇的眼光;不管路人的指指點點,剛剛生死一線間,他真的嚇壞了。

  「小陶,你嚇死我了!」他從來沒這樣失常過,任何事都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現在卻脫離原先的軌道,他為了她亂了步伐。「小陶,你怎麼了?你別不說話呀!」

  他能感覺她發顫的身體和恐慌的情緒。

  「我們回家去好不好?」她緊緊地抱著他,在他懷裡哽咽地說著。

  在她衝向馬路時,她看見了他失血的臉色,以及那聲聲的呼喊,她以為他就要跟著衝向馬路,幸好他沒有,不然她也無法想像後果。

  「好,我們回家去!」他緊緊地感受她的存在。

  她更不想讓他再為她擔心,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他寬闊的臂膀,她再也不要獨自一個人了!

  像巫婆的男人是一個扒手集團的首腦,專門訓練小扒手偷取錢財,他則不勞而獲。

  通常男人會從電動玩具店、公園、鬧區等,尋找逃家蹺課、聰明伶利的青少年,然後加以誘拐、哄騙,最後吸收成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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