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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林如是 現在世界各地許多知名公司,都在縮減公司編制以因應這股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在這種狀況下,「范達」在歐洲拓展業務實為一項冒險的舉動。該不該、值不值得去冒這個風險,還有待全面性的評估。范修羅也是為此沈吟許久。 他雖是個冒險家,但絕不憑衝動作事。企業經營是長久的事業,與其抱著撈一票走人的心態,倒不如放棄不要,抽身避開。 總之,儘管這處市場潛力無窮,范達要拓展歐洲方面業務還有待仔細評估研究。這趟歐洲行對范修羅來說,雖不至於完全徒勞無功,但也足夠勞累。 他仰頭將威士忌一仰而盡,正想起身到浴室,門鈴卻響了。 他狐疑地望著大門口會是誰。他一個人住在這幢高級大廈,有專職的守衛,從來不曾有過訪客。 突然他腦中一閃,興奮地跳起來──會是她嗎? 不!不可能! 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興奮情緒感到生氣起來。他到底哪裡不對了?怎麼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竟會有這種可笑的反應! 但他還是很快地開門,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 「是妳!」門開後,出現的是方蕾。范修羅期待的心情明顯轉為失望的表情。 他掉頭回到客廳,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沒錯,是我。你在等人?」方蕾走進去,關上門說:「我是替你送東西來的。」她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皮夾。 「石副理好意去接機,你卻把我們丟給他,自己搭車回來。結果把這個給掉了。」 她搖搖手,露個媚人的甜笑。 「隨便擱著吧。」范修羅不甚在意,瞟了方蕾一眼。 這趟到歐洲公務,方蕾總有意無意地接近撩撥他,他又不是笨蛋,怎麼會不懂得女人這些伎倆?他知道方蕾是個聰明的女人,做什麼事都有她的算計;不過他不在乎,他給得起。他們熱到接吻親撫的火辣地步了。 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胡未央! 如果沒有那個可惡的女人,那他和方蕾之間真不知會發生多少旖旎的事兒。都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壞事! 在歐洲這兩個多月,他腦中時時充塞著胡未央的形影,不斷浮現出她那張氣勢十足、不妥協的臉。 只要一想到她,他就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想盡快結束工作,聽聽她的聲音,飛回來看她── 當然,他絕不可能是受了那個女人的吸引,他只是想回來為難她,看她窘迫的樣子。 就像他在電話中對她說的,他要她匍匐在他面前,向他認錯賠罪── 可惡的女人!她居然罵他神經病,還掛他的電話! 「怎麼了?在想什麼?這麼冷淡......」方蕾趨上來,靠著范修羅的臂膀,摟住他的腰。 「沒什麼。」范修羅冷淡地撥開方蕾的手。 他自顧又倒了一杯威士忌,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盯著方蕾問說: 「妳們女人,對於男女之間那種事──雖然是喝醉酒,但對於那件事,自己有沒有做會不知道嗎?」 方蕾抿著嘴,神秘一笑。她自范修羅手中取走那杯威士忌,就著他喝過的地方啜了一口,伸出舌頭舔著雙唇,嘴巴微微一噘,拉住范修羅的領帶說: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要試試看才知道。怎麼樣?想知道答案嗎?」 「算了,下次吧。妳該走了。」 「好吧!」方蕾湊上嘴給范修羅一個香辣的吻,並不死纏活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范修羅討厭不知趣的女人,當然不會讓自己處在不利的地位。他要的是安靜、聽話、順從的女人,所以她在他面前會乖得像一隻貓,不過是有智慧的狸貓。 范修羅聽方蕾走了,倚著牆站了一會,抓起電話快速按了幾個號碼。 沒有人接。 「這麼晚了,她會去那裡?居然不在家!」他瞪著電話,劍眉皺成一團,極是不愉快。 他草草洗個澡,撥弄了一夜的電話,得到的一直是空洞的迴響。 「那女人究竟在幹什麼!居然一夜沒有回去!」他臉色鐵青,彷彿抓到情人不忠的證據。 第二天,他立刻奔到「流星別館」。 館裡一個人也沒有。他一間間地找尋。沒有胡未央的蹤影。 「這女人!」范修羅簡直無法忍受。 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她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柔順聽話,安靜地在家裡等待? 他耐心地等胡未央回來。抽完第二根菸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沿著街道一直找過去,漫無目的地希望發現奇跡。 結果他竟真的在別館附近一家咖啡屋找到胡未央。 胡未央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她和劉森雄相對坐在臨窗的座位,臉上流露著黯然落寞的神色。 她並沒有注意到范修羅,全心忍受感情的哀痛。 「溫純純懷孕了。」劉森雄頭埋得低低的。「我並沒有想到她會......只有一次!就只有那麼一次!」 他痛苦地抓著頭,埋陷在感情的私愛和道德倫理掙扎的矛盾中。 「你打算和我分手嗎?」 講出這句話,胡未央自己都覺得很滑稽。「分手」!她根本不曾和劉森雄甜甜蜜蜜地牽過手。 「啊不──不!」劉森雄猛然抬頭,緊握住胡未央的手。「不!未央,我不想失去妳!我愛妳,我真的愛妳!」 「但你放得下她嗎?她有了你的孩子。」胡未央黯然地抽回手。 以劉森雄的溫柔和性格,他根本不可能拋下溫純純不管,即使他愛的是她,也是枉然。 「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我會做出那種事?」劉森雄痛苦地低聲吶喊。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劉森雄茫茫地搖頭。 胡未央在心中歎一聲。她這樣問根本是多餘的了。 算命的可真沒料錯,現在她的愛情已結束,事業也完蛋,胡未央三個字用悲劇來收場。 真背!同樣是八字,她的運氣就是那麼差! 「算了,我回去了。」她站起來,不想再試圖挽回什麼。 對方都已經懷孕了,還爭什麼爭! 她垂著頭走出咖啡屋,冷不防撞上范修羅。 「談完了?」范修羅下巴微抬,朝裡頭一指。 胡未央眉頭糾結得化不開。真倒楣!心情已經夠糟了,偏偏還遇上這個討厭的范修羅。 她懶得說話,抿緊嘴快步走著。 范修羅斜著不含好意的笑,從容地跟在胡未央腳跟後。胡未央回「流星別館」,他也跟著進去。 胡未央一句話都不說,從房裡直接拿出五萬塊放在范修羅面前。范修羅微露詫異,輕視地笑說: 「妳寫的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賣出去了?居然會有人要妳寫的東西,那些人水準可真低。」 「范修羅,你──」胡未央一巴掌揮過去,被范修羅接個正著。 范修羅捏緊她的手腕,沈著臉道: 「我問妳,妳昨晚一夜沒有回來,到底到那裡去了?和那個劉森雄在一起嗎?」 「你胡說什麼!我很早就睡覺了!」胡未央使勁掙扎,想掙脫范修羅的抓握。 「妳休想騙我,妳明明不在──」 「放開我!」胡未央大聲叫嚷。「我在不在別館關你什麼事!你這個人未免太莫名其妙!」 「哼!」范修羅重重把她甩在沙發上。 她揉著手腕,咬著唇,不讓眼淚委屈地掉下來。 「該付的錢我都付給你了,下個月我就會搬。」她一臉倔強。其實她連房子的門檻在那,都還沒找到。 「妳打算搬去跟那個男的一起住?昨晚一晚妳就住在他那裡是不是?」范修羅猜忌多疑,亂七八糟地揣測。 「你少胡八說道!」 「心虛了?妳昨晚當真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你到底想怎麼樣?」胡未央簡直快崩潰了。遇上范修羅這個神經病,有理都說不清。「拜託你不要亂揣測好不好!我昨晚安靜的在房裡睡覺,今天早上七點才起床!」 「妳說謊!我昨晚打了一晚的電話都沒人接。」 「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妳別管,回答我的問題。」 范修羅跋扈的態度讓胡未央覺得氣悶,她反感地說: 「你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行蹤!」 「妳──」范修羅臉色勃然大變,突然壓住胡未央,用暴力強吻她。 「你做什麼?」胡未央使勁推開他,怒瞪著他。 他到底在做什麼?范修羅對自己剛剛無法控制的衝動感到震驚不已。 他怎麼會那樣做?他不是很討厭這個女人嗎?怎麼會那樣強吻她?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竟從剛剛強吻胡未央的雙唇接觸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電擊般顫慄感。 他看著胡未央,看著她情怒驚疑的雙眼,微微開啟的雙唇,突然又擁住她,比前一次更激烈地強索她甜澀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