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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頁 林曉筠 「真的可以？」 「電話我打！」 「如果雷豹氣瘋了……」鄺瑩難免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他瞭解這只是鬧劇一場，都是我和你在搞鬼，我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我從來不整人的！」 「凡事總有第一次。」 「我們是在『豹』口上拔牙！」 「那就更加刺激了。」沙小蓮給她一個調皮的笑。 ＊ ＊ ＊ 一接到沙小蓮的電話，雷豹立刻趕往一家私人醫院，他只知道是鄺瑩出了車禍，而情況好像很危急。 沙小蓮一臉「焦急」和「內疚」的站在醫院門口等雷豹，眼眶也因為塗了些綠油精而顯得紅腫，猛掉眼淚。 「怎麼了？」雷豹一趕到醫院，便抓著她的手，劈頭問道：「你沒事吧？」 「是……是鄺瑩……」她「哭哭啼啼」，支吾的說。 「她出了什麼事？」 「我和她一起過馬路時，一輛計程車開得好快，我們問避不及，車子就撞上了鄺瑩。」沙小蓮抽抽噎噎的道，演得很是逼真。「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把她約出來聊天，那麼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說這些幹麼？」雷豹的心也亂了。 「我是掃把星……」 「鄺瑩現在人在哪裡？」 「在加護病房。」沙小蓮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對他指了指方向。「她現在靠呼吸器維生，醫生說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當時如果我及時推她一把，就不會這麼嚴重了。」沙小蓮又流出了眼淚。「我的反應為什麼那麼慢？」 雷豹沒有再回答，在沙小蓮的指引下，他們一塊來到加護病房，雖然此時並不是探病時間，但院方在沙小蓮的「苦苦哀求」下，特別通融。 只見鄺瑩這會正安靜、甜美的躺在病床上，她的胸口貼著心跳監視器，而嘴上也罩著氧氣罩，看起來……有些絕望，但是又透著詭異。 「現在怎麼辦？」沙小蓮猛吸鼻子。 「先將她轉到大醫院吧！」 「不！」沙小蓮嚇得大叫，隨即收斂了神色。「這樣搬動她，不好吧？」 「大醫院不管是醫生或設備都比這兒來得好。」 「可是眼前……」她必須轉移雷豹的注意力。「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她說的？」 「她不是昏迷了嗎？」雷豹有些不解的看著沙小蓮。 「但是她還是有感覺啊！」 「是這樣的嗎？」 「因為醫生說她傷到腦部，所以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但是也有可能會突然醒過來，你忘了『變臉』那部電影嗎？而且醫生說如果有人在一旁鼓舞，給她希望，她會比較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沙小蓮跟他說了一長串的話。 雷豹看著昏迷不醒的鄺瑩。 「我之所以會約她出來，也是想撮合你們兩個，別看我平日和你針鋒相對，但是，」沙小蓮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我不希望看到你們這麼完美的一對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分手。」 「我們只是暫時分手。」 「連暫時都不該有！」 「但我和鄺瑩……」雷豹有些為難的眼神。 「你愛她！」沙小蓮強悍的命令道：「說你愛她！」 「沙小蓮，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在幫你啊！」 「你幫我什麼？」他並不想挖苦她。「鄺瑩這會躺在病床上，有可能一命嗚呼，或變成植物人，而你到底幫了我什麼忙？」 「我已經說是我的錯了。」她咬著唇，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不要怪我！」 「我沒有怪你。」雷豹忽然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裡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純屬意外。」 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沙小蓮馬上推開他，一臉慌張的說：「你趕快和鄺瑩說，讓她知道你愛她！」 雷豹走上前，在鄺瑩的病床邊坐了下來，他一臉難過的握著她的手，有心痛、有擔憂，但是卻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他喜歡她，面對她發生意外，他是既遺憾又痛楚，不過…… 「你說話啊！」沙小蓮快被他急死了。 「鄺瑩，我……我希望你早日康復。」 「就這樣？！」 「你一定要醒過來。」 「還有呢？」沙小蓮像是導演一般，一步步的指示他，「雷豹，你會說的就只有這些嗎！在鄺瑩生死關頭的時刻，你居然只有這些廢話？！」 「我……」 「你對她的愛呢？」 「如果你真的成了植物人，我一定會照顧你，保護你到最後一刻。」雷豹能承諾的就只有這些，他一輩子都不會背棄她，成為植物人並不是她願意的，他有道義上的責任，而且也有這個能力。 「你肯娶她嗎？」她關心的問。 「這時結不結婚對她而言有意義嗎？」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又何必折騰她呢？」 「你要表示你的誠意嘛！」 「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啊。」 「那就說你愛她啊！」 「你為什麼非要逼我說那句話呢？」 「因為她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忽然，床上躺著的鄺瑩坐了起來，她一把扯掉氧氣罩，拿掉用透明繃帶貼著的假點滴針頭，還有心跳監視器，她演不下去也裝不下去了，一切都清楚的擺在眼前。 「你……」雷豹猛的站起來。 「鄺瑩！」沙小蓮震驚的看向她。 「雷豹，你不在乎我是否成了植物人，雖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但是你不愛我，你根本就不愛我，是不是？」鄺瑩哭不出來。 「你們……」雷豹的目光變得很恐怖。「你們在耍我？！」 「我們是……」沙小蓮的腿不由自主的在打顫，她該逃命去了。「你不要生氣，我們只是想『確定』你的心意。」 「這點子是誰想的？」他冷冷的問。 「是我！」鄺瑩準備背黑鍋。 「不！不可能是你，你沒有這種心思，也不會想到這麼邪惡的事，一定是沙小蓮！」他語氣肯定的指著她。 「我哪裡邪惡了？這只是……」沙小蓮這會很難自圓其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再笨的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倆好好聊聊吧，我先走了。」 「沙小蓮，你給我待著！」雷豹怒吼。 「你不要怪她，是我同意她這個主意的。」 「鄺瑩，我想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他對她的語氣客氣了些。「至於我們的事，就讓時間去決定會怎麼發展下去，此刻……我得和沙小蓮算個帳！」 「她是出自好意。」鄺瑩急著替她解釋。 「錯了，正好相反！」 ＊ ＊ ＊ 雷豹一張臉罩滿寒霜，鄺瑩最後還是先離開了，她相信以他們二十多年來的交情，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且這點子也的確是沙小蓮想的，或許她該為自己的惡作劇負一下責，儘管她是出自好意。 沙小蓮很想叫救命，但是又不希望自己日後沒臉見人，只好強裝鎮定的面對他，光憑他們兩家的關係，相信雷豹不敢對她怎麼樣。 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因為怕自己會站不住腳，所以她在一旁坐下，提心吊膽的直盯著他看。 雷豹一直沒有出聲，只是一徑的看著她，眼神莫測高深使人難以捉摸。 「現在怎麼辦？」沙小蓮沉不住氣的首先發問，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才不讓他對她精神折磨。 「你要我怎麼辦呢？」 「讓我回家！」她大言不慚的說。 「就這樣？！」 「就這樣。」 但是雷豹沒有點頭，他來到她面前半蹲下來，雙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嚴厲的看著她，他不用語帶恐嚇，光是那懾人的眼神就夠叫她心驚。 「我只是想幫……」她想拿開他放在她雙腿上的手，但是她的手反而被他緊握住。 「你幫不上忙的。」 「那你和鄺瑩……」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沙小蓮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略垂著頭去看他，這會他的眼神十分溫和，她也不再那麼害怕。 「沙小蓮，我對你……」有那麼一刻，他想向她表白自己此刻心中的感受，經過這些日子的糾葛、接觸，他發現自己對她似乎有些異樣的情嗉，雖然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但有些感覺是最近才滋生的。 沙小蓮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你……你是否對我……」沒有想到他也有說話結結巴巴的一天，他突然感到不自在。 「你要說什麼？」她焦躁不安的催促著他說下去。 雷豹蹲得好累，所以他順勢拉著她一塊站起來。 「你今天很奇怪。」沙小蓮忍不住碎念道。 「如果我說我真正在乎的人是你，你會怎樣？」他先是放開了她的手，因為他不要她有任何的壓迫感，這些日子，他終於確定自己在乎、想要的女人是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