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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林水漪 「沒有。」齊雪妍一語帶過。 其實打從昨夜耿毅桓離開她的房間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昨夜的事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他……竟然吻了她! 手指輕觸著他在她唇上烙下的痕跡,昨夜的激情令她回想起來仍然不知所措,她從不知男女之情可以這麼這麼撼動人心。 在她毫無防備之時,他溫熱的唇貼上了她的,也碰觸到她長久以來孤獨寂寞的心。 從沒人能這般親近她,可是自從與他相識之後,身子被他瞧光,唇也被他吻去,現在連心都快要遺落在他身上,他並不知道,這些舉動正慢慢融化她那冷若冰霜的心…… 這個拿他沒轍的男人簡直是個霸道的鬼魅! 「耿姐姐,你的嘴受傷了嗎?為何你一直捂著唇?」趙月霓圓圓的大眼直勾勾地瞧著她,對她的動作十分不解。 「沒。」齊雪妍心虛地搖頭。 「耿姐姐,你今天真的有點怪。」今天的她總是魂不守舍的。 她知道耿姐姐平時沉默寡言,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快樂,只是喜怒哀樂的表現較不明顯。但現在的她,卻讓煩悶憂心染滿整張臉,為什麼? 驀然,她靈光一閃,「我明白了!」趙月霓拍手大叫,「你一定是為了耿大哥的病情煩心吧!我真是笨,剛才怎麼沒想到。」 「什麼?」病情? 沒瞧見她一頭霧水的表情,趙月霓逕自說得起勁,「我今早經過天武園,瞧見耿大哥面容蒼白,但還能下榻練功,耿姐姐,你放心啦!只是小小的風寒,耿大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說完,她的小臉早已紅透。 其實,她是刻意經過天武園,為的就是見他一面。 雖然她有婚約在身,但那是雙方父母擅自作的決定,尤其未婚夫婿竟是那副德行,她更對未來不抱任何希望。對耿大哥,她十分仰慕、崇拜,但她不會傻得想奢求什麼,對抗世俗的事她做不來,就維持這種淡淡的感情吧! 齊雪妍皺起眉頭,細嚼著她的話,雖得到一些結論,不過她仍小心翼翼地求證,「誰說我大哥染上風寒?」 「耿大哥親口對我說的啊!今早我看他臉色蒼白,氣息有點虛弱,就問他怎麼了,他說昨晚夜涼,他沒提防,結果染上了風寒……」趙月霓到現在才發覺事有蹊蹺,「怎麼,耿姐姐你不知道嗎?」原來她還不知情。 「我現在知道了。」是那」掌打得太重嗎……活該!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輕薄了她。 「耿姐姐原來不是為這件事情煩心。」 「我早說過我沒有什麼事。」齊雪妍隨口扯了個謊,「大概是昨夜沒睡好,今天看起來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是月霓多心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她們繼續往前走,快到善元寺時,路旁有個畫攤吸引趙月霓的目光。上頭擺了各式各樣的畫作,尤其維妙維肖的人像更是讓人不忍移開雙眼,畫師的畫功著實令人讚歎。 「耿姐姐,你看,這些人像畫得好像哦!」 「小姑娘,要買畫嗎?」老畫師笑嘻嘻地問。 「老伯,您的人像畫畫得可真好。」 「謝謝你呀,小姑娘,要不要也畫一幅?」 「我?」她指著鼻頭,有點心動。「可以嗎?」 「老朽與姑娘你滿投緣的,這樣吧,就讓老朽為姑娘免費畫一幅。」他將她安置在椅子上,隨即拿起筆認真的畫了起來。 趙月霓難掩期待和興奮的心情,坐在椅上的身子一動也不動,小臉上滿是正經。 見狀,齊雪妍不禁揚起微笑。 趁這個空檔,她掃視著周圍的景致。猝然,人群裡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孔勾起了她的殺氣。 祈冷光! 她不會認錯的,是他,生平所受的第一支暗箭,全拜他所賜! 漂亮的明眸在此刻已經微瞇起來,眼中殺機閃動。閻王一向有仇必報,沒有人可以在傷害她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置身事外。 「月霓,我有私事要辦,午時與你在善元寺外會合。」說完,她立即朝仇人飛奔而去。 「耿姐姐……」趙月霓站起身大叫,但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帶著明顯挑釁意味的暗器畫破祈冷光的衣袖,他氣憤之下,循著暗器主人留下的蛛絲馬跡追到城外的樹林內。 此時,樹林內早已立著一名女子,看似等候已久。 「你……」在她轉過身面對他的剎那,欣喜漲滿了他的胸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竟然就站在他面前。 「我該說幸會嗎?」齊雪妍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見他沒答話,她又自顧自地道:「全拜你所賜,我首度嘗到冰心箭的滋味。」 「那支冰心箭是為鬼見愁所準備。」不理會她話中的譏誚,他解釋道。 「我卻不幸成了她的替死鬼?」 「我無意……」 「不需要解釋!」齊雪妍打斷了他,「你跟在童佬身邊也有一段時日,應當清楚惹上閻王的下場。」一雙不帶感情的眸子直盯著他。 「有仇必報,至死方休。」這是閻王的原則,只要追殺令一出,絕不留活口。 「既然你明白,我就不再多費唇舌了。」她的手握住劍把。 祈冷光一臉泰然自若,「你可知我進羅剎盟的目的?」 「與我無關。」 「不,跟你大有關係,我進羅剎盟是為了你。即使你全身帶刺,我依舊傾心於你。」這麼冷淡的性子,卻意外地勾起他的情感。 「而我對你無意。」 他的告白並未讓她產生任何悸動的感覺,但她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情況、對話似乎曾發生在她與耿毅桓的身上,她的反應卻有天壤之別。 齊雪妍不再多想,冷冷的道:「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話一完,她手上的劍出鞘,銀光劃破他的衣衫,快到讓人無法反應。 看了眼破皮的傷口,祈冷光朗聲大笑,「你是惟一令我折服的女子。」她的才智、武功、外貌,無一不讓他心生愛慕。這才是足以與他匹配的女子,今生今世他只要她一人。 劍光掃來,他迅速的閃避,接著赤手空拳與她交手,唇畔掛著一抹笑。 正當他們打得難分上下,此時林子內奔出一抹紅影加入戰局。 熟悉的紅披風令祈冷光分了神,齊雪妍逮住機會一劍直劈向他,怎知紅影飛身向前,為他擋下一劍。由於齊雪妍使出的力道強猛,紅影彈了出去,在撞上樹木後如爛泥般癱軟在地。 「蛇艷!」祈冷光大喊,朝紅影奔去,扶她坐起。 「阿哥……」喚他一聲後,蛇艷昏了過去。 齊雪妍冷眼旁觀,閻王劍的尖端不停滴著血。 「她已代你受了一劍,我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消,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仍不留情。」收了劍,她撂下狠話,旋即飛身一躍,不見芳蹤。 再望向懷中的人時,他的眉間有著沉重。 「蛇艷,你這是何苦……」 齊雪妍舉起手要敲門,但無論怎樣就是沒有勇氣敲下去。最後她轉身欲離去,冷不防撞上一個寬厚的胸膛。 「天!」疼痛令她倒抽了口氣,她揉著額頭,卻聽見頭頂有間笑聲傳來,她抬起頭,對上一雙揶揄的眼。 「嗯,很特別的投懷送抱方式。」耿毅桓扶住她。 「你真是喜好神出鬼沒。」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後,是想把她嚇死嗎? 他只是淺笑。「你可是來找我?」他明知故問。 在旁邊瞧了她一會兒,他一直在等她自個進去,可她卻猶豫不決,最後還要離開,他終於得到答案了,她根本就是膽小鬼!不想就這樣沒完沒了的拖下去,他只好親自請她進屋。 「聽月霓說,你染上風寒?」她偷瞧他一眼。只是臉色不太好看,說話有點無力,看他還有心情說笑,代表死不了。 「只是小病。」他輕描淡寫的說,推開房門領她進屋。 「那……你有吃藥嗎?」很少對人表示關懷,她有些不自在的問。 「你真當我是染上風寒?」他直勾勾地望著她。 「不是嗎?」齊雪妍被他瞧得毛骨悚然。 那雙眼睛像會看透人心般,每當被他盯視,她總覺得自己彷彿被扒光似的呈現在他眼前,只能任憑他宰割。 耿毅桓歎了口氣。「你真以為那掌的力道很小?」他解開外衣,裸著上身,讓她看胸口的淤青。 「我……」齊雪妍睜大眼,把原本要反駁的話志得一乾二淨,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她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軀體,外頭到處可見山野莽夫、販夫走卒裸著上身勞動,這景象對她而言理應見怪不怪,但他卻給她不同的感覺,況且他就這樣大咧咧地將自己展現在她眼前,她沒有辦法假裝沒看見。他怎麼可以這般隨意?雖然這男人有著練家子健壯的好體格,身上沒半點贅肉,胸膛寬厚得令人想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