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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林淮玉 「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得由老天作主,我依著老天的意思去做。」 「你真可以這麼瀟灑?」 她不語,許多事是無法唱高調的,她不知道事到臨頭時她會如何,嘴上說得瀟灑並不是真瀟灑,她不是不明白。 ==================== 一個時辰後乃嵐公主找上門。 她瞧見閻芸兮的容貌後先是訝異不已,然後故作不在乎。 「又不是真的美得像天仙下凡,於麼裝成醜八怪的樣子?想博取誰的同情?」 「你管不著。」 不忍心看師妹讓人冷言冷語的郭令雯,立刻跳出來說話。 「我說的又不是你,你急著找架吵作啥?」 「芸兮不是好欺負的,你不要以為你是蒙古公主就可以隨意損人。」 「她若怕人損她就不該把自己的臉弄丑,給誰看啊?」 淡然一笑的閻芸兮不願把場面弄僵,盡可能溫和的道:「公主誤會了,芸兮之所以易咨純粹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沒有其他用意。」 乃嵐瞠著眼仔仔細細地將閻芸兮上下打量了一遍,生怕自己的美貌不如人家。她沒想到的是如果美貌是駱野岸是否動心的唯一條件,早在閻芸兮易容時,他選擇的人就會是美麗的乃嵐公主。 「你說謊,要不是你易容成可憐的醜八怪,野岸不會因為同情你而收留你。」她深信不疑道。 閻芸兮不吭一聲。 「為什麼不說話?」 「我無話可說。」她保持一貫和氣的態度。 「沒話說是默認了,野岸哥已經回到雪山山下了,他一回來,我就要揭開你的真面目,讓你無地自容。」 「誰會無地自容還不曉得咧,我說你是嫉妒芸兮的美貌才會這麼激動吧!」 郭令雯就是看不慣氣焰似天高的公主,搶男人搶到這麼囂張的地步。 她是不看好師叔與師妹兩人相戀,主要原因在於師叔侄相結合世俗難容,她不希望兩人為情所苦。 可她也不能忍受外人用難聽的話傷害師叔和師妹。 「你好樣的!」 氣呼呼的乃嵐,驕傲的離去。 「這是個開始,如果你和師叔執意要在一起,以後所要面對的可是天下人的責難。」 「我明白。」 她早有心理準備。 「你真的明白嗎?」 她點點頭。「我要好好想想。」 「師叔是蒙古可汗親擢的第一梟雄,這個地位得來不易,我真的不願意見他的地位因為這個事件而動搖。」 「師姐也許多慮了,師叔這次由西夏回來後,見了我現下的模樣未必依然對我有情。人心容易變,我不敢多所奢求,怕會空歡喜一場。」 「你沒把握嗎?」 這反應倒是始料未及。 她搖搖頭。「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師叔喜歡我哪一點,所以沒有把握。」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來不及細問。 第七章 駱野岸回到雪山別苑時,已是亥時。 總管向他報告遠征西夏時別苑所發生的大小事,其中最令他震怒的是—— 「閻姑娘搬到樓千戶那裡去了。」 他騎上馬,不顧一身的疲累,奔向她所在之處。 閻芸兮已睡下,尚未完全沉入黑甜鄉,重重的心事影響了她的睡眠。 突地,頭的上方傳來輕吼聲:「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她睜開眼,迎上一雙盛滿怒意的亮眸。 「師叔?」 「還叫我師叔,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盯住她的臉,定定的審視,好個洛神風韻,綺容玉貌,她騙了他。 他俯下首吻上她的紅唇,相要藉著唇的掠奪一解相思之苦。 一種征服考的蓄意掠奪。 他恨她不如他的癡狂,氣她不似他堅定。他不要做她的長輩、她的師叔,他想要她,以男人要女人的方式要她,不允許她排絕。 她在他懷裡喘息著,雙手下意識地抵著他的胸膛並不推拒。 因為她也要他的吻,原來她並不是被動的一方,她也有情有愛。 強拉回理智的他,氣喘吁吁地將頭埋在她頸間,低語著:「芸兮,我不再是你的師叔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明白嗎?」 他抬起身子,理了理她身上凌亂的衣裳,慾求不滿地道:「我差點要了你還沒準備給我的東西。」 她紅著小臉看著他,有些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能叫你師叔,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的名字,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細緻的肌膚,讓他流連不去。 「叫我的名字。」他催促她。 她遲疑著,有些靦腆的。「野——岸。」 他又想吻她了。 「為什麼把美麗的容顏藏起來?」他問。 「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知道我這麼說顯得很自負,因為外貌的美醜是見仁見智的,人們說我生得美,可我無法選擇不要這張臉,而且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美,只是不難看罷了。」 他笑道:「你真的很美。」 他的直率讓她不好意思起來,天生如雪般的肌膚染上一層嫣紅,煞是迷人。 「一切順利否?」她問。 「非常順利,西夏國王準備納女請和,並且會獻上大量的物資給汗王。」 「納女請和?那麼所納之女不是很可價嗎?」 他愛憐地瞅著她。「或許可以成就一段良緣也說不定,你不需擔這個心。」 她含笑回視他。「累了吧?」 他搖搖頭。「看到你,心就不累了。」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還不夠,我要讓你覺得更幸福。」 深情的男人最是讓人動容。 「希望這一刻能夠就此停留。」 她幽幽的說著。 「說什麼傻話!」 他笑她。 「餓嗎?我給你弄點吃的。」 她欲起身。 他拉住她。「我不餓,你別忙。」 「讓我伺候你,為你做點事。」 她要回報他的柔情。 「我不需要你伺候,相反的,我希望能照顧你一生一世,不論日後會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和我站在同一陣線。」 「呢?」 「答應我,從今而後,支持我,和我站在同一陣線。」 他熱切地懇求。 她掙扎著。「我不能害你。」 「又說傻話,你沒有害我,你不接受我才是害我,害我受相思之苦,害我牽腸掛肚。」 她感動至極,但又怕自己一旦許下了承諾,會引來更大的風暴,她不知道自己招不招架得住。 「天下人不會同意的。」 「我不在乎天下人同不同意,我只在乎你同不同意。」 他要她的保證。保證她不變,保證她不動搖,保證她和他一樣付出真心。 「行不通的。」 她困難的說。 他著急地大吼:「行得通,一定行得通。沒人能阻止我,除非你不愛我,不和我站在同一陣線。芸兮,給我們的未來一個機會好嗎?」 她輕聲解釋她的想法:「孤身一人的我本就一無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麼;可你不一樣,你是蒙古的萬戶統軍,威鎮八方,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我不能眼睜地看著你讓世人唾棄。」 「可汗需要我助他一統天下,我的意願他不會不從。」 成吉思汗是聰明人,不會不懂得權衡利害得失,與一個可以大大利用的得力助手作對。 她漾開一抹笑,點點頭。 「睡吧,不擾你了。」 然後,他走了。 可她卻久久無法人睡,她何德何能,怎會有此好運? ==================== 易承汝與間涵蓀終是見面了。 兩人都沒想到會相逢於襄陽以外的地方。 「你不在襄陽來這裡做什麼?」 她問。 易承汝收拾起震驚的心情,哺前自語:「太令人意外了。」 「你怎麼瞪著我卻不回答我的話?」 她絲毫沒有見到未婚夫的愉悅。 「我找你找了好久,你是到哪兒去了?」 他感性的問。 她看向他手中捏著的泥人。「是我,對嗎?」 他點點頭,「是的。」 「捏這麼多泥人做什麼?」 她的感動只出現一剎那,親爹的死未查個水落石出,她無暇在意兒女私情。 「想念你時就邊捏泥人邊和泥人說話。」 「一點長進也沒有。」 她仍舊無動於衷。 「告訴我,你希望我有什麼長進?三年前,你為了我的一句話大發脾氣、不告而別,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現在不想說。」 她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人。 他難掩心中的失落,魂牽夢繫的人兒,見了面比不見還要痛苦。 「泥人比你對我有感情。」 他抱怨道。 閻涵蓀愣了愣。「你說什麼?」 「沒有,沒什麼。」 他不想吐露太多心裡的話。 「他們說閻芸兮在這裡,她人在哪兒?」她懶得廢話,先解決主要問題,再解決次要問題,兒女情長在她的心裡屬於次要問題,擺著再說。 「她在她房裡。」 他說。 「你是誰?」 從外頭回來的樓祖遙見有陌生女子在房裡,好奇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