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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婧 她紅紅臉,不明白這句話對個十六歲少女算不算逾了炬。 「我喜歡吃蘋果。」她給了他一個硬硬的回答。他不難看,卻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能讓他如願。 「蘋果很好,富含維他命,補血。」男人點點頭,話題在蘋果上打轉,對於安妮的名字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裡是……」她環顧著周圍,「Parco dei Motri」 他點點頭,環顧著觸目可及的石雕。「沒錯,這裡就是Parco dei Motri,它是屬於歐希尼家族的一所園邸,一五五二年,這個家族的主人為了紀念過世的妻子,找了個土耳其俘虜來此設計,然後,那個有著豐富想像力的男人就在這裡創造出滿園子的巨大怪獸。」 安妮不出聲,只是好奇地在那些怪龍、雙尾人魚、人面獸身、飛馬及維納靳的石雕像間穿梭,想像著一個男人建造出這樣的一個園邸是何用意?是想藉此和冥間的妻子同游死人的世界嗎? 男人也不出聲,環臂淡淡地覷著她在石雕間穿梭的身影。 老實說,這些石雕雖部刻意誇大了怪物的猙獰,但她實在是瞧不出,它們究竟是怎麼將方纔那些小癟三給嚇跑的,尤其他們都是當地人,對這些東西該已司空見慣,那麼又怎會被石雕像給嚇得落荒而逃呢? 還是再晚一些……安呢心底毛了毛,這些東西,會另生變化? 「真的很奇怪,」她一臉不解地覷著男人,「我不懂方纔那些人到底在怕些什麼?」 「不奇怪,」他語帶不屑,「人類,通常會對他們不瞭解的事物心生恐懼。」 這是什麼話?說得彷彿他不是人類。 「那些傢伙剛才為什麼追你?」他拂拂前額的發,問得並不是很熱心。 「我向他們扔了石頭。」 他挑挑眉覷著她,似乎是好奇著她幹麼去招惹那些地頭蛇。 「因為,」她下意識地往高點兒的地方站去,「他們喊我短腿蘋果派。」 「短腿?」男人站起身來上下審視起她,繼之,打破冷靜發出了可惡的大笑,「蘋果派?」 安妮漲紅了臉,湊近他身前,用力地壓狠了嗓音。「喂!這並不好笑,對我而言,那是句侮辱!」 「你確定?」他繼續打量著她那和他相較起來,明顯短了許多的腿和圓圓的娃娃臉。 老天! 他好高,即使安妮努力挺直了背脊和仰高下巴,她的頭頂卻依舊只能構著他寬闊的胸肌,由他的高度往下望,八成連她的頭皮屑都能數得分明。 「腿短不是我的過錯,」她氣嘟嘟地抗議,「我們東方人差不多都是這般高度的,而且腿短也有腿短的好處。」 「例如。」他又挑了眉,這是個喜歡挑眉的男人。 「例如?」她不過是信口反駁,誰知道他竟會當真要她舉例,瞳子轉了轉,她噘高了不馴的菱唇,「例如做褲子時布料較省。」 他又笑了,這回他的眼神卻是盯牢她的唇。 「蘋果派,知道嗎?」他眸帶嚮往,「你有張會引人泛罪的唇,鮮嫩欲滴,殷紅飽滿。」 安妮再度漲紅了臉。這,算是調情嗎? 半天後,她才能悶悶地拾回了嗓音,「我不叫蘋果派。」 「那麼,」他忍住笑,「你叫什麼?」 「安妮·李。」 「安妮?」他再度挑高了眉不表贊同,「這個名字太通俗,我喜歡蘋果派多些。」 「誰管你喜不喜歡!」她向他揮揮拳頭低低咆哮,「那是我的名字,只要我喜歡就行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他哼了哼,「名字是讓別人喊的,自然是以別人喊得順口為原則,」他向她伸出了手,「幸會了,我是傑斯·卓久勒。」 安妮沒去握他的手,對於這個沒來由會舔人手心的男人,心裡的第六感叫她離他遠點兒。 轉過身,她打算將這怪獸庭園和怪異的他一併逐出腦海。 「你一個人走,」他在她背後發出了淡淡的問句,「不怕又遇上那批人?」 「我不怕,」她沒回頭,「這一路上,多得是石頭。」 「如果他們當真再找你麻煩,」他好心地建議,「報上我的名字,就說你是我的朋友。」 原來,安妮停下了腳步,她原先的猜測是正確的,小癟三們怕的是傑斯而不是那些怪獸雕像。 會讓那些小癟三嚇得落荒而逃,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旋過頭,她揚揚眉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想和你做個朋友,因為——」夕陽底,傑斯瞼上浮現一抹微有詭氣的笑,「你看起來很可門。」 轉回紅透了的臉,安妮推起了單車,外國男人都是這麼赤裸裸地向愛慕的女子表達好感的嗎? 什麼叫做看來很「可口」 ? 依咱們老祖宗的說法,那叫做秀色可餐,好唄! 沒打算糾正他,因為,她沒打算再見到他。 真的,當時的她真是這麼想的。 第三章 夜裡,微微燠熱的風拂上了躺在床上的安妮,閣樓沒有冷氣,事實上,這裡只需開窗就能通風而涼快,少了人造的機器,夜裡倒是清靜。 微熱的天氣讓她的意識在現實與夢境間徘徊。 昏昏沉沉,她翻過身住窗口睇去,下一瞬,她想,她應該還在夢裡吧! 若不是夢,她怎會在窗口見著了個高大的人影? 背對著月光她睇不清楚他的五官,只知道他很高,肩披著黑色披風,還有,那尖尖的白牙。 該死,不該和泰迪熊在睡前玩瘋的,否則,又怎會夢見個吸血鬼? 下一瞬,人影朝安妮踱了過來,接著他站在她床前,俯身望著她那「容易引人犯罪」的唇,熱熱的視線穿過了昏沉的迷霧。 引人泛罪的唇?! 這是誰說過的話? 她的心正在思索,那恍若由人影滲出的氣流卻在瞬間驚醒了她。 夢裡的人怎會有熱氣? 她尖叫一聲坐起身,用力睜開了眼睛,卻發現…… 沒有,什麼都沒有,床邊沒有,窗邊也沒有,安妮吐了口長氣,偏轉過身捉起睡在身旁一臉無辜的泰迪熊,將它用力塞進枕頭底下。 她再度睡下,卻睡得不安寧。 那麼清晰的感覺,那麼熾人的熱,怎麼可能只是夢? 接著她拉長了耳朵,因為她彷彿聽到了細細的人語。 聲音不大,軟聲軟氣,像是情人之間的絮語,若在平時她一定聽不見的,可今夜,在剛因惡夢而清醒之際,她按捺不下好奇心下了床。 輕手輕腳開了門,安妮沿著階梯往下走,她先到了二樓李黛絲房前,門是開著的,可床上卻見不著人。 此時聲音更清楚了點,那人說的是英文,而嗓音雖是壓得低低的,卻如情語般地黏膩。 會是誰? 在這樣的深夜裡? 她由二樓緩緩拾級而下,四週一片漆黑,惟一的光源來自於窗外微微撒入的月光,客廳空無一人,失望之際,她突然瞥見院子裡有人,那微瘦而佝淒的背影,正是她的黛絲姑婆。 月光底,她彷彿正對著樹影說話。樹底下,有人嗎? 「姑婆,是你嗎?」安妮出了聲音,老人家年紀大,她不願淬然出現嚇著了她。 聽見聲音李黛絲並未立即回頭,只是她的肩似乎有些失望地往下垂了垂,片刻後,她回過身踱回了客廳。 「怎麼沒睡?」她出聲詢問,聲音同平常一般平板而冷清,這聲音和安妮方才聽到的情人喁語毫無相似處,可這屋子裡除了她們兩人真的再沒其他人了。 「作了惡夢。」安妮噘高了小嘴回答,眼神卻忍不住再住院子的樹叢望去。是多心吧,她彷彿見到了那些寬闊的葉子在風裡晃了晃。 「惡夢都不是真的,」李黛絲拍拍她的肩膀,「清醒就沒事了。」 「可如果——」安妮想起了夢中男人的熱氣,「惡夢成真了呢?」 她微愣了愣。 「傻孩子,你是因著剛遭遇喪親之痛才會胡思亂想的。」她幫她倒了杯溫水,「既然是夢,又怎會成真?」 安妮手中捧著水杯,那溫度,卻傳不到心底。 「姑婆,」她隔著杯緣審視著李黛絲,「那你呢,為什麼沒睡?」 「人年紀大了通常都會有夢遊的習慣。」她回答得清淡,沒當回事,「要不是你叫醒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床。」 「夢遊的人,」她的唇滑動在杯際,「也會說話嗎?」而且,聲音還和平常全然不同。 「我不知道,」李黛絲搖搖頭,笑得微澀,「別忘了,夢遊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那倒是,我就聽過個夢遊的人去採西瓜的故事,故事發生在軍營裡,有個阿兵哥每天睡到半夜就會爬起來,在十幾個人共睡的大臥鋪上一個個叩著同袍的頭顱,然後問了句——」安妮壓低了嗓音,「西瓜熟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