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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唐絹 她這樣乾脆,反而教任應瑒生起一股很深的罪惡感。面對不合理的要求,她卻依舊默默地承受下來,彷彿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欺負弱小的壞蛋…… 不,他不能輕易上當!這一定也是她的計謀之一,以為只要扮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受虐小媳婦樣,他就會同情她、心疼她?沒那麼容易! 任應瑒從皮椅上起身,決定自己絕不能再落入她的陷阱了…… 另一方面,身在高雄的蘇碧曼面無表情地切斷通訊,轉身抱歉地對一旁的男人道:「尉暻,抱歉不能陪你一起視察了,總裁要我馬上回台北。」 尉暻瞭解地點點頭。「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妳快回去吧。」他笑了笑,突然半開玩笑地對她說:「不過,如果下個禮拜的宴會,妳願意當我的女伴的話,我想我會更快原諒妳。」 她被他這高高在上的邀請給逗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事實上,這次的名流宴會由於在聖誕夜舉辦,主辦單位規定必須攜伴參加,因此就算尉暻沒有約她,她也會主動去問他的。 以往任何大大小小的公開場合,她都是任應瑒唯一的女伴。只是,如今他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未婚妻,再由自己陪他出席這種宴會,似乎大大不妥。 「碧曼,我幫妳攔了計程車,回到台北記得給我一通電話。」驀地,尉暻碰了碰她的手臂,讓她瞬間回神。 她感激地道:「謝謝你,我一到公司就打!」 坐上計程車,她向司機報了地址,便陷入沉思之中-- 尉暻的善解人意、尉暻的溫柔,也許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她的吧? 過去,她義無反顧地強求愛情,結果重重地摔了下來,那傷口到現在還沒有癒合結痂。 天上的星星終究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不管自己跳得再高,手伸得再長,也不可能有碰觸到它的一天…… 然而那一天回到台北以後,接踵而來的公事讓她根本沒有機會碰到任應瑒,也沒有機會親口提醒他聖誕夜宴會的事宜,她只有以電子郵件的方式向他報告。 到了耶誕夜當天早上,由於蘇碧曼同時處理兩邊的事務,因此即使這天是星期假日,她仍必須到公司去加班。 「小曼,已經中午了,休息一下,我們到附近的餐廳吃飯吧!」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公司,尉暻也犧牲假日陪她加班。兩個人一起努力總比一個人奮鬥來得有效率。 突然間,她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看來電顯示,心口不自主地揪痛了一下。 她按下接聽鍵。「喂,我是碧曼。現在?我在公司……」她的眉頭遽然緊緊蹙起。「是,我馬上過去。」 「誰啊?」尉暻懷疑地望著她,其實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是總裁,他也在公司。」她將還未完成的資料存檔,合上筆電。「我過去一下,等我回來再繼續吧!」 「要我陪妳過去嗎?」她臉上那苦澀無奈的表情,讓他忽地有些擔心。 蘇碧曼搖搖頭,笑著婉拒了他的好意。她慢慢走向電梯,前往總裁辦公室所在的頂樓。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扉,任應瑒那冷淡的聲音立刻從裡頭飄了出來-- 「苡荷打電話來,要我六點準時過去接她。」他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這是怎麼一回事?妳為什麼聯絡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輕柔平穩的語氣解釋道:「主辦單位規定今晚的宴會必須攜伴參加,所以在一個星期之前,我已經為您詢問過裴小姐的意見。她……」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稍嫌冗長的解釋。「我不是問她,我是在問妳!」 問她做什麼?她可不是他的誰!「對不起,我不懂您的意思。」她裝傻。 「該死!」他咬牙暗咒一聲。這女人真有逼瘋他的才能!「過去這種宴會不都是由妳負責陪我出席的,為什麼這次妳要多管閒事,請她來參加?」 蘇碧曼不贊同地皺起眉。「總裁,這是名流宴會,想必裴小姐也一定會接到邀請函,既然你們兩位都會出席,不連袂出現,實在太說不過去!」 他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可是他就是生氣!她就這麼急著把他往外推?她真的打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迎娶裴苡荷?! 她觀察他怒氣末消的臉色,又繼續補充說明。「邀請裴小姐這件事情,早在上禮拜,我就徵詢過總裁您的意見了,是您要我自己決定的。如果我的決定不妥當,還I閒總裁處分……」 事實上,那天她是被他吼了一句「這種小事不會自己處理」,然後給轟出辦公室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見她又開始跟他打官腔,任應瑒厭惡地喝止。「那妳呢?不打算參加宴會?」由於自知理虧,他的口氣總算軟了下來。 「我已經和總經理約好要一起參加。」她淡淡地回答。 聞言,他的臉色遽變,鷙猛的妒火一股腦地湧上,讓他一開口就是最傷人的冷嘲熱諷。 「原來,妳的目標已經轉移了?所以才裝模作樣地替我約了裴苡荷?」 聽見他這莫名所以的質問,蘇碧曼垂下眼。「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他緩緩走向她,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逼得她不得不一步步後退,直到背心抵在牆上。「妳不是妄想麻雀變鳳凰,嗯?在我這裡碰了壁之後,這麼快就勾搭上尉暻啦?」 他說得過分,一心只想發洩胸中那股幾乎要吞沒自己的怒火-- 蘇碧曼又氣憤又難過,激動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著。他憑什麼這麼說自己引她瞠大那雙美麗的眼睛,直視著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怎麼能說出這樣差勁的話來! 迎上她充滿怨忿的目光,他怒極反笑。「難道不是這樣嗎?妳知道自己當不成任家夫人了,就立刻退而求其次,跑去誘惑……」 「住口!」她尖叫著截斷他的嘲諷,竭力忍耐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困難地、一字一頓地道:「你憑什麼曲解我和我的心情?難道所有喜歡上你的人都要這樣任你糟蹋嗎?」 他冷笑。「不必說得這麼好聽,承認妳的確喜歡有財有勢的男人,又不會要了妳的命!」 她僵住,然後哀莫大於心死地垂下眼簾。「你一定要我說重話嗎?」一顆豆大的淚水隨即滾出眼眶。「我真後悔……我真後悔愛上你……」 看見她的眼淚,任應瑒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她哭泣的模樣對自己仍舊這麼有影響力! 「妳……」他本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蘇碧曼很快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這之間,又有許多眼淚滑過她蒼白的臉頰。 「不管你怎麼說,今天晚上我還是會陪尉暻出席這場宴會,因為早在一個星期之前,我就已經答應他了。 至於你,請你好好珍惜你的未婚妻。她是即將和你共組一個家庭的女人,你應該更重視她才對。」 語畢,她不顧滿臉的淚水,就這麼衝出總裁辦公室--而他怔忡在原地,來不及抓住她。 跟那天一樣,他又讓她傷心落淚了……任應瑒挫敗地靠在牆上,怎麼樣也無法將她哭泣的模樣趕出腦中。 她到底在想什麼?或許應該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她要選擇陪伴誰出席今晚的宴會,那都是她的自由不是嗎?他何必要為此勃然大怒,甚至對她口出惡言?! 為什麼只要一遇上與她有關的事情,他就會失去控制,莽撞得像是十幾歲的年輕小子?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自己唯一的弱點。 這種寧願彼此傷害,也不願輕易放過她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 ☆ ☆ ☆ ☆ ☆ ☆ ☆ ☆ ☆ ☆ ☆ ☆ ☆ 市中心矗立著一株巨大且金碧輝煌的聖誕樹,那上頭璀璨的燈泡和裝飾刺痛著蘇碧曼的雙眼。 坐在尉暻的車裡,她艱難地瞇起眼、湊在車窗邊看著那株美麗的聖誕樹,故作開心地道:「哇,好漂亮的聖誕樹,我好想下車抱抱它喔!」 尉暻揚起他一貫溫暖寬容的笑臉。「我說過了,妳不要太勉強,慢慢來就可以了。」 「我沒有、不是我……」他突如其來的安慰害她的偽裝全部崩潰,隱忍已久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你別惹我哭!我好不容易才讓眼睛消腫的。」她一邊喃喃抱怨著,一邊抽了張面紙小心地擦拭眼角。 「如果待會兒妳覺得撐不下去了,一定要跟我說。」他真摯地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妳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大,我還是覺得妳最美麗。」 她破涕為笑,滿懷感激,但那笑容卻越來越苦澀-- 「尉暻,你對我真好。可是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他那樣傷人,我還是非他不可?」她凝望著漸漸遠去的巨大聖誕樹,像在問他,又像在自言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