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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兆媛    


  華翰不理明明的反抗,右手掌托住她的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吻得她顫抖不已,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他從沉醉中抬起頭來,此時明明眼裡多了一層薄霧,她顫聲的說:「金小姐怎麼辦?」

  「沒有金小姐!那報導根本沒有根據!」華翰生氣的說。

  「那張照片你又怎麼解釋?」淚水滴下她的臉頰,看得華翰心痛不已,他傷得明明太深了。

  捧住她的頭壓向自己胸前,好久好久。

  「聽著,明明,我徐華翰也是人,是個有感情的男人,一年前在業務上認識金詠薇,坦白講,她是個直爽的人,一點也不虛假,很自然的,我和她常在一起吃飯、聊天,就只有這樣。」

  明明抬起頭看華翰,眼神中有一絲不確定。

  華翰向她肯定的點—下頭,接著又說:「昨天晚報上的照片是去年在福隆海邊拍的,同行還有我堂哥徐自強、我妹妹。或許因為金小姐是公眾人物吧,因此將我和金小姐的照片登上報!」

  「無風不起浪!」明明仍帶著酸味的口氣說。

  「明明,今天我一定叫事務所的公關小劉去報社交涉,請他們今天慎重在報導上澄清這項不實傳聞。」

  至此,明明放下一顆煩亂的心,靠在他胸前,好像航行在暴風雨中尋到港灣停泊的小船一樣,她滿足的歎口氣。

  「明明,我們該上班去嘍,快八點了。」華翰輕拍她的背,輕柔的說。

  明明一驚,趕忙跳離華翰,衝上樓更衣,不到五分鐘,她已換上一套西式套裝,臉上唯一增加的是口紅,輕快的走下樓來。

  第一次看到明明這種正式妝扮的華翰,他吹一聲特別響亮的口啃,牽著她的手,並替她檢視好門窗後才出門。

  車行途中,明明有感而發的告訴華翰:「華翰,自從認識你以來,我的生活充滿驚異事情,情緒更是起伏不定。」

  華翰左手握方向盤,右手溫暖的覆在她放在腿上的雙手。「明明,我真的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低下頭,她輕語。

  「明明,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只有一個希望,希望你相信我。」車在十字路口停下,他轉頭向她正色說道。

  她重重的向他點了點頭。

  車子繼續往目的地前行,突然,華翰似乎想到什麼重要事情,拍—下:自己額頭,伸手在上衣口袋取出一張紙片給明明。

  「明明,這是我的電話和住址,還有事務所的住址和電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我也抄一張給你。」說著就要取皮包內的紙筆。

  「下用了,剛才在你家時,我趁你換衣服時,已抄好電話號碼和門牌。」

  「徐華翰,你好壞哦!」

  「沒這麼嚴重吧!」他裝著一臉的無辜狀。

  車在公司門口馬路邊停下來。「到了,小姐,一共兩百元,今天可以記帳,留著以後慢慢算。」

  「去你的!」明明的心情好得有如天上的晴空一樣。

  她就要下車時,華翰喊住她。「還有—件事。」

  她正奇怪的回頭看他,他趁勢拉住她左手臂,探頭向她,在她臉頰匆忙吻了一下後,放開她左手。「拜!」

  「你討厭啦!」明明滿面通紅地偷看他一眼後低下頭,下了車。

  看著她走進公司大門,華翰雀躍地哼著歌,將車穩穩的開向回家的路。

  第三章

  在長峰石化公司董事長辦公室裡,坐著三個人,陳長峰、陳繼霞以及陳文治,此刻,他們心情皆複雜萬分。昨天深夜,長峰與妹妹商量又商量,今早首次叫文治一起共同來參加意見。

  「文治,今天我和你爸爸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什麼事這麼神秘啊?姑姑。」

  「我們可能已經有你媽媽的消息了。」

  「真的?在哪裡?媽媽還好嗎?」文治驚愕的呼叫出來。

  「昨天晚宴時,樂團裡那位吹長笛的女孩,她不但長得像你媽媽,她穿的禮服也很像二十多年前你媽媽穿過的。」

  「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啊!」

  「最重要的是,那女孩太像你媽媽了。」長峰也開口說。

  「文治,你冷靜聽姑姑說。那小女孩叫江明明,二十三歲,她告訴我和你爸爸,她說她母親名叫江柔,是音樂老師。」繼霞一口氣說完她所知道的有關那女孩的資料。

  「那……那……」

  「如果江明明是江柔的親生女兒,那麼你媽媽可能已經再婚。」

  「有沒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文治不太確定的說。

  「是有可能,而且以你媽媽的倔脾氣,她不可能在離開後馬上再婚,除非是遇到困難……」

  「嗯,江柔不可能再婚。」長峰接腔。

  「我們如何去查明真相?」

  「我有江明明的電話,也與她談及寶寶要跟她學琴的事。」

  「那也與向她探聽她母親無關呀!」

  「文治,你稍安勿躁,今晚姑姑會先與她聯絡。」

  「乾脆直接問她就好了,何必繞彎子問?」

  「你下瞭解你媽媽的脾氣。」長蜂抖著聲音說。

  「是的,如果真的是你媽媽,那麼我們更應該要慎重行事,否則怕她又逃開了。一

  「我們等安排寶寶的上課時間後再說。  一

  「以後由我接送寶寶去上課好了。」文治很急著要知道事實真相。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只要能找到媽媽,什麼事我都願意做。」文治憂鬱的說。

  想當年文治才五歲,有一天早上起床,奶媽替他換好衣服,準備讓他吃完早餐要送他上幼稚園時,門口等著的人竟然不是媽媽,而是姑姑。從那一天起,二十三年來,文治再也沒有看過媽媽,思及此,文治深吸一口氣,忍住將泛出來的淚水。

  而陳長峰的心更是陣陣的抽搐著。二十三年來,他尋遍東南亞、香港地區,甚至英國、美國都找過了,這其間也托朋友,又委託偵探人員找,就是沒有太太江柔的蹤跡,想不到會由那女孩身上再找到—線希望。

  而此時,一直望著窗外沉思的繼霞更是百感交集,當年她二十五歲,正準備和王漢聲結婚,誰知就在訂婚前,大嫂離家不知去向。繼霞不忍看哥哥痛苦,更不忍看侄兒文治沒人照顧,她扛起教導侄兒的重任,且二十多年來毫無怨言。

  當時漢聲一氣之下離開香港到英國去,但是兩人都是對感情十分執著的人,十多年後,漢聲早已轉來台灣教書,繼霞因哥哥生意的關係,兩人又在台灣巧遇,這才結的婚。

  歎口氣,繼霞伸伸腰。「好了,等今晚聯絡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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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文治依約帶寶寶到明明住處學琴。

  明明的家不難找,很快的,表兄弟倆來到明明家門口。按了門鈴,明明很快來開門,雙方寒暄後,明明引他們到客廳,談妥上課細節及內容大概後,明明帶寶寶來到琴前,將樂譜拜爾課本攤開,試試寶寶的程度,並讓他彈數段不同的基本音域的曲子。

  趁此空檔,文治研究著江明明的側面,怎麼看,他都看不出她與小時候自己對媽媽的印象相似之處。不過,總覺得她的眉宇間有一股似曾相識之感。

  時間匆匆已過了一小時半,明明表示今日功課結束,寶寶一樂,蹦蹦跳跳的下了椅子,衝到落地窗口看窗外花卉去了,文治微笑著。

  「寶寶一定是在江老師你測驗他時,已心不在焉的嚮往著窗外風景了。」

  「他好可愛!陳先生,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是陳總經理的弟弟呢!」

  「更像姑姑的兒子呢!」

  「哦,為什麼?」

  「因為我從小就是姑姑帶大的,我大二時,姑姑才在台灣生下寶寶。我本人則在香港受教育。」

  「啊!原來你們一家是香港人?」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們是在爺爺那代從山東到香港做生意的。江小姐,你呢?」

  「我?應該是台灣人吧?但是媽媽是福建泉州人,媽媽很少談起這些事。」

  「江小姐,你真勤奮,年紀輕輕的又上班,又收學生。」

  「說得好像你已七老八十了一樣,我看你大概只大我一、兩歲吧?」

  「不止啦,我二十八歲了,你呢?」

  「我二十三歲。」

  談話間,寶寶來到文治身旁拉文治的手。「大哥,回家了。」

  文治低下頭捏一下寶寶的鼻尖。「好,回家去,小鬼頭!」

  文治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江明明的眼神好熟悉,但是又記不得是否曾經見過她,難道是小時候印象中媽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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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數周都是文治和姑姑輪流於週日送寶寶到明明住處學琴,姑侄倆很快的與明明建立起友誼與信任。另方面,華翰則每隔一、兩天就與明明相聚一次,自那次誤會冰釋以後,兩人感情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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