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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張雅芬    


  「你不要不相信我呀!將來咱們可是夫妻哩!你可別跟那些人瞎起哄,這件事我根  本不當一回事,你不必為了它跟我鬧情緒,這樣多划不來呢?老婆大人,你說是不是呀  ?」

  經過柯幗嘉的解釋,藍琳老早就不生氣了,「你害不害臊呀,不怕別人聽見。」

  柯幗嘉聞言,反而愈說愈大聲,「愛你是件光榮的事,幹嘛不給別人聽?獨樂樂不  如眾樂樂,我要更大聲的說「我柯幗嘉最愛藍琳」!」

  正因為他們年輕,而他們熾熱的愛如同火一般,只要點燃愛的火苗,就一發不可收  抬,愈燒愈烈。

  經過第一次彼此深入的接觸後,接下來的日子,藍琳幾乎天天與他待在他的套房,  沉溺在激情的欲流中,直到深夜一、兩點,而今夜同平日一樣他送她回家……自從與他  交往後,藍琳漸漸的忽略了父親,並有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沒和父親碰面了。

  她打開一樓的鐵門,而藍文彬早站在在二樓書房目睹了柯幗嘉親吻藍琳道別的一幕  。

  藍琳不想駕動錦姨,躡手躡腳輕踩著每一步,步上二樓的轉角處,正欲開啟牆邊的  夜燈時,藍文彬打開書房的房門。

  藍琳萬萬沒想到父親今晚會待到現在,此時才想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呀!」藍琳張著嘴,有些愧疚感。

  藍文彬有些惱怒,他從未想過會有第二個男人來分享他女兒的感情世界,儘管他老  早就知道女大不中留,.女兒遲早要嫁出去的。但卻無法承受事實來臨的時刻。

  「我已經很久沒看見你了,知不知道?所以我今天在書房等你,你最近到底在忙些  什麼?」

  「我……工作上的事情。」

  「是嗎?當初我答應你不過問你工作上的任何事,對一切保持沉默,不干涉,但並  不表示我漠不關心;我放縱你,任你為所欲為,如果你每天一定要這麼晚回來,為了保  護你,我不得不插手管你了。」

  「是真的,我喜歡這份工作,正因為它具有挑戰性,發揮空間很大,但是,一旦大  家知道我是你的女兒,他們一定會給我特別待遇,那意謂著任何事不需努力就能得到好  成績,我不要事情變成這樣。」

  「好!向來我對你都採取民主的管教方式,只要你對我坦白,或許你還有機會。」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呀!」

  「我是指剛才送你回來的人。」

  藍琳俯首無話,似乎默認藍文彬心中的臆測。

  「那男的是誰?」見她不語,他有些動怒。

  她唯唯諾諾的回答著:「是……同事。」

  「同事之間得要那麼親熱?現在的「同事」都是這樣相處的嗎?」

  藍琳心想,Daddy大概知道十之八九了,只好硬著頭皮,「對不起!Daddy,他是我  的男朋友,我本來打算下個月再帶他讓你認識認識的。」

  見父親低頭沉吟不語,便囁嚅的說:「你生氣了嗎?」

  藍文彬心裡想著,女兒既然喜歡他,自己又何必干涉太多,況且多個人照顧她,何  嘗不是件好事,況且自己若體諒她,該瞭解她是需要有人來愛她的,就如同自己一樣,  不是嗎?

  他於是長歎了口氣:「好!你改天帶他來見我。睡吧!」

  父親竟不再多過問,也不責罵,不禁令她有種說出來的失意!

  藍琳害怕父親不諒解,但又對父親這番「寬宏大量」有些傷心,只覺得心中漲滿了  哀愁。對自己如此的反應,她真不知如何撫平。

  藍文彬此時倍感心虛,怎可為了將來讓藍琳同意、諒解他和亦築的事,而以自己此  時同意她的作為來做交換?

  但,他不如此處理,又該如何呢?

  ***

  妍姊臉部的肌肉因激動而呈現扭曲,只因她正努力說服那滿臉笑意的亦築。

  「你不要不信,我怎麼說你老是不相信,你還年輕,閱歷的人還少,我絕不會看走  眼的。」說著說著,不由得喘息著。

  亦築仍是一貫和煦的表情:「妍姊,真的謝謝你的關心。」她正色而清晰地加上一  句,「但是,她也關心我,我無法去懷疑她是否是真心誠意的,如果她別有用意,請問  我又有什麼值得她圖的?」

  妍姊想想,這點她倒是還沒仔細想過,但憑她的直覺,總覺得黎惠絕對不是個簡單  的角色。

  「既然你這麼肯定,但多多少少還是防著點比較好,我每次在旁邊看著你和她說話  ,她怎麼看都像是那種笑裡藏刀的人,深沉陰險,尤其每當你轉身離開時,她都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斂起她那一貫的笑臉,而她的眼神總是充滿輕蔑及說不出的仇意,依  我看,她絕對是個善於爾虞我詐的陰險人物。

  「不是我沒事找事,故意找她的碴,只是該注意該小心的還是得提防些,通常你以  為而事情也正如妍姊所言,並不是那麼單純、簡單,事實上,陰謀正如火如荼進行中。

  每次當黎惠知道籃文彬又和亦築約會相見時,那一份妒火中燒的感覺皆時時刻刻提  醒刺激著黎惠的末梢神經,大腦中不斷蓄積著對籃文彬與日俱增的愛戀及對亦築的恨意  ,像是吹鼓的氣球仍不斷膨脹、變大,終有一天,一定會破爆,而地選擇寧為玉碎不為  瓦全。

  從高二起,父母就因感情不和,以個性相異、認知不同的理由開始分居,爾後,父  親更時常徹夜不歸,母親乾脆有樣學樣,說什麼「男人可以玩,我為什麼不可以」,「  反正也已經不要這個家了,我又何必眷戀」的話;直到她讀到大一,這惡劣的關係,除  了持續惡劣下去,並無轉好的跡象,而她就像一隻皮球般被踢來踢去,最後以住校的藉  口,合理的遺棄了她。

  住校四年,孤零零的四年,她有的只是品學兼優的成績,她沒有任何朋友,孤獨的  心從未讓任何人進入,她將之封閉,上了重重的枷鎖,鎖住了心,也鎖住了自己。

  直到畢業前一個月,她收到一大筆錢,那並不是遺產,而是父母所給的「遺棄費」  ,因礙於在社會上的名譽及地位,這些年來,他們始終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各有各的  家庭,但卻始終沒有辦理離婚這檔事,直到後來雙方又已有了各自的子女,才在這種狀  況下解決這僵持多年的婚姻。

  而地理所當然的成為雙方的障礙物。

  那張三百五十萬元的支票,即是他們避而不見、互相推托後商議出來,賠償她這個  「已經成年,可以自己過下去」的女兒的結果。

  而地竟連抗議、哭泣的權利都沒有,他們竟狠下心足足四年又七個月對她不聞不問  ,吏別提來看看她,即使「遺棄費」也還是托阿姨交到她手上的。

  而阿姨也只以一句「認命吧!想開點,這只能怪他們沒有夫妻緣,而你和他們也沒  有緣!」做結論,阿姨說那叫「父母緣」。

  當時她如雷轟頂,沒有哭,只有在心中暗下毒誓,她絕不哭,她唾棄這樣的雙親,  她甚至詛咒他們。

  漸的,她變得冷酷、偏激、獨斷獨行,如同冷血動物般,彷彿失去了溫度。

  直到她到合縱企業集團應徵秘書,遇見了藍文彬,為了親近他,她一待就待了六年  。

  本來她並不渴求任何結局,因為她知道他並無所愛的女人,所以只要伴著他,為他  減輕工作上的壓力,分享他的成就及喜怒,這樣就夠了。她不會奢求童話故事中那種完  美的結果,只要這樣就能滿足她那如沙漠般荒涼的心靈。

  但是,一切不盡人意,當她尚未警覺時,他心裡竟已有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那時  她才知道,自己需要的不只是這些,而是更多,而那個女人就是任職於雪神的何亦築。

  終於,她第一次瞭解到不知所措,有苦說不出,有話沒處說的彷徨無依,於是她恨  何亦築,她再次奪走她唯一,僅有的愛。

  她無法看著籃文彬去愛別人,也無法向他表白,只因只要她稍微示愛,他就彷彿避  鬼般的逃之夭夭,所以,她一定要讓他們無法相愛,唯有如此,或許她還有萬分之一的  機會,所以,她的計畫只有持續下去,絕對不能放鬆。

  因此,她的無端捲起巨浪,不斷的打擊及造成種種挫折,只為求得藍文彬的愛。

  ***

  今天藍文杉照慣例處理完公事後,興高采烈的撥了電話給亦築。

  「喂!」話筒傳來她那溫柔婉約,輕細的聲音。

  難掩心中的情緒,禁不住的甜蜜,「小築,我是文彬,今晚你別去上班了,在家乖  乖等我,下了班我就過來,今天有個日本客戶來談合作案,等談完後,我盡快過來。」

  四十多歲的大男人,有時還像小孩子一樣欣喜若狂,她不禁問道:「什麼事值得你  這麼開心呀?又要人家請假,如果我是你的員工,不會被你開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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