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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頁 張秀環 「還要裝糊塗嗎？」海晴已經快被氣炸了，她就差沒有用吼的，「你自己過來看看吧！看看你對曼華所做的好事，順便瞧一瞧你把她害成什麼樣子了。」 喬煜可以體諒身為曼華好友的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他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只是輕聲問著，「曼華在嗎？能不能請她聽電話？」 海晴聽他這麼一說，一時之間也做不了主，她怕曼華聽了他的電話之後，又要惹來一陣傷心;可是不聽呢？不也是一樣要傷心嗎？因此海晴把心一橫，將話筒拿進去房裡給徐曼華。 徐曼華將身體撐了起來後，才詢問道：「是誰打來的電話？看你氣成那樣！」 「你接了就知道囉！」說著她把話筒擺在床上，便離開了房間。 徐曼華見海晴離去後，才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喂！」 「是我！」喬煜一聽見徐曼華的聲音，便急忙說著，「請你不要掛電話，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徐曼華一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眼眶一紅哽咽的說著，「你……為什麼還要打電話來！我們之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麼你還要來打擾我？你是想看看我有多淒慘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你完全達到目的了！你……」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輕聲啜泣著。 「別哭！別哭嘛！」喬煜一下子也慌了手腳，可是還是忍不住解釋道：「你誤會了，完完全全誤會了！我絕不是心存什麼惡意打這通電話的，更不是等著要看你的笑話！而是……」 「而是什麼？我所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彌補我的過錯嗎？為什麼你還不肯放過我呢？」 「曼華，這正是我要說的，我不要你再做什麼彌補了，真的！我是真心誠意的……」 真心誠意？是嗎？是這樣的嗎？那麼前些日子，那個冷竣無情、冰冷狂傲、自詡正義使者的喬煜，又到哪裡去了呢？徐曼華不悅地想。 「你要我相信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可能嗎？你要我忘記先前的那些爭執和摩擦！可能嗎？更何況是在你對我做了這麼多殘忍的事後，你還能期盼我相信你什麼？而我又能相信你什麼呢？」 「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麼了？聽海晴說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徐曼華便坦白說著，「孩子已經沒了！」 「沒了？你……你不會是把他……」喬煜萬萬想不到她的動作竟會如此迅速。 「是的！我把他拿掉了！因為……因為我不要我的孩子生活在一個有缺憾的家庭裡，這對他甚至對我都將會是一個永難磨滅的印記。」 「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是我的骨肉，是不是？」喬煜單刀直入的說出問題的癥結。 徐曼華停頓了一會，突然她在電話那頭狂笑著說：「就算是吧！那……又如何呢？」 聽見她的笑聲，喬煜在那頭卻是笑不出來，他慎重而婉轉的說著，「孩子沒了也好，或許天意如此吧！可是曼華，我可不可以請你慎重考慮一件事。」 還會有什麼事呢？徐曼華心想，此時她整顆心已經顯得筋疲力竭了，她無力地說著，「該還的我都已經償還了，如果……」 喬煜很快地打斷她的話，並且接著說：「不！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不要你再償還些什麼！我……我希望……我們是不是能夠重新開始，把過去的一切都拋到腦後！」 徐曼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驚訝地楞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曼華，曼華！你還在聽嗎？」喬煜以為她把電話掛了。 「我……我是不是聽錯了？我……」 「你沒有聽錯！經過這段日子我自己冷靜地思考後發現，其實我對你的復仇計畫，早就在中途變色了！」 「變色！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喬煜柔聲說著，「難道你還不懂嗎？就是經過這段時同的相處，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所以這也正是我臨時中止計畫的原因啊！」 「你……你說什麼？」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她只是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 「曼華，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從頭來過呢？」 徐曼華此時已是淚眼婆娑。全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過了好一會，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抽噎的說：「可是……可是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 喬煜連忙道歉著說：「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來一步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所以……」 「不要再說這些了，好嗎？我……我只想確定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知道我再也承受不起一絲一毫的打擊了，所以……」 「相信我，曼華！我知道要你一下子接受我，那無非是一種奢求，可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好嗎？」 「我……」徐曼華感動得眼淚又潸潸地流了下來。自己等的、盼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嗎？哪還會不肯呢？ 她發現自己握著話筒的手竟有些顫抖，過了一會兒，她才用輕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好！」 可是喬煜根本聽不見，於是他又問了一次。 這次徐曼華終於鼓足了勇氣大聲說了句：「我是說好！你聽清楚了嗎？」 喬煜這次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了，他興奮得喊著，「我聽清楚了！可是……」 「可是什麼？」她緊張得問著。 「可是我不許你反悔喲！」他故弄玄虛的說。 徐曼華聽他這麼說，那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深情地說：「不會的！終我此生絕不反悔！那麼……你呢？」 「我？」喬煜的聲音裡充滿著濃烈的情意，「今生甚至來世，曼華，我都只在乎你一人！」 還求什麼呢？徐曼華心想，此時她的心情顯然已由最谷底爬至最高峰了。 **** 曼華在裡面也不知談得怎樣了？不知道喬煜會不會帶給曼華二度傷害呢？海晴在客廳裡不安地來回踱步著，突聞門鈴叮咚作響，她心想：不會是喬煜在電話裡說得不夠，親自跑過來了吧！於是連忙走去開門。 當鐵門打開的同時，她楞住了，因為站在門外的不是喬煜，而是在這段日子裡，讓她牽腸掛肚的喬飛。 「不請我進去嗎？還是．．．．．」 不等喬飛把話說完，海晴便用力地拉開鐵門，臉色極為難看的說：「從現在開始，你只有十分鐘說話的時間。」說完，她真的盯著手錶看。 聞言，喬飛有些生氣，他粗魯的把手按在海晴那隻手表上，「不用這麼久！我說完話就走，一刻也不會耽擱到你的，這樣行嗎？」 海晴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了一大跳，便很順從地把手放了下來，「好吧！你可以說了，我洗耳恭聽！」 喬飛看她妥協了，於是便不再那麼生氣，他語氣溫柔的說：「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打從我們認識至今，這個想法始終沒有變過。」 「然後呢？」她口氣冷淡地說著。 「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麼會特別欣賞你的緣故，因為你的明理不做作……」 「請你直說重點好嗎？」海晴插嘴說著。 「好吧！」喬飛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我想，信你也應該已經看完了！現在我只想知道你的決定是什麼，可以嗎？」 「你……你對感情的處理態度一直就是這麼的直來直往的嗎？」海晴略帶含意的說著。 喬飛並不諱言地點了點頭說：「我想我們都已經過了那種你躲我捉的捉迷藏遊戲年齡了，不是嗎？所以開門見山一些不是更好嗎？」 「難道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得到你要的結果嗎？」 出乎意外的，喬飛竟搖著頭說：「不！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甚至……甚至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一口回絕我，然後把我趕出去呢！」 「哦？」她有些懷疑的說著。 「不相信嗎？」喬飛突然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藏的位置，「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它跳得速度有多快啊？」 海晴被他這舉動著實給嚇了一跳，本能地要抽回手，可是她愈掙扎，就愈被喬飛握得更緊。 「為什麼不答覆我？為什麼要讓我煎熬了一個星期呢？你知道這段日子我簡直是度日如年，時時刻刻不在提心吊膽著！」 「你在擔心些什麼呢？」她明知故問的說著。 「你……」他心急如焚的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怕你的一口回絕，更怕你我從此將行同陌路啊！」 聞言，海晴也不掙扎地要抽回自己的手了，反而就讓他這麼握著，因為透過他的手，她可以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熱情，而這份熱情正直接地溫暖著她的心。 「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麼……」 不等她把話說完，喬飛很快地就摀住她的唇，激動地喊著，「不會的！絕不會有這麼一天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諒解我的不得已，一定能諒解的！是不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