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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晴 黑風堡今天可真是風雲變色,「火龍」被人愚弄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一直隱在堡主辦公室的年輕男人,一見今天報紙,幾乎將它撕成碎片,發洩的巨吼聲傳來,卻無法消散心口的郁氣。 男子頹喪地扯下鬼面皮,那張俊挺的容顏,早已擰成一道深溝,羞憤地耙著一頭亂髮,「算你帶種!」 紀霍然果然是個狠角色,他實在是太小看這小子了。 而那張臉,正是……雷門! 紀霍然露出兩道痛苦的紋路,凝視著睡在由意大利名設計師傑吉斯設計的檜木床上的葉彤。 這張大床除了他,沒有別的女人睡過,紀家兄妹誰不知他潔癖到,他的每一樣東西未經他同意,都不可觸碰;而今……他卻對這個渾身「瑕疵」的女孩破例!床讓她睡、心被她偷、人為她失魂。 唉!抓盜擒賊對財大勢大的紀氏集團來說,並不是難事;反倒是處理他與葉彤的感情,讓自己煞費腦筋。 葉彤像是心有感應般地幽幽轉醒……波光輕輕一溜,那雙藍綠相間的彩瞳,便如大海深湛般地瀲盡,收縮的瞳孔使它們更加清晰深邃。 她醒了,迎上了紀霍然放肆的凝臉,也瞧見他眼神中一抹從未有過的迷惘。 面對這面如冠玉、儀表俊逸的男人,她那顆隱在冷顏下熾熱的心,慢慢噴出火花,先前慘白的臉龐,登時如擦了厚重的脂胭般,紅得透徹。 紀霍然頓時明白,真正「談判」的時間到了。 「我該叫你什麼?小彤?葉可珞?還是『火鶴花』?」 葉彤那雙清如水的深潭,突地沉澱著一抹依稀的寂寞,又像苦澀。深邃的瞳眸像是藍鑽、綠寶,神秘、眩惑、冷淡,又發著光,光耀中還看見一縷難以言喻的虹彩,映著獨有的超然丰采。 「說什麼都是惘然。」她想,昨夜「火龍」應該已經得手了。 葉彤魂智神遊地緩緩站起身來,卻訝見身上多了一件女裝,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火龍』為你穿上的。」紀霍然到現在一想到此事,還恨得牙癢癢的。沒有人可以碰他的女人! 「為什麼?」她低聲問著自己。 「這個答案不在我能理解的範圍內。可惜,他並沒有為你留下來,反倒自行撤離。」他冷嗤道,一臉不以為然。 「他沒有做錯。」葉彤認命地說。 「愚蠢!他以麻醉藥射昏你,也叫沒有錯?!你的大腦停擺了嗎?」紀霍然恨透了她的「自我虐待」,臉色陡變、額暴青筋,「如果我是他,絕不會丟下你一人涉險的!」 「你……」葉彤動容了,「為什麼?」問得傻,也多餘。她就將是雷門的人,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凝視著她自我放逐的臉,紀霍然的雙目宛若焚風般,狠狠地刮進她的靈魂深處,「你聽好,我這輩子只說一遍!一遍!」 葉彤神色一頓,登時了悟。 她想阻止他說,紀霍然卻大聲喊出,那比美鑽更有價值的三個字,「我愛你,聽明白了沒有!我愛你,這就是理由。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表示的,但是我紀霍然的愛就是烈火加身,直至燃盡生命的光和熱,方才會止休。」 不再猶豫,他霸氣地將葉彤鉗進自己的胸膛,以吻封唇…… 他的吻有著力震山河的氣勢,讓她有如被戰車輾過,幾乎無法思考,只能低吟呼應他磨人的廝吻,繼而點燃更狂暴的激情,任他向她全身蠶食,從耳際、髮鬢、粉頸,一路往下延伸。 「告訴我,你也愛我。」紀霍然投入地逼道。 愛?這話像一記閻棍打在葉彤的腦門,驀然甦醒,她技巧地推開他,「我想我該走了。」 「你哪裡都不能去。」他愕然感到小腹被人絕狠地揍了一拳。 這個女人以為他紀霍然的真心表白,只是九流演員的台詞嗎?可惡! 「你沒有權利扣留我。」葉彤冷然以對。 「我可以找出千百個理由扣留你,相信你明白我有這個本事。」 「你總是這麼子取子求的嗎?」冷淡的波芒不住地在她眼眶中晃漾。 「這話該由我說吧。」冷酷陰鬱的臉,仍掩不住惻隱之心。 「你——唉,放我走吧,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她那雙晶亮的鑽玉眸子漸行漸遠,一抹不可見的神采,重重地擊中紀霍然的要害,疼痛不已卻又使不上力。 「給我個好理由。」他凶光畢露,怒焰洶湧。 「紀霍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該知道我不能留在這裡,否則……」 「否則如何?」他不相信他紀霍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幾乎沒有人可以和黑風堡對峙的。」她無奈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及隱憂。 「你看看今天的早報吧。」紀霍然激動地硬塞了一份紐約時報到她手中。 「這是……」 「看啊!」他嚷道,耐心一下子全磨光了。 葉彤接過報紙,刺目的新聞剎那間令她那雙原本絕望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不禁追憶起那個她曾為他裸足舞蹈的夜晚…… 天地之間只有她與他,沒有煩憂、沒有忌憚,只有他倆才懂的情繫在風中交流…… 放下報紙,葉彤彩鑽的雙瞳潤潮了,那瑩若天星的眼光,霍地閃入紀霍然的心田,彼此相望,默默含情。 最後,她不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抱…… 「謝謝你——謝謝你——」哽咽的呢訴,直搗他的心肺。 紀霍然突然感到長期窒壓在胸口的磐石,神奇地融了。 「我開始嫉妒『三星極光』了。」他心情奇佳地說著。 「為什麼?」 「為了它,你竟然選擇離開我。」憐愛的口吻繼續瑩繞著她。 「不是的。」葉彤羞澀地躲進他的胸間。 「還說不是,瞧你剛才說得多絕情。」 「環境讓我必須以冷漠絕情,來保護自己。」葉彤悸顫地說著。 「我有得是時間,你說給我聽,從頭說起。例如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夜影保全公司,又為什麼獨偷『三星極光』?要說價值,我大哥的鑽石公司那枚『比冀雙飛』,可比它值錢多了。」紀霍然一肚子的問號,仿如爆米花在加熱中一一爆開。 「要說,就要從十年前哈林區的那個夜晚說起。」葉彤沉沉哀傷的眼浸滿了她的知覺,那是一段不忍回首的記憶。 「原來你真的就是那個半夜將我車子弄爆胎,然後再向我討價還價的小騙子?」他一直覺得她與那小女孩是同一個人,沒想到真的是。 「嗯。」她扯了扯嘴角。 「我的皮夾也是你偷的?!」他繼續瞪大眼問道。 「嗯。」 「你真的窮瘋了。」 「嗯。」她憂傷地喟歎著說:「其實,當時我只負責行騙,從不行竊,可是那夜你鄙夷的眼光,讓我立誓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事隔十年,說起這事,葉彤還是激動難平。 「就為了我當日的不友善,你可以記恨到現在?」太不可思議了! 「以當年我的處境,想要翻出哈林區,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使有恨也該消了。可是,你永遠不會想到,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打從我出生,就被父母遺棄在哈林區的圾垃桶旁邊,由一枚硬幣決定我的生死……」呢訴中,只見淚光盈眶。 紀霍然心疼地擁她入懷,「別說了,對不起,就當它是一場噩夢,從今而後,我會、永遠保護你、愛你、尊重你。」 「不,讓我說完。」葉彤一如以往強抑狂紊的思緒,再次回首,「我的童年,就在這種人人鄙視的眼光中生存,雖然偶爾興起自尊心讓我感到難堪,但卻沒有你的厲眸指責來得深,所以當年我才會立下重誓,誓死討回『公道』。偏巧在你走後,發生了一件極為詭譎的事,大大地改變了我的命運及持續『恨你』的程度。」 「什麼意思?」紀霍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會令人一恨就是十年。 「那夜忽然來一個人,他手拿著黑底金面雲彩的令牌對我說,『只要我和他走,今後生活將永遠無慮。』一心只想雪恥的我於是同意。誰知道,一入黑風堡,才是我生命風雲變色的開端,想不記恨你,真的很難。」葉彤的心正如滾滾黃河衝擊而來,混亂不已。 「對不起,對不起。」紀霍然覺得自己的心,因她的際遇而迸裂。 她只是一徑地搖著頭,「是我自己太無知,大膽地招來撒旦如今……唉,後悔晚矣。」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天使。」他安慰道,一向堅持不與邪惡共存的信條,倏地兩邊站。 葉彤輕哼,「原來你比我更天真!我已是撒旦的化身,你還執迷不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