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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丑奴兒 屈服了!他對自己無聲地宣告。 「好,教我。」 旁人不知道爾霄遨在內心的掙扎,是以莫不震驚於他的回答。 「嗯!」艟艟用力地點頭。 「可是你得睡覺。」爾霄遨乘勢提出條件。 艟艟為難地回望安眠的楚治旭一眼,細聲地向爾霄遨說道:「我想和爹地道晚安。」 爾霄遨柔聲道:「去吧!」 艟艟受到鼓勵,旋身向床邊奔去,貼向楚治旭的耳邊悄悄地說道:「爹地,你放心吧!他肯唱歌給艟艟聽了。」勾唇一笑,她輕啄了下楚治旭冷灰的臉頰後,頭也不回地撲回爾霄遨為她敞開的懷抱中。 就在他們要走出門口之際,暗夜中突然劃下一道閃亮,映照楚治旭的遺容,乍見之下,似乎可以捕捉到他淡淡的寬慰笑容。 * * * 哄艟艟睡了,爾霄遨悄聲地啟門而出,不料在房門邊見到斜倚著等候的楊鴻真。 「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楊鴻真爽朗地出聲邀約道。 爾霄遨頷首,作了個有何不可的聳肩動作。 「這邊走。」正了正身體,楊鴻真率先跨開步伐,領路向長廊底端走去。 一路上兩人靜默無語,氣氛留沉在彼此的內心世界裡,思考著不同的心事,但沉默是他們共同選擇的表達方式。 長廊末端有扇古典雕花門,透著淡淡的稚氣俏皮,卻又不失其貴氣,孩童般圓潤的線條浮雕出跳躍的律動,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小主人的房間。 最特別的是房間的天花板,一片片的透明玻璃鑲嵌成無垠蒼穹,此刻屋外的狂風暴雨彷彿就要滲透進來,更令人感到視野的遼闊,心靈的震撼。 「很特別。」爾霄遨以專業的設計口吻稱讚道。 「小姐會很高興你的誇獎,這個房間是她三歲的時候,指著圖片要老爺以此為範本叫人改建的。」楊鴻真與有榮焉地敘述道。 聞言爾霄遨頗是不信地看著楊鴻真,姑且不論艟艟自小如何受寵,但一個三歲的小孩能夠指定出一間如此與眾不同的房間設計,這未免太誇大其辭了吧! 楊鴻真會心地微笑著,抿唇道:「這裡是她小時候的房間,看看那搖籃,你不覺得比起其他的擺飾,它顯得簡樸,不,該說醜陋多了嗎?」 沒有半句回答,爾霄遨只是質疑且不解地看著楊鴻真,不明白他到底想傳遞什麼訊息。 楊鴻真望著搖籃慘澹一笑,「十年前的那場風暴,我也是受害者。」語氣一頓,又道:「喬妮——我的妻子,也是被艟艟小姐的外公雷納士·波瑟所殺,那時她已有四個月的身孕,當她橫死街頭的時候,我正興高采烈地自拍賣場買回這張搖籃。」 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在口述著一樁與自己不相干的故事,但從他眼底流露出的哀絕郁然,可以看出十年前他曾經為他妻子的死亡而極度瘋狂地崩潰過。 「我很遺憾。」爾霄遨置身事外地感歎道。 回應地笑了笑,楊鴻真又繼續道:「接連著一個個看似不相干的人都接著被殺,知道內幕的人都明白是雷納士所命令的,但他所掌握的流通集團是威脅各國政府的籌碼,世界經濟的平衡大多都操在他手上,以至於沒有人敢制裁他,也根本沒有人接近得了他。」 語畢,楊鴻真垂眉乾笑了聲,又道:「我幾經追查,才知道雷納士沒有殺錯人,他所殺的全都是十八年前他所培植的幕後智囊團,除了仍舊跟隨他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全都受了煽動而背叛他,那些人為了保命,幾乎奪走他一半的產業,喬妮是其中之一,你的繼父爾以群也是。」楊鴻真的眼睛定定地看向爾霄遨。 「繼父待我如同己出,所以我恨艟艟的外公殺了他,也因為如此,我曾經恨過艟艟,但我和楚治旭的恩怨不止如此。。」爾霄遨以堅持的眼神回看楊鴻真。 楊鴻真沉沉一歎,道:「老爺對你的事一直絕口不提,在楚家,只有少數長輩知道,尤其已故夫人嫁人後,每個人對這件事更是忌諱,我也是在楚家待了十年多,才略有耳聞。」 「被人們漠視其實不見得不好,二十五年來,我不是過得很好嗎?」爾霄遨冷嘲道。 「你仍在恨!」楊鴻真評道,「我也曾經有恨,為我的妻子、為我末出世的孩子而恨,為了要讓雷納士也一嘗喪親之痛,我混進楚家,處心積慮要殺掉他的女兒依琳·波瑟,和他的外孫女艟艟小姐。」 說起艟艟,楊鴻真臉上的緊繃逐漸緩和,有種憐親之情緩緩流露,「一次的際會之下,奶媽的疏忽改變了我的決定,那時我抱起走失的艟艟小姐,爬累了的她睡在我的懷裡,我將她放進那搖籃,剎那間,我覺得我的失落被填滿了,看著她在搖籃中熟睡,我感動得流淚,彷彿我的孩子重生了。」說著他的眼眶濕潤了,大概又是憶起當年的情景。 「我很遺憾,但我不能體會你的情感。」口裡否認著,但爾霄遨心裡並不能忘懷方才艟艟偎在他懷中的溫暖,手臂上仍然烙著她遺留的濃濃依賴。 「或許吧!」楊鴻真喟然道,「老爺留下這個搖籃,因為艟艟小姐少了這搖籃就吵著不睡,這搖籃就好比我的忠心,她把它留下來了。」 爾霄遨似乎毫無感動地聳了聳肩,黯下眼眸憶著艟艟的笑淚小臉,她奪去了他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已驚覺心中情感缺了一角。 好厲害的女孩!爾霄遨諷刺地想,不知怎地他總覺得一定有件重要的事他不知道,艟艟對他而言是個謎,那張美麗的臉孔下一定隱藏著秘密。 抬眼看著狂亂的黑夜,爾霄遨歎了口氣,他深深地明白:他在掙扎。 * * * 雨過天青,宅側的邊廳裡幾亮明淨,或站或坐聚集了約十多個人,包括了楊鴻真及律師,屋外景雖美,但人們的神情卻是焦躁不堪的。 律師好似才剛到,放下手提箱,問道:「爾先生和艟艟小姐呢?」 楊鴻真聞言停下踱步,歎了口氣道:「小姐還在睡覺,隨時可請,但爾先生一早就不見人影了。」 「喔!」律師無關痛癢地應了聲,打開手提箱整理文件,爾霄遨的脾氣陰晴不定,他早就在這段時日裡領教透徹了,如果說爾霄遨今天臨陣走人的話,他也不會太過訝異的,而且知道內情的人,比如自己,都會體諒的。 不悅地一瞪律師,楊鴻真焦急地又開始踱著方步,那些出去找的人到底在混什麼,怎會到現在音訊全無? 就在每個人的引領等待中,微闔的門被輕推了開來,爾霄遨滯然地站在門口,雙臂中抱著熟睡的艟艟,環視了眾人一眼,他走進來,投給楊鴻真一個「我不逃了」的注視。 欣慰地一笑,楊鴻真頷首退回角落,滿意地掛著笑容,視線遠放在落地窗外的一片晴藍,就好似自己的好心情化作艷陽下的點點光芒。 不看楊鴻真的表情,爾霄遨自顧地走向一張窗邊的單人座軟椅,將自己的身軀放置在上頭,也將艟艟的重量承在懷中。 「可以開始了嗎?」律師側首詢問向爾霄遨。 「嗯!」爾霄遨只是發出一句低低的吟哼聲,有著淡淡的不在乎與不經心。 早已習慣了的律師頗自得地攤開文件,尋到首句,開始朗朗地念道:「根據楚治旭先生的遺願……」 一大串不認識的人名並沒有引起爾霄遨的注意力,更沒有注意到遺產到底包括了多少股票、債券、不動產,他斂眉垂睫地凝視著睡熟的艟艟,審視她眉宇間那抹淚意猶存的脆弱,黑亮長睫毛掩著紅腫的眼袋,粉唇微微地紅亮著,彷彿她隨時又會醒來哭泣。 「……下一任法亞集團總裁由——爾霄遨先生接任。」律師念到這裡頓了下,看向失神的爾霄遨。「爾先生——」律師試探地叫了聲。 「我聽到了!」冷冷地回了句話,爾霄遨不耐地又繼續道:「我拒絕接任!」 「請爾先生聽完再作決定會比較明智些。」律師理性地勸說,又開始念道: 「法亞的下一任總裁將是艟艟小姐的法定監護人,如果爾霄遨先生不願接任,所有股權將連監護權一併轉移到菲力·佛朗德·明克先生名下。」 話方收口,眾人的騷動此起彼落,紛紛竊竊私語,好像那位佛朗德·明克的名聲遠播,且大有來頭。 莫名所以的爾霄遨將疑問拋向律師,但精明的律師又把這問題丟給楊鴻真,「楊先生,我想你可以為爾先生解答吧?」 撇了撇嘴角,楊鴻真頗鄙夷地說道:「他是這個龐大家族中最惡名昭彰的酒色之輩。」 聞言爾霄遨愕異,「楚治旭不是很愛艟艟的嗎?怎麼會把她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