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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褚月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破杯子的。」 她慌張地蹲下身子收拾玻璃碎片,一不小心劃到手,鮮艷的血珠登時冒出來。 「要不要緊?」張秘書來不及提醒,只好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禍源,過來察看。 「不要緊,我沒事。」怕被罵,她反射性地藏起手指搖頭道。 「來……讓我看。」他好心地拉過她的手。 「不用了啦!」只是一點小傷口,她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 不放心所以拄著枴杖進廚房的黑澤彥,一看到這曖昧的一幕,頓時酸液直衝腦門,讓他火冒三丈。 「你們在幹什麼!」「啊!好痛!」突如其來的吼聲,讓白雪冬嚇得退一步卻踩在碎片上,尖銳的疼痛讓她往旁邊移卻又踩到黏稠的果汁,腳步一滑人便往餐桌的對角倒。 「啊……」她眼睛一閉,腦中一片空白。 背後撞上堅硬的物體,等了好半晌,卻沒有預期的疼痛,她覺得奇怪悄悄地睜開一雙眼睛,看到張秘書一臉錯愕的站在不遠處。「咦……」她瞪大眼往下看,發現自己正以怪怪的姿勢站著。「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她當是在躺床鋪還是什麼?黑澤彥感覺自己的腳還有腰都發出警告。 「嗄……」她嚇一跳。「你你你……怎麼……啊!好痛!」她的腳丫子又踩到地板了。 「笨呆子!喝個東西都可以打破杯子,還傷到自己!」他皺緊眉頭,用沒受傷的手抱著她的腰讓她坐上餐桌。「我……」 「閉嘴!」他打斷她的話,轉頭對張秘書說道:「你去酒櫃的抽屜拿急救箱來。」 「是!」他恍然回神趕緊跑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手腳骨折的人,動作可以如此敏捷,速度快得可怕。「黑先生,你怎麼可以下床?」驚魂甫定,她蹩眉指道。「笨蛋!我沒有出來看、你現在沒送進醫院才怪!」他吼道。 「哦……」她被罵得低頭望著自己的手。 「總裁,急救箱拿來了。」張秘書捧著箱子再度回到廚房。 「東西放到桌上,你去清理地上的東西。」黑澤彥狠狠地瞪看他,可沒有忘記方纔的那一幕,該死的他竟然敢碰她的手。 「是。」張秘書摸著鼻子委屈的離開。 「不用了啦!我等會兒再清理就好。」白雪冬回頭叫著,是她自己弄亂的,很不好意思讓別人收拾。 「你閉嘴!讓你收拾只會越弄越亂!我可不想毀了廚房。」 黑澤彥毫不客氣的說道。 「才不會呢!」懼怕他的氣勢,她只敢小聲地嘟嚷著。 「你說什麼?」他拉過椅子坐到她面前。 「沒有。」她用力搖頭。 「手伸出來,我看看。」 「我沒事啦!一點小傷口而已!」她胡亂地揮手。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好嘛!」她乖乖地伸出受傷的右手。 「看你笨手笨腳,老是這邊碰那裡傷的,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活到現在。」望著她約莫一公分的傷口,黑澤彥惡聲罵著,眼裡卻閃過一絲心疼。她完全不敢吭聲。 拿過急救箱卻無法順利打開,這讓他有些氣結。 「黑先生,你不要生氣,我可以自己來。」她連忙按開扣鎖,拿出裡面的雙氧水滴在傷口上消毒。「好痛!」「活該!」他罵歸罵,還是抽出桌上的面紙,輕柔地擦掉她指上的泡沫。在兩人的合作下,白雪冬的手指簡單地貼上OK繃。 「坐進去點,讓我看你的腳。」他命令道。 「哦。」這次她沒敢反對,乖乖抬高受傷的腳,就見到二公分大小的玻璃碎片嵌在腳踝處。 「忍著點,我現在要幫你把碎片夾出來。」從箱子裡翻出夾子,他小心翼翼地拔出碎片,鮮紅的血液登時湧現。「面紙給我。」 「哦。」她咬著唇瓣遞上面紙,不敢喊痛。 黑澤彥越看傷口越覺得不對,萬一處理不好引發感染怎麼辦?不行!還是送到醫院去包紮比較好。作好決定,他抽出更多的面紙壓在傷口上並劇彈性繃帶固定住。 「張秘書,你現在馬上送我們到醫院去。」黑澤彥轉頭命令。 「總裁,你的傷口裂開了嗎?」他關心的問。 「應該沒有。」經他這麼一問,黑澤彥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有些隱隱作痛,應該是方才奮不顧身的動作所致。 「總裁讓我扶你起來。」張秘書向前想幫忙他站起。 「不用,你去扶她的手臂。」哼!要不是他有傷,哪由得旁人代替,黑澤彥特別加重「手臂」兩個字,警告他別隨便碰其他地方。 「是。」張秘書被盯得背脊發寒。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白雪冬揮手拒絕。 「讓他扶,哪來這麼多問題!」黑澤彥瞇眼瞪她。 「哦……」她嚇一跳,只好讓張秘書扶著下桌,一拐一拐地往大門去,還不時回頭注意黑澤彥的步伐。 費了一番工夫,他們才坐進車裡。 「對不起。」車內空間有限,望著黑澤彥無處伸展的腳,白雪冬很是內疚。「與其道歉,不如記得做事專心點,別再慌慌張張就好。」他忍不住叨念道。話雖如此,他還是有預感未來這種情況會常發生,他的手腳什麼時候才可以復原是個很大的變數。 「我會改的。」她沮喪地低頭保證。 就在他們出發到醫院的途中,有個人正開車與他們擦身而過。「奇怪!」白志文回頭看了疾駛而過的黑色福特,只見到車窗裡一男一女的背影。 「那個女的好像是雪冬……」他喃喃地說道。 「不可能啊!她現在應該在中部玩,怎麼可能會在台北出現?」他搖頭推掉先前的說法。但腦中的怪異感卻揮之不去…… 被限制行動好幾天,白雪冬手腳上的傷口總算癒合,這令她開心不已,當然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黑澤彥的腳並沒有因為救她的關係而嚴重,相反的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拆下石膏開始做復健,而她的任務也可以結束,回到家裡過原本的生活。 想到要和黑澤彥分開,她的心裡忽然有些難過,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丟一樣。 她怎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哭喪著臉? 處理著公文,黑澤彥不時會抬頭注意坐在一旁、負責送茶換公文的白雪冬。「你在想什麼?」 「噢……」她一臉愣愣地。 「我問你在想什麼?」她就是常這樣魂不守舍,才會惹出一堆麻煩。「沒……沒有啊!」她終於聽清楚他的話,連忙答道。 「你過來。」他勾勾手指。 「什麼事?」她乖乖地傾身。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白癡嗎?」他瞇眼瞪她。 「沒有啊!我覺得你好厲害呢!每天都要處理一大堆的公事,片刻都不得閒,偏偏這些我都不懂,根本幫不上忙。」她不好意思地搔頭髮。「是嗎?」這樣普通的讚美,他聽到麻痺,卻因為由她口中說出,而感覺不一樣,心裡浮現些許得意。 「當然是真的。」她肯定地點點頭。 「既然你都承認我很厲害,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你在說謊嗎?」他可沒有被沖昏頭。 「我才沒有說謊。」她瘦眉反駁。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剛在想什麼?」他放下手裡的鋼筆,大有「我有耐性陪你耗」的架式。 「我……」突然意識到兩人幾乎快貼上的距離,她的心跳忽而加速。完了!她的怪病又發作了!這個想法嚇得她坐正身子。 「你又怎麼了?」他皺眉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動。 「我……」她捂著胸口鋼鋼的說不出話。 「快說!」「我好像生病了。」她鼓著臉悶悶地吐出一句。 「生病?你哪裡不舒服?」他連忙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嗄……」他的碰觸霎時讓她的臉漲個通紅,呼吸變得困難。 「真的發燒了!」怎麼沒有預警就燒成這樣?他有些吃驚,趕緊放開她,準備打電話找人送她就醫。 「等一下。」她伸手壓住他拿起電話的手,隨即感覺到有段血流竄入她的掌心,嚇得她馬上放開,驚恐地望著自己的手。 「你到底怎麼了?」她的動作讓黑澤彥鉻愕,反倒沒有先前的緊張,定定地觀察她的臉色。 「安了,黑先生,我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她驚慌的說道。 「什麼!?你在說什麼渾話!」「是真的,不然我的心跳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加快,然後呼吸困難,剛剛碰你手的時候還無緣無故被電到!」她的表情既認真又肯定。「你說什麼?」聽到她的話。他的心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說我一定是生病……」 「停」他打斷她的話,再次確認自己所想同。「我問你,你剛剛所說的反應是不是在看到我時才會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