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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褚月    


  哼!有機會再遇到她一定要給她一頓好罵!不對!像那種災星最好不要碰到,省得又惹來一身腥。

  才這麼想著,前面突然出現一隻狗,緊接著後頭追上一抹白色身影,那長髮、那身形是如此熟悉。

  「該死的!」又是她!

  刻不容緩的瞬間,他用力踩下煞車猛打方向盤,車頭偏到對面車道,眼看就要撞上來車,他又轉個方向,整輛車直接撞上電線桿。

  砰!好大的聲響傳入他耳中,他知道自己被車子卡死動彈不得,疼痛不斷刺激他的神經末梢,眼前也出現黑霧,在昏倒前他腦中最後一個想法是——

  這女人真是個災星!跟他犯沖的災星!

  第二章

  刺耳的煞車聲和碰撞聲,讓白雪冬整個人傻在當場,連小狗跑出她的懷中也不知道,恍惚中有人將她扶起。

  「怎麼會這樣?」是她害的嗎?她不可置信地瞪著因強大撞擊力而半毀的車頭。

  接下來,她整個人就處在被動的狀態,耳邊一直有人在對她說話,但她全然聽不見,被人拉到路邊推上救護車,直到醫生過來檢查她的傷勢,為她處理膝上的擦傷才讓她回過神來。

  「啊……」她吃痛地叫道。

  「這麼怕痛,就不該隨便跑到馬路上。」已經聽過救護車司機敘述過程的張士興板著臉斥責道。

  「對不起……」她知道錯了。

  「不用跟我對不起,你該道歉的是正在動手術的車主。」

  「他……」這一聽,她的眼眶跟著紅了起來,心裡泛起濃濃的愧疚感。「醫生,請問手術房在哪裡?我可以過去看他嗎?」

  「手術房在三樓,你可以在外面等他。」念在她頗有悔意,張士興也就不再刁難她。

  「謝謝你。」她連忙跳下病床,照著他的指示往門口走。

  踩上樓梯,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悔意,眼淚婆婆落下。

  從小到大,她出過的糧、惹過的事,數都數不完,雖然都是無心之過卻從來沒有讓人受傷,偏偏這次她真的害死人了。

  嗚……白雪冬你這個笨蛋!她邊走邊罵直到經過一旁的公共電話時,才驀然停下腳步。

  該不該打電話告訴大哥他們?不行!說了就慘了!她用力搖頭抹掉腦中的想法,她可不想永遠被關在家裡。但是她又不懂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他真的傷得很嚴重,還是死了……不不不!他才不會死!她在心裡努力說服自己情況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忽然,她想到一個人。

  「對了!可以找迎春幫忙,這樣家裡人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了!」思及此,她立刻撥電話給迎春,一聽見話筒傳來的聲音,彷彿是找到浮木般,原本停歇的淚水又再度決堤,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車禍的事。

  知道迎春會馬上趕來,她驚慌的心情總算比較平復,擦乾眼淚乖乖地走到手術房門口等人。

  不多久,向迎春便匆匆趕來,見到白雪冬又哭得斯瀝嘩啦。

  然後吶吶說著事情的經過,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被罵得狗血淋頭時,迎春的頂頭上司方維剛突然出現,才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啊!你就是迎春姐喜歡的人嘛!」三人聊了一會兒,她才猛然想起,不過這一說出口馬上引來二人不同的反應。

  她不懂明明迎春就喜歡他,為什麼不肯承認?還送她二顆白果子,反倒是方大哥的態度就好多了,一直到他離開時都顯得很開心。

  「雪冬,你實在是……」

  就在她一股無辜等著被念時,手術房的大門及時開啟,受傷的那位先生被推了出來。一這時她才知道受傷的人叫黑澤彥。姓黑?她記得……園遊會那位先生好像也姓黑,真奇怪,她怎麼跟姓黑的人這麼有緣?

  在迎春的交代下,她和護土推著手腳裹著石膏的男人到病房,直到護理人員將他搬移到病床、調整固定好他的手腳才退開。

  啊!怎麼會是他?看清他的臉,白雪冬捂著嘴完全不敢相信會是他。

  「小姐,請你在這裡看顧他,有什麼事再按這個鈴,護理站就會有人過來。」護士指著床頭上的按鍵。

  「護士小姐,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見她要離開,白雪冬問道。

  「病患才剛手術完,麻醉藥還沒退,所以短時間內還不會醒。」護士小姐面無表情的說道。

  「謝謝。」

  笨蛋!她已經可以想見,黑澤彥醒來會是怎樣的生氣,因為她又讓他受傷了,而且這次還更嚴重。

  嗚……第一次,她開始後悔自己做事太衝動。

  「雪冬,他不是沒什麼大礙嗎?你幹嘛又苦著一張臉。」剛到櫃檯辦完住院手續的向迎春,一進來就看到她哭喪著臉。

  「他……」她癟起嘴。

  「他怎麼了?」

  「不會這麼巧吧?」她有點傻眼。

  「是真的。」她聲若蚊嗚。

  「那他還真倒霉耶!」向迎春不由得走到病床前,仔細瞧瞧這位倒霉的人士長啥模樣。「嘿!他長得挺好看的!」她用手指劃過他的臉頰。

  「迎春……你還有心情說笑!」她嘟著嘴跺腳。

  「誰跟你開玩笑啦!」她可是很認真的。「幸好他沒毀容,不然看你怎麼賠。」

  「迎春,別說了,人家已經很自責了。」罪惡感壓得她喘不過氣。

  「好好好,我不說了。」見她眼眶又蓄起淚意,她連忙換個話題。「雪冬,你真的不跟家人說這事嗎?」

  「不能說,說了會很慘的。」她用力搖搖頭。

  「那如果他要你賠償呢?別忘了他被撞壞的車,還有醫藥費。這些可不是小錢哩!」她不得不將現實的事分析給她聽。

  「我……」

  「雪冬,我勸你還是跟家人說吧!不然等到事發之後,你的下場恐怕不是禁足這麼簡單。」

  「好嘛!我知道了啦!」她吶吶地說道。

  「現在沒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走?」

  「不要,我想留下來陪他。」她搖搖頭。

  「也好,這是從他身上拿出來的皮夾,現在交給你保管,可別弄丟羅?」她聳聳肩,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黑色皮夾放在床邊的矮櫃上。

  「哦,好,我會顧好的。」她用力地點頭保證,「迎春、謝謝你特地請假過來幫我。」

  「別說謝,朋友是用來幹嘛的!」她不在意地揮揮手。「如果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離開前她不忘交代。

  迎著走後,病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空氣散發著德約的馬水味,一時間白雪冬呆愣了許久,才拉過椅子無聲地坐下。

  凝視著他沉睡的臉孔,實在很難跟他凶巴巴的吼聲相連,他頭髮散亂在額頭的模樣,柔和了原本緊繃的剛硬線條;兩道劍眉不再緊鎖,一雙內含冷火的鷹眸正覆蓋在眼皮八高仲的鼻樑加上形狀優美的薄唇,成了一張極富蛙力的臉孔,整個人的氣勢也不再這麼可怕。

  他的睫毛挺長的,幾乎快比她長了。她悄悄地傾身研究者,連雙手摸上人家的胸膛都不自覺,直到他忽然發出呻吟。

  「啊!」她嚇一跳連忙收手摀住嘴怕吵醒他。等了鮮半晌,才確定他沒有轉醒的意思。

  雪冬,你在幹嘛啊!怎麼可以隨便摸人家。她不禁叨念自己。

  可是……他的胸膛好硬哦!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掌心,似可還可以感覺到那厚實的觸感。

  不曉得他的皮膚是不是像迎春說的那樣好,她的手指很想去碰看看。

  一不可以!雪冬,你什麼時候變得像個女色狼一樣了!她漲紅了臉,拍打自己的手,命令自己乖乖地坐好,不再逾矩。

  不能動,全身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今黑澤彥皺起眉頭,不服輸地使力,卻引發陣陣的抽痛直接刺激他的神經。

  「黑先生,你不可以動,會弄到傷口的。」

  是誰在叫他?有點耳熟的女聲傳進地的耳膜。

  「黑先生……黑先生?」看顧了一整個下午,白雪冬終於發現他有轉醒的跡象,緊張地起身叫道。

  這個聲音……是她!害他扭傷的笨女人!這個認知馬上讓黑澤彥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果然是她。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她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臉上跟著浮現笑容。

  「這是怎麼回事?」他試看起身,卻看見自己手腳包裹著繃帶的樣子。

  「呃……這個……對不起……」面對他的質問,她吞吐了半天,還是決定先道歉,他可能比較不會生氣。她自我安慰的想。

  又是一副無辜的模樣。他眉頭一緊。不等她說明,受傷前的記憶已經全數回籠,火氣跟著上揚。

  「我有哪裡對不起你嗎?」她是存什麼心附麼地方不去竟然選在馬路上自殺,還正好是他開車經過的時候。

  「沒有,你怎麼可能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對你比較抱歉啦!」她搖搖手,表情十分認真。

  聽見她的回答,黑澤彥差點沒吐血。「我在想你的腦袋裝得到底是什麼?」他咬牙說道。

  「當然是腦漿啊!」她一派天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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