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黑田萌 > 無名指之戀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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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黑田萌 「嗯?」 「我問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有錢……」打從進來,她就發現他偶有失神。 怪了,失神是她的專利,他跟人家失什麼神? 他為自己的不對勁感到尷尬不安,但他力持鎮靜。「我很努力。」 「努力介她挑挑眉頭,有點感歎,「我爸爸也很努力,但是他破產了。」 誠二一聽,不覺蹙眉而笑。不知道該說她幽默還是天真可愛,但她所說的話竟讓他的心情變得放鬆。 「月宮叔叔是個努力的好人。」他說。 「再努力、再好,破產了就一無所有。」想起父親看人臉色,她就覺得心疼。 「你很介意?」他一臉興味地睇著她。 「當然。」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很聰明,只要努力,就能重振月宮家的。」他說。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她那一雙充滿信心及侵略感的明眸直盯著李。 他高深地一笑,「噢?」 她是個直接的人,有時不見得是自信心過盛,而是她天生直腸子,總是能輕易地說出自己的喜惡及要求。 「經我觀察,你的公司是間很有規模的大企業,在你的公司上班一定有很多機會認識一些有成就的社會人士。」她說。 其實眼前的他多金又英俊,是個百分之百的成功人士,如果她鎖定他為目標,會成功嗎? 再怎麼說,他們也有交情,看在她是他可愛的小兔妹妹份上,他會拉她一把吧? 就把他吧!她暗忖著。 「有成就?你是指小開或是青年企業家吧?」 「是。」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睇著她那理所當然的神情,他又是蹙眉苦笑。 她確實是月宮兔,而且她那種想要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還在。 他記得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是這種脾氣,不像其他女孩那麼客氣小心。 當你給她東西時,她喜歡或厭煩的表情總是很快地顯現在臉上,不似別的女孩那樣畏畏縮縮,矯揉造作。 「爸爸的公司倒了,我需要資金、需要後援、需要……」 「金主?」他打斷了她,唇邊帶著一絲不傷人的嘲諷。 她頓了頓,顯然有點在意他的話。 但她並沒有因此用辟含蓄小心,「我不會讓月官家從此一厥不振。」 「真有企圖心。」他一笑。 「你是真心誇獎我,還是在揶揄我?」哼,傲慢的傢伙,她打消把他的念頭。 他眉心微擰,「我的話聽起來像揶揄嗎?」 他不是個苛刻的人,儘管他在工作上總是一絲不苟。 但他的話真的帶著所謂的冷嘲熱諷嗎?如果是,那又是為什麼? 「月宮家是破產了,但月宮免還是月宮免。」她高傲地揚起下巴。 「我知道。」他興味地一笑,眼底有一抹黠光,「你不是那種為了工作就低聲下氣的人。」 她挑挑秀眉,一臉「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我聽說你剛從短大畢業?」他回歸正題,畢竟她今天是來求職的。 「嗯。」她點頭。 「你……」他直視著她,像要看透她眼睛深處,「會什麼?」 在他的注視下,她突然覺得心慌,方纔那傲氣也銳減不少。 這個說起話來帶針夾刺,樣子既冷漠又沉靜的男人,真的是從前那個常把她帶在身退的大男孩? 老天,一下子教她好難接受…… 「你需要我有什麼長才?」她問。 「英打會吧?」他望著她,略帶期盼。 她一怔,「呃……」 聽她呃呀呃的,想也知道她不會;就算會,也絕對不精。 「商用英文會話呢?」 「嘿嘿……」她乾笑而聲,裝傻。 「對數字在不在行?」他已經對她不抱希望,問得有些懶洋洋地。 她有點心虛:「你指什麼數字啊?」數字?她對數字最沒轍了。 他濃眉糾結,「你究竟會什麼?」 「名牌。」她眉飛色舞地說著,「我能輕易地辨識出名牌貨的真偽,什麼A級偽製品根本逃不過我的法眼。」 他眉心越揪越緊,「我不需要你像只海關緝私犬。」 「?」什麼海關緝私大?真沒禮貌! 「你到底懂什麼?」他懊惱地睇著她,有些哭笑不得。「影印?泡茶?」 「影印、泡茶?」她瞪大眼睛,驚叫著:「你這是大材小用耶!」 他眉間瞬間多添幾條皺紋,「我大材小用?是你什麼都不會。」 「我……」她確實什麼都不會,但叫她去泡茶、影印,她哪有機會認識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啊? 他無餘地揉揉眉心,「真不知道月宮叔叔是怎麼寵你的……」 她嘟著嘴巴,咕噥著:「幹嘛那麼損我?我哪知道我爸爸會有破產的一天,要是早知道,我就多學一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了 「你嘀咕什麼?」他皺起眉心瞅著她。 她一臉不甘心、不服氣,「沒有。」 他睇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沉思片刻,他忽地盯著她,語氣認真地問;「你總該會笑吧?」 「少侮辱人了。」這是什麼問題?笑?誰不會!? 「笑給我看。」他神情嚴肅地說。 「咦?」她一怔。 「你以為實很容易嗎?」他神情認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笑給我看。」 她怔愣地望著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是在耍她嗎?叫她笑?這也算是「長才」的一種? 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而且侮辱她的人竟然是那個誠二哥哥。 「哼,」秀眉一揚,她一臉不馴,「我不是非到你公司上班不可。」話罷,她扭頭就要走。 「慢著。」他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她一震,猛地回頭。 這個男人絕不是第一次抓著她、拉著她,以他們從前的「交情」,他抱過她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但現在他緊緊抓著她時,她竟心悸得厲害。 這一際,在誠二心中有著跟她同樣的震撼。 「我不是在嘲諷你。」他說。 「不是嗎?」她揚揚眉梢,「你叫我笑耶!」 「我是很正經、嚴肅的。」 「是嗎?」她瞇起眼睛瞪他,「我感覺不出來。」 「你什麼都不會,我只能給你一種工作。」他說。 「什麼啊?」她羞惱地大叫,「賣笑嗎?」 聽見她的答案,他不禁又是一笑。 見他笑,她更是火。幹嘛?他笑是因為覺得她連賣笑都不行嗎? 「傲慢!無禮!」她氣得猛拽手想抖開他。 想到剛才自己竟有那種想把他的念頭,就覺得很嘔。 他居然這麼損她?從來沒有任何人能這樣損她月宮兔! 「你先心平氣和地聽我說。」他憋著笑,努力端住他社長的威嚴架子。 「你羞辱我,還要我心平氣和?」什麼東西?想不到昔日那個開朗親切的大哥哥,居然變成這種傲慢冷漠的生意人! 「我要你笑是有原因的——」他沒鬆手,「你上來時應該碰到服務台的杉田了吧?」 她微頓。杉田?那個漂亮的門面? 「那個漂亮小姐?」她略為冷靜。 他點頭,「她不只是漂亮喔。」說著,他放開了她,「如果你以為在那兒接待客人是件容易的事,那你可錯了。」 「咦?」她看不出跟客人微笑敬禮有什麼難。 「她在公司的最前線,客戶一進來,最先碰上的就是她,她不只要維持儀容,姿態優雅,還必須隨時笑臉迎人,給客戶一種舒服、賓至如歸的感覺。」他說。 聽他這麼一說,那工作似乎變得神聖許多。 「就算前一分鐘為了失戀而哭,或是因為跟男友吵架而生氣,但在客戶面前,仍必須笑得自然親切,嗅不出一絲勉強,你行嗎?」他睇著她,唇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我……」她遲疑了,因為她對情緒化、直性子的自己沒什麼信心。 「那份工作經常有機會認識一些菁英分子或企業小開,正是你渴望的那種。」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像在消遣她。 意識到自己言談之中又帶有消遣意味,他警覺地懸崖勒馬,「我讓你到服務台跟杉田學習,你覺得如何?」 「工作輕鬆嗎?」她有些許猶豫。 「輕鬆。」 「準時下班?」 「嗯。」他點頭。 「薪水如何?」 「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又想笑了,這是他這陣子來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那麼多次想笑的衝動。 他不得不承認,在商場上打滾,讓他變得嚴肅且冷漠多了。 「好。」她答得乾脆,「我明天就來上班。」 她沒有不接受的理由,她需要工作,而這份工作可以使她盡快地接觸到那些大人物。 他抿唇,優雅一笑,「很好,就這麼定了。」 迎上她黑亮、無邪卻又強勢的眸子,他的心不由得為之一震。 「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他強自鎮定,不讓自己的失常顯現出來。 「噢。」她點點下巴,旋身就要離開。 「還有……」他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頭,疑惑地望著他,「什麼?」 「在公司裡別叫我誠二哥哥。」他說。 她挑挑眉頭,沉吟了一下。「瞭解,我會『恭敬』地叫你一聲社長的。」話罷,她飛快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