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周鳴芊 > 第一美人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9頁 周鳴芊 峰喬一句無心的納悶話,卻把磐礎轟得啞回無言,是很久沒聽見巧兒開心的笑聲了,好像從他不告而別後的那一天起。 ☆ ☆ ☆ ☆ ☆ ☆ ☆ ☆ ☆ ☆ ☆ ☆ ☆ ☆ 在接下來的兩三日,巧兒幫磐礎換了幾次藥後,磐礎的傷勢也好了大半,已經能下床四處走動,偶爾舞劍、練拳都不成問題。 只是磐礎對巧兒的態度依然冷漠。不過他偶爾會嘲諷她兩句才將她趕走,這點小改變足以讓巧兒高興老半天。 這日夜裡,巧兒輕敲磐礎的房門。 「是你.」磐礎將房門開了一條縫,皺眉望著她。 「我要進去說話,別擋著路。」巧兒硬要從縫裡鑽進去,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 「不太方便,你是個清白的姑娘家。」 磐礎本想用孤男寡女不適合單獨在房裡這一類的話將巧兒趕走,但被她打斷了。 「江湖中人哪有那麼多規矩啊!」她嘟著嘴,不屑那些有的沒的規矩. 「別人會說得很難聽,你不怕你的名聲——」磐礎正要對巧兒曉以大義又被她打斷了。 「不怕,反正我的名聲早就臭了,從小到大我不曉得和多少男人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打架,只差沒一起洗澡而已。」巧兒說得理直氣壯。沒幹嘛就是沒幹嘛,管別人說些什麼。 「你……」這下反而是磐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反正你讓開,讓我進去就對了。」她硬將門推開,擠過磐礎身邊進到房裡。 「你找我有何事?」他冷淡地問。 「沒什麼事啊!來看看你復原的情形而已。」她自動自覺地坐在椅子上,自己倒水喝。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磐礎冷酷著一張臉下逐客令。 「嗯,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小礎,我們好久沒聊天了。」巧兒故意不理會磐礎趕人的意思,厚著臉皮道。 「要聊天找小峰就夠了,他的口才應該能夠滿足你。」磐礎走到了門邊,將房門打開,意思很清楚。 她故意忽略磐礎趕人的動作,依然優閒地喝著茶水。 「那個花花公子講的話十句有五句是誇他自己長得俊。」巧兒嗤之以鼻。 「他有那本錢不是嗎?」磐礎冷哼一聲,兩手按在腰際,整個背靠著房門,等著送客。 「與其聽小峰吹牛,還不如跟你聊天,聽你說我的美。」巧兒輕啜幾口茶,甜甜一笑。 「是啊,我沒辦法像他一樣誇自己長得俊。」磐礎冷哼一聲後,低著頭歎了口氣。 「小礎,我不准你以後再用那樣的口氣說自己。」巧兒重重地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 「我有說錯嗎?我是長得不俊……不……應該說根本長得像個鬼一樣。」他有點失控地冷笑著。 「被大火紋身又不是你的錯,你幹嗎那樣折磨自己?」巧兒生氣地走到他身邊。 聽磐礎用那樣的回氣說著那樣喪氣的話,她真的很傷心、很難過。 撇過頭,他冷冷地對巧兒說:「你出去,我不要再看見你。」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她發誓過要將小礎從他心中的那道魔障中拯救出來,她說到一定做到。 「我叫你出去你聽不懂嗎?」磐礎極憤怒地對巧兒吼了起來。 「你殺了我,我也不走。」她篤定地說。 「你……請你離開好不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磐礎無力地閉上雙眼,身子重重靠在門上。 她靜靜地望著他的臉,好想抱著他的頭,摸著他的頭髮,親親他的眼睛,想不到小礎連沮喪的樣子都很好看。 巧兒轉過身悄悄搬了張板凳,幻想自己踏上板凳後,抱著他的頭安慰著他的樣子。 「你在幹嗎?」磐礎盯著她,不曉得她為什麼突然搬板凳,她要打他嗎? 巧兒小臉一陣燒燙,尷尬地將板凳放了下來,低著頭走到他身旁。 「小礎,你不生氣了吧?」巧兒依然低著頭,輕聲地說著。 剛才實在太失態了,難怪她那些江湖朋友會說她是個怪人,她爹也常念她太不像個姑娘家。 「你以為我的氣還生得起來嗎?」磐礎哭笑不得地說,被巧兒莫名其妙的動作嚇了一跳,連氣生到了哪裡都忘了,「巧兒,你剛才拿板凳是要打我嗎?」 「才不是,別問了啦!」巧兒臉上又是一陣火燙,好不容易臉色才恢復正常,被磐礎這麼一提又臉紅了起來。 磐礎瞟了巧兒一眼,自顧自說了起來:「懶人一個,連站著安慰人都不肯,還拿著板凳要坐著說教。」 「你……」巧兒生氣地嘟著小嘴,無法辯白,總不能說她是要拿板凳墊高身子,好摸摸他的頭髮,親親他的眼睛吧? 「小礎,你很在意你臉上的燒疤嗎?」巧兒輕聲地問。 磐礎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是一陣起伏,他的臉色變得慘白:「我不想談這個話題,你走。」 「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哪會在意美醜的事情。」巧兒急忙道。 「我叫你走,你就走!」磐礎很惱怒地要趕她出門。 「小礎,來我房裡,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如果你還是覺得那麼在意的話,我就不再勸你了。」巧兒淡淡地說著。 磐礎望著巧兒,沒有說話。有什麼東西可以改變他的心態?能讓他從此不被人們指指點點?即使是仙丹妙藥,也改變不了他那張醜陋的臉。 磐礎苦笑一聲,跟著巧兒到她房裡。 巧兒將房門、窗戶鎖緊後,拿著一盆水遞給磐礎。 「拿好哦,等一下不要哇哇大叫,不然我找你算賬。」巧兒警告他。 磐礎接過了水盆。巧兒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這盆水是要給他照鏡子的嗎?他自己的長相他知道。 突然巧兒背對著磐礎,長髮往前一撩,羅衫一解,外衣褪到腰際,露出背部雪白的肌膚。 磐礎看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覺得全身燒燙。 「小礎,看到了沒?」巧兒拉高衣物遮住胸口,側過頭來問磐礎話,一看見他那副快失控地樣子,連忙罵道。「喂!你看到哪邊去啦?快拿水澆澆頭。」 磐礎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將手上那盆水往頭上澆,慾火消掉了大半,才清醒了過來。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看你。」磐礎尷尬的自責著。 「說的是什麼話,你不看我幹嗎脫?小礎,看清楚點,我背後有條疤。」巧兒要他不要再看錯地方。 經巧兒一提醒,他才發現她的背部有一條長長的粉紅色刀疤,平貼在白皙的肌膚上,真是可惜了。 而那麼長的刀疤,一定差點要了巧兒的小命,有哪個姑娘承受得住那麼用力的一砍? 磐礎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那刀疤。 「喂!別亂摸,如果現在我的手有空的話,會打人的哦!」巧兒往前走去,避開他不安分的手。 巧兒將衣服穿好後,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有什麼感想啊?」 「一定很痛吧?」磐礎說出了他的感想,當初巧兒被砍這麼一刀,一定大半年都躺在床上哀號。 「不,很快樂。」巧兒高興地說。 她的回答讓磐礎吃了一驚:「為什麼?這麼深的刀傷。」 巧兒沒有回答反問道:「它會很醜嗎?」 「不會,比起我臉上的燒疤,算不了什麼。」磐礎苦笑著. 巧兒沒有理會他的自嘲,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也覺得它不醜,因為它的存在,讓我和我爹現在都還能活看。」 磐礎不解地望著巧兒。 「當初那些當差的來到我們村子追殺我們時,我爹被砍斷了腳筋,那時我只有十歲,一看到我爹有危險,就撲到他的身上,那道疤就留在我的身上了,昏迷之前,我求那年輕的官爺放了我爹爹,於是我和我爹便被釋放了。」巧兒驕傲地說著,為自己身上的刀疤感到驕傲。 「你真孝順.」磐礎很感動。 「還好啦,只是很對不起那官爺,聽我朋友說他回京後被皇上罵得像豬頭,還好沒被治罪。」巧兒呵呵地笑著,她爹常囑咐著,要她一定要報答當年的救命恩人。 「你還敢笑,就喜歡別人被罵。」磐礎睨了巧兒一眼,輕斥著。 「小礎,我覺得每個人身上的任何一個疤痕都是一個故事、一段心路歷程,我們應該去敬佩它的存在,而不是一味地否認它的存在。」巧兒溫柔地撫摸著磐礎臉上的燒疤。 聽了巧兒的故事,他不禁覺得自己身上的燒疤是一種驕傲。 「很痛嗎?」巧兒心疼地問。 「還好,它也救了我爹一命。」磐礎輕輕一笑。 「那你現在相不相信我從不在意你臉上燒疤?」巧兒表情嚴肅。 「是我錯怪你了,我跟你道歉。」 「呼!」巧兒大大地鬆了口氣,「你鬧起彆扭來,比三歲孩童還難搞定。」 「是啊!從小缺乏管教。」磐礎自嘲著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