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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黃苓 展歡皺皺眉,到最後終於歎了口氣。 「眉姨,妳又是怎麼知道……主子爺就是封了妳的人的後代?」又有疑問了。 而且照理說,她和荊家祖先之仇不共載天,他們兩家後代也算是宿仇了,她又怎麼會如此心胸寬大要她的孫去嫁給她的仇人之後?有點可疑!說不定主子爺和她真解除了詛咒,就換他有危險了…… 眉娘難得有耐性地有問必答起來:「因為那爛人怕我會傷害到他的後人,所以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防範,我只要接近荊家後人就沒轍,不過還好那也只限於荊家一族中精神力量最強的一個,其它的到了我手裡還不是照樣被我玩得死死的。」要不是這樣,她早就把荊天衣拆腹入肚了,哪還輪得到這丫頭吃!嗟! 有點瞭解。那麼,主子爺是安全的?「妳來荊家多久了?難道妳是故意要來報復主子爺家?難道……夫人的死跟妳有關?」突然想到這種可能,展歡差點跳起來。 眉娘哼了哼:「老娘被個青樓的女人送來,這荊天衣的妻子才跟我打照面沒兩次就把這面銅鏡給收進櫃子裡,害得老娘足足鬱悶了兩年。老娘才剛重見天日,那個騷女人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展歡鬆了口氣。 不過……嗯……騷女人? 「夫人一定很美麗!」她懂了。 「老娘沒見過那麼醜的女人!」極力貶損。 展歡終於有笑的心情。 「臭丫頭!該問的事都問完了吧?還不快去給老娘辦正事!」轟人。 展歡還有很多事想問呢!而且關於這解咒的方法…… 「我知道了。」可她到最後還是只回了這句,便放開了銅鏡。 四周立時回復一片寧靜。 展歡慢慢將銅鏡重新藏回懷中。現在她的腦中仍不斷轉著剛才她知道的所有事。 好像還在作夢一樣。 她真的找到它了!還有太曾外祖母!所以她更不能把鏡子交給那位舅爺帶走…… 不過一想到太曾外祖母說的解咒法,她的頭就開始痛。 要她去勾引爺?憑她? 要爺娶她為妻?下輩子吧! 看樣子!她等死還比較快! 第六章 仙樂般的琴聲戛然一停。接著幽幽的歎息聲響起。 「嫣然姑娘,怎麼了?是秦某惹妳不開心嗎?」斜躺在楊上,原本邊含笑賞樂、邊啜飲著美酒佳釀的風流倜儻公子,在撫琴的佳人不知何故乍斷琴音再加一聲令人揪心的輕歎後,隨即坐直起身,滿是關切地問。 面向窗外繽紛的花影,一雙纖纖玉手仍放在琴弦上的嫣然,美麗的臉龐籠著一層迷惘淒楚。 「不!怎麼會!我只是……」她低語。 「為了荊天衣!」秦清雲毫不意外地接口。 如夢的眼神怔望著窗外一會兒,嫣然才慢慢地轉過來面對他。而她的臉色也已恢復了些生氣。 「你讓我以為,這世上只有你最知我……」 他笑得開懷。然後他起身步至她身前,溫柔憐惜地執起她的手,他凝視著她輕道:「是妳願意敞開心懷接納我,而妳也清楚,只要是妳嫣然姑娘的願望,我一定會盡一切力量為妳達成……包括荊天衣!」 嫣然回望著他。「就像你送我那面銅鏡,實現了我的願望一樣?」那面令她總有種似乎被人由鏡中注視的詭邪銅鏡,至今憶起,她仍不自主想打寒顫。 「賀柔不就是在收下妳這禮物之後沒多久,就死在異地了嗎?」秦清雲的眸心有一抹快得令人無法捕捉的異光掠過。他淡淡淺笑。 「她……她是死了!可是荊天衣還是不屬於我。」憶起賀柔的猝死,她的眉間微有一絲不安,可很快她便將這情緒拋開。 她不平、不甘。 打自她第一眼見到荊天衣,她的心便繫在他身上,她也總以為這世上只有她可以抓住他的心,可沒想到,在他三年前一次出遠門回來後,他的身邊竟平白無故多了個「荊夫人」…… 現在,她最恨的賀柔是不在人世了,但她發現她依然得不到心思像風一樣的那男人的愛。就是因為清楚地知道他雖然視她為紅粉知己、喜歡她,可卻不是最特別、唯一的感情,所以她也就愈怕會出現第二個賀柔。 沒有人能瞭解她這種焦躁不安,卻又無計可施的心情。 「也許我有辦法可以讓他屬於妳!」這時,秦清雲的唇邊出現一抹謎樣的笑,他陡地接口道。 嫣然柳眉微揚。「你……有辦法?」 秦清雲這兩年來已經得到她的信任。他儒雅有禮、風度翩翩,偶爾到此便一定來看她,而且每回必定為她送上奇珍異寶,不過他來她這兒只是喝酒、聽她撫琴,彷彿藉此來沉澱他的心思、消除疲憊。漸漸地,她把他當成了朋友,甚至意外成了知己。可即使如此,其實她對他的真正底細所知不多,她只知道他是個商人,富甲一方,至於他在做什麼生意,他從不曾提起,她也沒問。在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而他自己也不對此隱瞞。 「在南蠻,有人曾給我一種水,說它可以控制人的感情,甚至得到對方的心;不過老實說,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曾試過,所以我想,妳也別抱太大的希望。」秦清雲摸了摸下巴,一副不怎麼把它當真的表情。 嫣然微微垂下眸,而她的心,正慢慢加速跳動著。 她愛他——她愛他愛到恨不得綁住他的手腳,將他永遠鎖鏈在身邊的強烈感情,已經漸漸焚燒了她的理智,如果可以,她願意用她的一切去換取他的愛。 她抬眸,定定回視他,笑靨如花。 「我想試試!」 ☆ ☆ ☆ ☆ ☆ ☆ ☆ ☆ ☆ ☆ ☆ ☆ ☆ ☆ 荊家的舅爺來匆匆去匆匆。在取得他要的銅鏡後,隔日一早便離開。而他完全未察覺帶走的是「冒牌銅鏡」的事,讓展歡總算可以暫時偷偷鬆口氣。 現在大嬸還不放心將粗活交給她做。 雖然離她受傷已經過了幾天,她覺得自己都好到就連挑水也沒問題了,可偏偏大嬸不以為然。不過在鍾大夫再次診斷結果證明她沒事了後,大嬸才終於肯點頭讓她重回工作崗位,但是呢,需要費力的工作免談。於是,拂拂灰塵、喂餵魚、澆澆水,成了她這兩天的主要工作外,她另一樣最不吃力的工作就是——送點心到藥鋪給主子爺,順便聽候他差遣。 展歡是很樂意走點路、做點事,不過這兩天只要見到主子爺,她就不自主想到太曾外祖母要她做的事。 昨夜她又被太曾外祖母訓了一頓。最主要是得知她完全沒進展,氣得轟到她快耳鳴目眩,乾脆把銅鏡再塞回床下。 反正,她就是做不到! 也許,她如果有太曾外祖母傾倒眾生的花容月貌——在偷到銅鏡的同一天夜裡,她終於從鏡中見到了太曾外祖母的真面目——她可能還有些信心可以讓主子爺注意她一眼。 問題是她沒有! 她生來就是這副「沒姿沒色的醜樣子」——連太曾外祖母都這樣損她到天外去了,她又能對她寄多偉大的期望? 更何況,她對太曾外祖母破解詛咒的辦法也有另一種想法,說不定,她只要取得主子爺的一滴血和她的,就可以解決了,所以她根本就不必去做什麼勾引他的驢事,對吧? 不過當然,首先她得證明她這想法可不可行。 「爺在書房!」掌櫃的財叔一見到她踏進藥鋪大門,二話不說就指點出主子爺的方位。 她又來藥鋪送點心了。 展歡道謝地對財叔笑笑,上前遞了廚子卓叔要給他的點心後,這才往書房的方向走。而途中,遠遠見到她的幾個夥計都紛紛和她打著招呼——沒辦法!幾日前她在藥庫的意外事件實在太轟動,現在整個藥鋪的學徒夥計叔叔嬸嬸們,想不認得她這奮勇救人的猛丫頭都難。 她這小小的、不起眼的丫頭算是出名了。 唉! 可她要出名幹嘛咧? 展歡到了主子爺的書房門口,正巧有一群人從裡面魚貫走出來。看樣子,他們可能正和主子爺在裡面商討事情結束。 她一直等到他們都走了後,這才敲敲書房的門。 「進來!」荊天衣漫不經心似的聲音傳出。 展歡進門。只見主子爺正坐在書桌後,兩道濃眉打著死結似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爺!您的點心!」她將碟子輕輕擺上了他的大書桌一角。 「嗯。」荊天衣隨口應。估量、銳利的視線仍停駐在手中資料所透露的重要訊息上。 展歡偷偷瞧著主子爺凝神專注的模樣,心跳不自主地有些加快。因為看到他,她總會想到解咒的事。 「小歡!」頭也沒抬、就連神情變也沒變,荊天衣驀地出聲喚她。 展歡有些做賊心虛地驚嚇了一跳。「呃……爺!」應聲,趕忙立得挺直,眼睛也不敢再看向他只好盯著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