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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曉凡 活說當那些喜娘、侍婢要進入小姐的閨房,而她又百思不得逃跑之法的時候,她急中生智、狗急跳牆,把主子拖進床底下,並急速換上主子的鳳冠霞帳,再嚴聲拒絕喜娘幫她上妝的要求。 於是,她就在出乎意料的順利情況下,偽裝成柳青蘿嫁給劍風山莊的少莊主。 青薰望著週遭喜氣洋洋的新房實:一對正發出光亮的大紅燭,一張鋪有大紅鴛鴦被的紅木大床,一張鋪著金邊紅桌布的檀木桌,幾扇動貼著「喜」 字紅紙的雕花窗欞……這新房喜氣得很正常,惟一不正常的就是她。 瞧她雖穿著紅刺刺的裙褂,卻完全不見新娘應有的喜悅;她眉頭打結,苦著小臉哺哺自語,「我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可憐復可悲的『新娘』了!真是無天理、慘無人道呀……」 想她活了十八個年頭,未嘗過情滋味不講,就連年齡相仿的男子也未碰過。現在她卻居然要連跳數級,一躍成為人家的「妻子」!而最慘的是,她這新娘子還是作假的呢! 一聲悶笑響起。 老天爺,你好狠的心啊! 即使她偷懶,對王大嬸的話陽奉陰違,但也只要讓大嬸如往常罰她沒飯吃就夠了嘛……青薰猛在心裡自怨自艾,殊不知一連串不雅的名詞早下意識地溜了出口。 另一聲悶笑響起。 「不要吵!」性子一向溫吞……不,溫順的青薰一反常態,凶巴巴地斥喝身旁人。 若是她能夠如計劃般,趁明天劍風山莊的守衛鬆懈劍鳳山莊剛辦完喜事,定有許多瑣碎事需要善後,守衛照說會比較鬆懈的脫逃成功,她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偷懶了…… 對了,剛才她有罵人嗎? 「喝!」怎麼她不知道自己身旁竟坐了個人? 「你是誰?」她余懼未了,顫著聲問平空出現的男子。 眼前男子還不是普通的帥耶!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深邃眼眸,再之下是高挺的鼻和大小適中、厚薄均勻的嘴唇……呃,怎麼好像在形容豬肉?無所謂啦,只要能夠形容他俊雅高貴的長相就好。 「你以為會在這時這地出現的男子是誰?」他反問。 「當然是新郎嘍。」她乖乖的回答。 「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當然是新郎嘍——」 慢著!他是新……新郎?! ☆ ☆ ☆ ☆ ☆ ☆ ☆ ☆ ☆ ☆ ☆ ☆ ☆ ☆ 真是太有趣了!逸風失笑地望著他的新娘忙不迭的蓋回紅巾、坐直腰,端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柳青蘿出乎他意料的有趣極了!他從未想過冷漠穩重的書介會愛上這樣惹笑的人! 「喂,你真是新郎嗎?」被珍珠鳳冠壓得七葷八素的青薰坐定沒多久,便不經大腦地問。 「你是想問我為何沒有穿上新郎的服裝,又一身濕淋淋的狼狽?」 「嗯。」青薰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不知道她這樣問會不會有違一般千金的形象?可他這樣子,實在不能怪她先前有眼不識泰山。 「很簡單,外面在下雨,所以我整身濕透,並褪了被雨水弄濕的新郎衫。」逸風利用他深具說服力的醉人嗓子亂扯一通。沒辦法,難道要他坦白告訴她,他是剛剛才知道自己被「騙婚」 了? 「喂,你是不是要掀開新娘子的頭巾?」她再次魯莽地開口,完全不見新娘應有的羞怯。因為彷彿重如鉛塊的鳳冠快要了她的小命啦! 逸風依言掀起她的喜帕,更為她解除了頭上的負擔。 「謝謝。」青薰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客氣。柳姑娘……呃,娘子,我想先跟你談一些事情——」逸風走近青薰,最後兩人之間只剩下一箭之隔。 逸風急欲說清楚而縮短兩人距離的無心行為,看在青薰眼裡,卻別有用意。 他該不會是想圓房吧?青薰大駭,渾身發抖,本能地往床角挪。 逸風見青薰一臉防備,遂吞下到口的話,改口問:「我是想問娘子餓不餓。」 立時,青薰陷入了天人交戰中。老實說,她不是餓,她是十分、非常、極之肚餓!然而,在未弄清他的意圖前,她似乎不該隨意挪動;若他想享受洞房花燭夜,難保她不會在走往桌子時被他欺負去…… 想到此,她搖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 「我……不餓——」她帶著深深不捨的拒絕,被吞沒在肚腹咕咕的響嗚中。 逸風見她臉紅的困窘樣子,遂憋著笑柔聲說:「『不餓』的娘子,能否賞面陪『餓極了』的夫吃一頓飯呢?」他說罷還作出餓壞了的表情,好讓她有台階下。他可不希望他還未來得及跟她談清楚,她就先餓昏了。 「啊,好、好。」既然人家都提出請求了,且吃不飽便不會有逃跑的氣力,她不妨順著他的話。 接著,青薰便扯高衫袖,毫不客氣的狼吞虎嚥起來。逸風則像看戲般「欣賞」她的吃相。 「呼!」青薰填飽了肚子,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多美好的味道啊……她緊閉雙眼,細細回味那香甜鮮美的味道。 雖然她的手藝不賴,也可以做出同樣的美食,但她可沒有那個命大啖自己做出來的珍饈美味,所以這一頓飯算是她有生以來最美味而豐盛的一餐。 看來她這回代主出嫁,並非全無得著啦。 片刻,她才睜開雙眸。而她甫張開眼,便陷進了兩泓彷彿有吸力的黑潭裡,那潭深深的、深深的 「娘子?娘子?」逸風已喚過「柳青蘿」好幾遍了,無奈她仍是一臉的呆愣。不得已,他只好輕拍她粉頰數下。 「你醒醒——」 「喝!」逸風的拍打不但拍掉了青薰的迷憫,更拍出她的一聲驚呼。因為她發現眼前的兩泓黑潭正是齊逸風那雙黑眸:齊逸風再次近在咫尺! 啊!他該不會真想圓房吧?雖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出色的外貌很難吸引看遍各式美女的劍風山莊少主,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就怕他會將就地要了她。 他溫熱的氣息就吐在她敏感的臉上,這種過分的親呢使她的兩頰慢慢染上一層紅彩。而當她憶起自己方纔還直盯著他,面上的紅彩更蔓延至雪頸……他會不會因此而誤會她在暗示某些事情啊? 逸風瞅著「柳青蘿」變得憂心忡忡的呆樣,不禁輕歎口氣,認命地再次舉手輕拍她的臉頰。 「娘子,你醒醒。」 「你、你想幹嗎?」青薰在齊逸風的「狼爪」碰到自己前,乍然回過神來,驚喊道:「我……其實我是男的!你沒有斷袖之癖對不對?所以你不能碰我! 你若碰了我,我定會四處宣揚你這天地不容,人神共憤,鬼哭神號,離經叛道,顛倒陰陽,遺臭萬年,連當今太師聽了也惟有自歎不如的獸行!那時候你就會身敗名裂,受盡萬人唾罵,變……變成小狗! 甚至皇上可能也會聽到風聲,而要治你的罪、處你死刑、誅你九族!當你下到地府,閻王老爺爺知道你的惡行後,亦會挖你的眼、勾你的舌、斷你的筋、煮你的肉,判你永世不得超生!你不能碰我,你碰了我便會萬劫不復啊!」青薰一鼓作氣的亂址一堆,語無倫次得連自己也不知說了啥。 老天!他忍不住了—— 「哈哈!」逸風捧腹大笑。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未曾開懷大笑過,這小妮子真是寶,一個惡劣的念頭突然躍進腦海…… 「呃……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是男的呢?嘿嘿!」青薰終於驚覺到自己的謊言太離譜,尷尬地乾笑幾聲,企圖矇混過去。 剛才逸風踏進房間之前,本來已想好解決方法——告訴柳青蘿他遠行在即,讓兩人成不了真夫妻,再伺機撮合她與書介。但所謂「不逗白不逗」嘛,領教過她的逗趣後,他改變初衷了,畢竟將她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書介的方法有很多……逸風一面賊賊的盤算著,一面體貼地向後倒退一大步,他知道她怕極了他的接近。然後,他再次張口欲言—— 「齊逸風,我們來喝合巹酒吧!喜娘說夫妻喝過合巹酒,婚姻才能美滿又長久。」如驚弓之鳥的青薰卻沒注意到逸風的細心行為,兀自設法保全自己的清白。 據聞劍風山莊少主並不沉迷酒色,那他的酒量合該有限吧!而她因為有個嗜酒如命的總管大人,接觸酒的次數不少,故她勉強可算是個:「酒國英雌」。當「酒國白癡」遇上「酒國英雌」,結果可想而知。若齊逸風醉倒了,她不單可以免遭狼吻,還可以連夜逃走呢!她想著美滿前景,唇畔漸漸勾起笑意。 「齊逸風?娘子,你是不是該改改稱呼了?」逸風逗她。 「呢,相……相公。」雖然青薰不斷說服自己叫他一晚夫君沒什麼大不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結巴,而一張小臉也如逸風所料飄上了幾朵紅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