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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夏文庭    


  這份莫名其妙、突然而來的感覺,令他有種害怕、想逃的意念。

  老天!他不要有這麼一個可怕的感覺和心情!

  就在他思緒混亂運轉之時,病床上的一個小小動靜,令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了。

  躺在病床上的楚凝,此時幽幽轉醒過來,緩緩睜開了她的眼。

  「你醒了?」他低柔的出聲。

  楚凝慢慢轉動視線,落在天雷那張柔和的面容上。「這是哪兒?」一時之間,她昏沉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醫院。」天雷很簡潔的回答著:「你中了槍,被送來這兒。」

  經天雷這麼一提醒,楚凝開始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還好你身上有一張醒春的名片,讓醫院聯絡到我們。」

  楚凝沒有吭聲,靜靜聽著天雷的話。

  「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天雷關心的詢問她。

  楚凝搖搖頭,乾澀的回答:「我想喝點水。」

  「醫生說,你腹部剛開完刀,要等排了氣才能進食。」天雷邊說邊拿起床旁櫃上的一杯水,用乾淨的棉花棒沾濕,輕柔的在楚凝唇邊潤濕。「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只能沾水潤唇。」

  楚凝又是一陣沉默,靜靜任由天雷溫柔的為她沾水潤唇。

  幾分鐘後,突然她的雙眼凝聚了兩大泡的淚水,隨即,在沒有預警之下,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而下。

  被她這突來的淚水給嚇到,天雷皺起眉。「怎麼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一時之間竟亂了手腳。

  楚凝沒出聲,淚水是止不住的流。

  看她如此傷心的哭著,天雷真的慌得不知所措。一向最會對女人花言巧語、哄拐帶騙的他,居然在這時完全沒了轍,一句安慰的話也蹦不出來,一顆心被她落下的淚水揪疼了。

  「你怎麼哭了呢?你別哭啊!」他活像個二十出頭的大男生,面對楚凝這突然的淚水,又急又慌。

  「好……好痛……」好一會兒,楚凝才哽咽的冒出了話來,語氣之中儘是委屈與哀怨。

  「好痛?」天雷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你是說傷口痛嗎?」

  楚凝咬著唇,點點頭。

  「傷口痛是一定的,哪個人中了槍傷不覺得痛的呢?」天雷顯得有些笨拙的安慰著她:「忍耐著點,過一、兩天就會沒事了。」真是的,還以為她怎麼了,原來是傷口痛。

  天雷這根本沒有安慰作用的話,惹得楚凝哭得更凶了。「可是……真的……真的好痛……」她抽抽噎噎的說:「要不然,你也來試試看被……被人打一槍,就……就知道……是不是很……很痛了。」不知怎地,面對他,她就是有莫名的安全、依賴感,讓她能夠放開心,盡情的撒嬌。

  「我做啥要試試看?」天雷沒有多思索的直接應道:「我身上吃過的槍子兒可多得很,我怎會不知道這種痛?」打從十歲正式入雷火門後,他身上中過的槍傷根本數不清了,那種痛對自己來說,早已免疫了。

  「你胡扯!」楚凝臉痛苦得皺成一團。「你怎麼可能……中槍好多次……你根本胡扯……你不知道……好……好痛,好痛的……」

  天雷本欲再說什麼反駁的話,隨即才想到楚凝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全又吞了回去。

  「好好好,就當我不知道,那你也別哭成這樣啊!」看她哭得梨花帶淚的,天雷的心都忍不住揪成一團。「中槍一定就是會這麼痛的。」

  楚凝不再理會他這根本不算安慰的話,緊咬著唇,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洶湧的淚水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不斷掉落。

  看著她這般的痛苦神情,天雷也痛在心裡。

  要一個平凡的十九歲小女孩來承受這種痛,確實是殘忍了點。

  伸出了手,他輕柔的將她虛軟的身子擁進自己懷中,極盡溫柔的哄著她:「別哭了,沒事了,嗯?」

  倒在他溫暖結實的懷抱裡,一種無形的安全感,緊緊的包圍住了楚凝。

  「好痛……」她有如小女孩般的撒嬌。「真的好痛……」她的心底深處,有著希望能得到他更多撫慰的莫名渴盼。低頭凝視楚凝的淚容,眼見她的唇都被她咬破,泛出了鮮血來,莫名的心疼與憐惜讓天雷衝動的俯下頭,輕柔的吻上她的唇。

  「乖,別哭,忍一點兒……」他輕柔在她唇上落著細吻。「明天醒來就不會痛了,嗯?」他溫柔得不像話的在楚凝耳畔低喃著。

  楚凝彷彿是被他的吻下了魔咒,好一會兒,她不再哭,也不再叫痛,只是靜靜的偎在天雷的懷中,又沉沉睡去。

  *  *  *

  在天雷算是細心的照料下,楚凝很快的在七天後出院了。

  坐在天雷的舒適跑車裡,楚凝臉上的笑容始終燦爛如花,她的心情快樂得如同小鳥在天空裡輕鬆的飛翔。

  「你今天似乎很開心。」似被楚凝的好心情感染,天雷的嘴邊也掛著一抹愉快的笑。「看你的笑都沒停過。」

  「這是當然的嘍。」楚凝說得理所當然。「終於出院了,可以不必待在那個沒生氣的醫院裡,我不開心才怪。」

  「說的是。」天雷同意的頷首。他也討厭待在那充滿藥水味的白色大牢籠裡。

  「舊鬥!」倏地,楚凝輕喊了一句日文。「你現在車子要開去哪兒?這條路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別這麼緊張。」天雷轉頭瞄了一眼神情有點緊繃的楚凝。「又不是帶你去賣,放輕鬆點。」

  「不然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

  「去我家。」

  「你家?!」楚凝輕抽口氣,聲音也隨之揚高。「去你家做什麼?」

  天雷對於她似乎有些反應過度的樣子感到好笑。「你做什麼這麼驚訝?你的東西現在全在我那兒,你不去我家要去哪兒?」

  「我的東西?」楚凝眨眨眼,突然有一種被人設計的不安感。「我的什麼東西?」

  「你的私人衣物、用品,還有一些小傢俱。」天雷簡單的回答她。

  「你……」楚凝訝異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了。「你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你沒有我家的鑰匙。」

  「醒春是全世界最棒的鎖匠。」

  「你該不會叫醒春去偷開我家的大門吧?」楚凝實在不敢相信。

  天雷加深了笑意。「事實就是如此。」

  「為什麼?」驚訝之餘,楚凝還有著一點生氣。「你……你怎麼可以私闖我家,還搬走我的東西?你比那些闖空門的歹徒還要可惡!」

  天雷帶笑的眼眸微微一沉。「別把我和那些畜生相提並論!」他連語調都壓低了下來。

  「你……」楚凝生氣得不知道該要怎麼說了。「你這個該死的壞蛋,你做什麼要任意搬動我的東西?你該不會是要我住你那兒吧?」

  「我正是這麼想。」

  楚凝這次張大了嘴,再也吭不出完整的字句來了。「你……你瘋了……」她只能吐出這麼簡短的三個字來。

  老天爺!她可聽到了什麼,他要她搬去他那兒住?他是真的瘋了不成?

  「我沒瘋。」天雷很肯定的否決了楚凝的話。「我是很認真的。」

  「你……」楚凝深吸幾口氣,想拉回些許的鎮定力。「好端端的,你做什麼要我住你家?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也許我是瘋了。」其實到現在,天雷自個兒也理不清,他為何會做這種破壞自己原則的決定?「但是你莫名其妙的遭人狙擊,這表示可能有人想要你的命,我得要保護你的安全,不能放你一個人住。」

  「但是也不需要這麼誇張吧?」楚凝還是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情。「而且,住你那兒也未必安全。」

  天雷哼笑一聲。「如果我那兒不安全的話,天底下就沒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了。」他說得自信十足。

  楚凝斜睨了他一眼。「你未免太自大了吧!」什麼他住的地方不安全,天底下就沒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他以為他家是總統府,還是美國白宮啊!

  「別不相信。」天雷並不想在這個小話題上爭執。「待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見天雷如此自信滿滿,楚凝有些相信了。同時,她也真的好奇:他住的地方真的有那麼安全嗎?

  她忘掉了剛才的生氣,開始好奇起自己待會兒要去的地方了。

  *  *  *

  天雷所言不假,他住的地方的確是安全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車子在台北某處郊區的山區裡奔馳,兩邊茂密的闊葉樹林,綠意盎然得令人感到心曠神怡。直到接近山頂處,山路的中央矗立著一扇雕花鏤空的漆金大門,大門的正上方還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字:「風雷莊園」。

  天雷將車子方向盤邊的一個按鈕按下,漆金的厚重大門便緩緩打開。

  在大門開啟後,天雷繼續驅車前行,約莫又開了近三公里的路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廣闊無際的土地。

  在這一大片廣闊的土地上,有三棟雄偉壯觀,卻風格各異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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