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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連清 「不是這樣子的!」貝爾莎連忙否認。「我沒有其他的用意,只是單純的想幫助你,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莫巖扉將支票塞回貝爾莎的手中。「就算我決定自己經營廣告公司,我也會靠自己的力量,絕不會用你的錢,支票你拿回去!」 「你以為開公司像辦家家酒一樣,說開就開嗎?就算是我拿錢出來投資,那也不為過呀!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讓我幫肋你,這是什麼意思?就像上回孤兒院的事,你可以找任何人、任何企業幫忙,卻偏偏不讓我知道,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 「我不是討厭你,我只是……」 「你只是討厭我的家世背景!」貝爾莎替他接口。「我已經向你表明過多少次了,你既然愛我的人,也就得接受我的家庭,但是你總是在逃避!」她深深吸了口氣。「不然這樣好了,我回去向我父母說清楚,從此以後我不再與貝家有任何牽連,然後馬上和你結婚,就算每天粗茶淡飯過日子,我也甘之如飴。這樣一來,你再也沒有任何顧忌,而我也可以在背後幫你,和你一起奮鬥,開創屬於我們自己的事業!」她語氣堅定的說。 莫巖扉被她的語氣與神情給震懾住—— 放她走吧!不要讓自己像圍欄似的圈住她,讓她無法追求完美的人生…… 莫巖扉暗暗下了決定—— 「爾莎,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我不想再跟你談下去了,更不希望你為我做任何的決定,別再管我的事情了!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有數。」莫巖扉無情的撇過臉,來再看她。 「巖扉……」貝爾莎還想開口。 「叫你住口,你難道聽不懂嗎?這些事情我會找芷妘商量,她跟我從小一塊長大,也唯有她才能真正瞭解我!她從來不會像你一樣囉囉唆唆的,跟她在一起,我輕鬆自在,沒有壓力,不像和你在一塊,老被人指指點點,說我沾了你的光,和你交往真的讓我覺得好累,你快回去吧!」莫巖扉一副疲憊的模樣,對她下了逐客令。 貝爾莎不再與他爭辯,雖然他剛才的話字字嵌入她的心房,令她感到不是滋味,貝爾莎也只有將它當做是莫巖屏心情鬱悶的抱怨之詞來安慰自己。 她甩甩頭!無言地轉身離去…… 沈芷妘一上樓,就見門口站了個人,她的瞼色霎色轉為鐵青,下意識地想避開她。 「芷妘,你別走!你就真的這樣討厭我,一再拒絕我!你知不知道媽的心裡有多難受,為什麼我的努力仍然得不到你的一絲善意回應?」湘然泫然欲泣。 望著她泫然欲泣的神情,沈芷妘原本堅定的態度軟化了下來。她不再堅持,十年來第一次讓母親再度踏進沈家,「石夫人,您請坐。」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對不起,我們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客套的語氣有如對待陌生人。 「芷壇,我是你的母親,你有必要對我這麼見外嗎?」 母親?沈芷妘默然——忽然覺得這名詞離自己好遙遠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媽今天來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談,媽想問問你,你認識貝翎楓嗎?」 「貝翎楓!」沈芷妘如遭電殛,身體微微顫抖。「認識!應該說很熟吧!」 「那你曉不曉得他是誰?』 「知道!商界名人貝啟弘的兒子,貝家的大少爺。」 李湘然突然泛起憂心的面容,她沒注意到沈芷妘吽微徽顫抖的身軀。「你大概是最近才知道的吧?翎楓前陣子一直刻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問問你對他的感覺如何?」 「感覺?你放心,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你不必操心我的存在是否會對別人造成威脅!」她不帶絲毫情感的說。 「你說不會威脅到別人,這個別人足指誰?」 沈芷妘冷冷地看著她。「你今天來此的目的,不就是要我主動放棄貝翎楓嗎?我可以告訴你,不必再傷腦筋了,我會完完全全尊照你的意思去做,這樣的答案你該滿意了吧?!」 李湘然心痛的閉上眼,她沒有想到女兒會將她想得如此不堪。「芷妘,你不可以這麼武斷,我……」她的話被沈芷妘給截斷。 「我沒有誤會,否則你又何必拐彎抹角的來探虛實?告訴你,我已經放棄這段感情了!我讓石小築達成她的心願,如此一來你就不必左右為難,你們母女也不會出現裂痕,而你仍可以穩穩當當地坐在石家夫人的寶座上!這樣的結果你該高興,你該心滿意足,更該慶祝……」她激動地嚷著。 啪!一個巴掌打在沈芷妘臉上,蒼白的臉孔立即浮現五指印。 這一巴掌將沈芷妘打得愣在原地,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對她呵護備至、從未責打過她的母親,今天竟然會為了石小築而動手給她一巴掌。 她愣愣地看著李湘然—— 李湘然潸然淚下。她何嘗忍心打芷妘?她畢竟是她的心頭肉啊!但是芷妘那番失去理智的話,真的傷得她好重好重。 「你一心認定我今天是來勸你,要你放棄貝翎楓的嗎?你真的認為我為了想在石家過富裕的日子,想一輩子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就這麼的狠心嗎?我這個做母親的真的這麼失敗,我在你的心目中就真的這麼的不堪?當初我決定離開沈塚,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居然讓女兒這般恨我!」李湘然拭去臉上的淚水,暗啞的道:「我來此的目的,只是想問問你跟貝翎楓的狀況,我可以對天發誓,完全是出自一個做母親疼愛子女所應有的關懷。我清楚你那倔強的脾氣,更知道你向來不能容忍別人對你存有一絲欺瞞,所以我才擔心,貝翎楓對你隱瞞他自己的家世背景,是不是會造成你們的爭執、貝翎楓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我希望你別輕易地放棄地,至於小築,那孩子的確從很久以前就傾心於他,但這也不是貝翎楓的錯,我希望你能給他一點時間,別匆促決定一切,我不希望因你那倔強的脾氣而毀了自己終身的幸福。」李湘然站了起來,走到門前,扭開把手,離去前再次語重心長的道:「我真的很想彌補我對你的虧欠,更衷心的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母親仍然是愛她的—— 只因她自己毫無理由的怨恨,而拒絕母親所有的關懷! 看著被李湘然關上的那扇門,淚珠順著她的臉頰一顆顆地滑落下來…… 「啊!」沈暮容對著高山峻嶺,用盡全身力氣狂吼。 這裡有他此生難以忘記的美好回憶—— 詠青初次來這裡時,那欣喜的模樣至今仍在他腦裡索繞著,而他也在這裡完成他自認最完的一幅作品。這一切,恐怕再也不在了! 風景依然美麗如昔,但他的心情卻是一片灰暗。 「我就猜到你會跑到這裡!」 「詠青?」沈暮容差點跳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反聽到的聲音。 宋詠青氣喘吁吁地,背後背著一大包東西,裡頭裝著的全是繪畫工具——一些沈暮容不願再看到,決心不再碰觸的東西,全都——的出現在他眼前。 「來!你瞧瞧我幫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芷妘說你放在家裡的那些畫具全都摔壞了,不過不要緊,我全都買新的!」她以極輕鬆地語氣說著。 「詠青……」沈暮容無言以對。 「別磨菇了,趕快把畫架搭起來啊!這地方有你最喜愛的風景,你得把握時間,否則太陽下山了,就沒辦法畫了,你別坐著,快點站起來!快點!」宋詠青將他從草地上拉起來。 「詠青!」沈暮容怒吼著。「你不要這樣!不要這個樣子!你放手!」他煩躁地扯著頭髮,臉部肌肉糾結著。 宋詠青從背包裡頭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報紙,攤開來,放在他眼前,指著一篇新聞篇。「你看這篇報導,巴黎方面正向全世界徵求畫作,藝術之都正在尋找及鼓勵新人,他們知道有很多有藝術天份的人因為種種原因而被埋沒,所以他們才辦這次大展。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得趕快將你最滿意的作品寄去,參加甄選,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獲得最高的評價,你也一定會得獎的,這對你的藝術生命將會是個嶄新的開始!」 沈暮容撥開橫在他眼前的報紙,索性躺在草地上,意興闌珊地,根本不理會宋詠青的熱心。 宋詠青指著他的鼻子,語氣激動地:「你不堪一擊!你懦弱!一點小小的挫折你就心灰意冷!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從此不再作畫?」她紅著雙眼,「你的執著呢?你的萬丈豪情呢?它們部到哪裡去了!你變得讓找覺得艱險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