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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瓅菁 龍天堡中只要她們兩人一照面,必有唇槍舌劍發生。 春寒料峭,還有些寒意的清晨,膳房早已準備了一桌熱騰騰的早膳,等著齊龑、齊烈等人享用,但齊烈夫婦等了半天,卻仍未見齊龑入座。 產下第二個娃兒,方坐完月子的向芸兒等得有些不耐煩。 「有沒有弄錯啊?齊龑他們不餓,人家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向芸兒噘著唇,不滿的向丈夫抱怨;方才喂哺完娃兒的她,宛如打了一場戰,所以才會渾身無力的喊餓。 「芸兒,你先用早膳,別等師兄了。」不愛奴僕伺候,齊烈親手替愛妻盛了碗熱騰騰的粥。 「還是夫君疼芸兒,芸兒就恭敬不如從命羅!」向芸兒愛嬌的眨著眸子。 「慢慢吃,小心燙口。」有妻有子萬事足的齊烈,忙著夾爽口小菜給向芸兒,看愛妻吃得津津有味,他的筷子夾得更勤快了。 「烈,你也吃,別光顧著芸兒嘛!」伉儷情深,向芸兒才捨不得齊烈挨餓。 「我等師兄。」齊烈笑著回道。 平日他們師兄弟二人為了龍天堡而各自忙碌,難得這些日子能同時待在堡內,說什麼他也要等齊龑入座一起用膳。 「你就甭等了!」嚥下口中的菜餚,向芸兒不屑的翻翻白眼。「有人在齊龑床邊吹著騷裡騷氣的枕邊風,他還會早睡早起嗎?」 從初識齊龑至今,她向芸兒就是對他傲慢自負、鄙視女人的模樣不屑到了極點;有時她真替馨香不值,為何純潔善良的她,偏偏會對這臭男人著迷? 數年前那有驚無險的一役,若不是馨香為了救他們脫困,不惜以自刎要挾康親王,他們今日也不可能在江南建立龍天堡。 而那個無血無淚無心肝的臭男人,居然還對馨香恨之入骨,床邊不時更換許多貌似馨香的騷女人! 說他不愛馨香,騙誰呀!依她看,沒心肝的齊龑肯定也瞎了眼,竟會看上那表裡不一的花魁如嫻! 「芸兒,別胡說,讓師兄聽見就失禮了!」對於有話直說的嬌妻,齊烈真是拿她無可奈何。 但今非昔比,龍天堡已不再是山寨,堡內的規矩制度還是得遵從,就算齊龑不計較芸兒的快人快語,他仍得不時對她耳提面命。 「本來就是嘛,那女人看了就令人食不下嚥,我還是快點用完早膳,免得等會兒看到她會傷了腸胃。」向芸兒慢條斯理的說,罵人完全不帶一個髒字。 並不是她鄙視煙花女子,而是如嫻在龍天堡太過招搖,氣勢凌人得不像話,她才會如此生氣;不過生氣是一回事,她不會像個潑婦似的,愚蠢的在齊烈面前失了分寸。 畢竟她誤闖時空,附魂在柔弱的向芸兒身上,當然得為芸答應顧些顏面,她的舉止可是很優雅的,連罵人都得輕聲細語。 「若夫人的腸胃不適,為夫會萬分不捨的。喏,這些菜芸兒可得細嚼慢咽喔!」又夾了些向芸兒偏愛的菜餚,齊烈對她的說法也有些認同,但礙於自己是龍天堡的二當家,他只得憋下笑意暗暗附和。 今日他們師兄弟能在江南立足,全是仰賴善良的香格格所助。 他和齊龑雖有負義父所托,可他們也將龍天寨整頓成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龍天堡,讓義父的苦心得以繼續傳承,使寨子裡的弟兄們不再涉入打殺,安穩的營生。 齊烈還記得數年前他們挾太子胤礽以交換董氏陵墓秘圖時,一行三人回到寨後還是躲不過康親王的追兵,是香格格以死要挾,才讓康親王的兵馬停止追剿寨子,阻止一場可預見的刀折矢盡之激戰。 是以,齊烈對馨香的感激自然不在話下,對於恨馨香入骨的齊龑也頗不以為然。 「還是烈最瞭解芸兒,對芸兒最好!」 嚥下夫君的愛心,向芸兒笑逐顏開,眉宇間洋溢著幸福的神采;她好高興自己誤闖入清代與齊烈相遇,並和他結為連理。 「既知我的好,芸兒還忍心冷落夫君?」齊烈寵溺的捏著愛妻的俏鼻,說得好不委屈。 「等娃兒的乳娘找到了,芸兒一定會補償你的嘛!」她明白自己這陣子忙著照顧小娃娃,讓齊烈獨守空閨,倍受冷落的他都快成為閨中怨夫了。 「別讓我等太久喔!」齊烈不懷好意的一笑,無賴的大手在桌下連連挑逗著嬌妻。 羞紅了粉臉,向芸兒偷偷瞧著四周有無奴僕窺探,卻眼尖的瞧見前廳有個討厭的人影正挽著齊龑緩緩走來。 「不要啦,有人來了!」 「誰?」誰那麼大膽敢打擾他們! 「陰魂不散的女人!」向芸兒不悅的拉住齊烈不安分的手,板起臉說道。 如嫻纖手挽著神色冷傲的齊龑,丰姿綽約的走進膳房。 艷如桃李的她高高在上的等著奴僕慇勤的伺候,彷彿一切理所當然般,看在向芸兒眼裡只有滿滿的不屑與厭惡。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嫻的男人都可以忍受她庸俗高傲的舉止了,她又何必生這悶氣壞了自己的心情呢? 「如嫻失禮了,讓二當家和芸夫人久等。」 如嫻媚眼含春的看了眼冷然的齊龑後,才客套的對同席的齊烈夫婦不具誠意的道歉。 看著已入座的齊烈夫婦,顯然正等著她和齊龑入席,如嫻心中暗暗得意。 今早她特意挑逗齊龑,拖延他用膳的時間,就是要這看不起她的二人看看她有多威風、在齊龑心中有多重要,可以讓傲然不凡的龍天堡堡主臣服在她的裙下,還廢寢忘食! 往後看在龍天堡還有誰敢小覷她! 「不會呀,反正我們也習慣了,所以芸兒不待堡主入席就先用膳羅!」睨著三分神似馨香的如嫻,向芸兒的眼神是清冷而不屑的,直到對上齊龑異色的瞳眸時才有些溫暖。 「弟妹以後就別等了,免得餓壞了身子。」齊龑抬眼,冷酷的眼中閃過一絲關心。 「謝堡主!」哼,算齊龑上道,還分得清楚誰是自家人! 向芸兒笑逐顏開,以著勝利的眼神向如嫻挑釁,而如嫻也被這明顯的挑釁氣得臉色不甚自然,但礙於齊龑在場,她只好忍氣吞聲。 齊烈見愛妻氣也出夠了,才歛住笑意轉移話題。 「師兄這次到北方,一路舟車勞頓,讓在堡內忙得不可開交的師弟還得分心關心師兄的安危,不知師兄一路上可安好?」齊烈帶著無害的笑,犀利的眸光卻直盯著專心用膳的齊龑。 齊龑倒好,放他在江南忙得焦頭爛額,除了得照顧妻小外,還要分心擺平如嫻和芸兒不時的唇槍舌戰,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龍天堡在江南雖有龐大勢力,但短時間內還不至於擴展到北方,放著堡中事務不顧的齊龑到北方會有啥事? 或許齊龑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自小同他一起長大,而且攜手出生入死多回的他! 「托師弟之福,愚兄一路上再好也不過了。」 望著似笑非笑的齊烈,齊龑明白他已心知肚明,為了不讓在座的向芸兒起疑心,他淡淡的回道。 「不知師兄有何斬獲?」齊烈不死心的追問,他擔心齊龑又盯上馨香,並打算對她不利。 「很多!」齊龑眼中閃現一抹陰狠。 在京城月餘,他滿意的探知康親王領兵十萬出關,而康熙龍體微恙,還有那自詡為犧牲者的馨香倍受皇后欺凌的事。 此趟的收穫,他是再滿意也不過了! 「那師兄意欲為何?」齊龑越是說得若無其事、雲淡風輕,齊烈就益發為馨香擔心。 這麼多年了,有負義父所托已是他們師兄弟的共識,難道齊龑真想對可憐的馨香出手? 第6章(2) 「師弟說呢?」齊龑冷笑,不答反問。 瞅著齊龑冷邪的笑意,齊烈深覺不妙,因為當齊龑有此魔魅的神色時,表示他動了莫測的心機,有人得等著遭殃受害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齊烈試著勸道。 「別人可曾饒過咱們?」放下碗筷,齊龑已了無食慾。 「咱們現今能有此局面,不就是靠康親……他網開一面,還有她對師兄的一片真心嗎?」 除了心腹及向芸兒,沒有人知道他們曾在紫禁城翻天覆地過,因此齊烈說話格外小心。 「哼!真心?」齊龑再度寒了眸子,「那是她想證明自己是有用之人,對我仍有利用價值,妄想扳回顏面罷了!」提到馨香,齊龑眼中有濃濃的恨意。 他乃頂天立地的昂藏男兒,寧可斷頭顱、灑熱血,也不需要愛新覺羅馨香來假惺惺饒他一命,還無辜的扮著寬大為懷的受害者! 「師兄對任何事都明理透徹,為何獨獨對此事耿耿於懷、偏執極端?」齊烈不解的問。 「你只須管好堡內及分舵之事,其他心思儘管放在妻兒身上。」齊龑嗤諷,目光冷冷的看向正在吵嘴的女眷身上。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