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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連城 「你必須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她的眼淚潰決,但她並不想擦拭。 讓風吹乾它吧! ☆☆☆ 睡眠的黃瑾始終覺得有股冷意向她通來。 一個長髮飄飄,滿臉柔情的女子在她耳畔。 黃瑾動不了身,話亦說不出口。總覺得這迷幻的女子很熟悉似的。像更纖弱的承少! 女子貼著黃瑾耳邊道:「謝謝你!我不能對寒星付出的愛,請你為我去愛吧!」 「你,……」黃瑾張開眼,根本沒有什麼長髮女子,只是一個夢。 是曉嵐的托負。 落地窗沒關係,冷風住房裡吹,黃瑾起身去關。才一靠近窗邊,就看見一個身影在眼前,黃瑾嚇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別怕,是我。」寒星伸手牽住她。 「怎麼你們一家大小全喜歡裝神弄鬼呢?」黃瑾瞅他一眼。 寒星將她擁進懷抱中。「遺傳吧!」 兩個人相視而笑,戀愛中的情感極易擴展,任何事事情皆有情趣。 「我站在外面想,你什麼時候才會感應到我站在那兒為你受著冷風。 他學著流行歌念道。 黃瑾終於克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寒星也笑了:「只有你可以取笑我,」 「恭敬不如從命。」她拱手作揖,倚在他懷中。 原來,她也有一個可以倚靠的對象, 「你聽到我在陽台外叫著你嗎?」 「我沒聽到。」 他將手指向自己的胸口,「是這裡。」 黃瑾探過身,倚近寒星的心臟部位聆聽,然後仰起頭甜甜一笑道:「沒聽到。」 寒星低下臉,往她唇邊送上一吻。 黃瑾怔忡在他的吻中,想起曉嵐。 「其實,是曉嵐把我從夢中喚醒的。」 「曉嵐?」 「是啊!曉嵐到夢中來看我了。」黃瑾沒有露出恐懼之色,對她而言,曉嵐彷彿已成朋友。 寒星只是擁抱著黃瑾,他後半生唯一想愛的女人。 「曉嵐請我為她好好愛你。」 「可是我沒有答應她。」黃謹賣著關子。 「為什麼?」這下他可馬上追問,她怎麼可以放棄他 呢! 黃瑾喜歡看他為她而著急,眼神中的流星表示他心中的起伏,誰叫他以前總愛捉弄她!女人報仇,愛到再說。 「因為……我不會為任何人去愛,我只為自己而愛。」 「黃瑾——」寒星再不願放開。 她貼著他的心上小聲地說,「我會好好愛你的,丁先生。」 「謝謝你,黃老師。」回應著她的遊戲。 「不客氣。」 「我的承諾很俗氣,但是我也會好好珍惜你。再不會令你負氣離開我。」他不會忘記她留給他特別的記憶。 「反正你可以再去買一堆鞋子來賠罪!」他更不可能忘記。 「對呀!二十三號半情人。」寒星朝她腳上一看,沒有鞋子。 他愛上她,也許是從那雙不穿鞋的腳開始的吧! 奇怪的女人,他愛的女人。 「我一定會是最適合你這只怪鞋的腳!他倒挺有自信。 「又沒試穿過,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啊! 「對味的鞋子,一看便知。」寒星對著她的腳左瞧右望。 「商品既出.概不退貨。」黃瑾以指輕點他的鼻。 寒星伸手一握,笑笑說:「我不會後悔的。」 「那若是我後悔了呢?」 黃瑾問。 「不會,你一定不會後悔。」他要給她全心全意的愛,一輩子都不必後悔。 「得看你的表現羅!」她又成為頂頂有名的「嵐園黃教師」。 寒星拉著她起身,往陽台走去。 「做什麼呀?」 他帶她跨至他們兩人共通的陽台上。 黃瑾不敢置信,一夜之間,陽台上怎麼生出那些怪東西? 「你……你瘋了嗎?」 「沒錯。」 「你這人很奇怪耶!為什麼每次都送一堆東西,也不先問我要不要?」 陽台上的圍桿旁佈滿各式各樣的花卉,它們恣意奔放地盛開著,而且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全是黃花。 玫瑰、雛菊、康乃馨、蘭花……以及許多黃瑾看都沒看過,或者根本不認識的花,全是黃嫩嫩的一片。 「都是你,讓我變成一個採花賊。」 「你去偷的?」黃瑾才不相信,偏偏他又生了一張不會說謊的臉。 寒星不答,凝望著眼前的女人。 「只剩下最後一朵還沒采,她是我見過最特別的黃花。 「她美嗎?」 他仔細地觀察一會兒,才搖搖頭:「不美。」 「用你還不放棄,做賊可不是件好差事。」黃瑾瞪回去滿眼秋波。 「可是我最想愛她,怎麼辦?」 「我對花沒有研究,想必是幫不上忙了。」黃瑾轉過身要回房裡去。 寒星由身後攬住她。 「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她。」 兩人在沉默中吻住對方,昏暗的夜色底下仍有天地 為盟。遠方的星光閃爍在他深長的吻之間,一閃一閃。 寒星俯首問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的初吻嗎?」 」丁寒星!!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咧!」 他們有的是時間去算一生的帳。 花海中,全是一片深深淺淺的黃,將愛人包藏在花心裡。 果然,天頂的寒星真愛上了黃花, 第九章 寒星和黃瑾約著去看午夜場電影。 原來台北的夜街仍是光明如畫。 「那麼晚了還跑出來,要是被他們發現,准又是一陣叨念個沒完沒了!」黃瑾挽著寒星,兩人等著排隊買票。 「如果不等丁曲睡著以後再出來,她一定巴著你不肯放。」 「怎麼吃起自己女兒的醋來啦!原來你是個小心眼的男人,連丁曲都被算計了!」她擰他一記。 他們是偷溜出嵐園的,並未知會張浩,車子由寒星自己開。 「我不是吃醋,是惜福。」 「那為什麼不帶丁曲一起出來?」 「我已經夠可憐了,每天只有這麼一點時間和你相處,為什麼不可以多分一點關心給我?」寒星低著頭在黃瑾的耳邊說道,可憐兮兮地。 他向來只有自負,卻在黃瑾面前現出孩子氣的耍賴。唉!愛情呀! 「好啊!你居然敢跟丁曲爭寵!她可是我的心肝寶貝!」黃瑾不是一個惺惺作態的女人,絕不會為了討好男人而故事歡喜。 丁曲在她心裡,是無可取代的天使。黃瑾不會忘記丁曲那雙憂傷早熟的眸子,天使的眼淚是玫瑰雨。 「沒關係,那我退居第二做你的私房心肝。」 黃瑾鬆開手。「不行,你還沒有進級過關。」 寒星又握回她,他的手掌厚實有力,並且溫暖。 「黃老師,請問我這個丁曲的爸爸可以當什麼?」 黃瑾裝著努力細想的模樣,雙眼不定地朝他望了又望,彷彿經過一番鑒定之後,無奈地對寒星說:「對不起,恕我直言。丁先生你呀,充其量只能算是丁曲和我之間的大拖油瓶而已。」 「喔——」寒星大歎男人難做,竟被一個女人和小孩子棄之不顧。 終於輪到他們兩人排至售票口。 「喂!拖油瓶!」黃瑾推他向前購票。 總覺得四周盤旋著一種怪異的氣氛,黃瑾心目亂跳,無由來的一陣心悸。 「走吧!」寒星牽住黃瑾的手,一起步人電影院。 他們很快便找到屬於他們的位子。原來台北人都不愛睡覺,夜後才開始生活。 黑暗中的靈魂更接近真實。一群互不相識的生人透過白幕上的影像,在不相干的陌生人透過白幕上的影像,在不相干的靈魂上尋找失落的自己,或者,繼續迷失。 黃瑾撫住胸口,心悸又開始。 「怎麼了?」寒星發現,體貼地詢問。 「不知道,心口跳得很厲害。」 「要不要去看醫生?」他不放心,黃瑾體型瘦弱,也許身子本來就虛。 「嗯不用。」黃瑾搖搖頭。 「真的不要緊?」 「噓!拖油瓶!我要跟你好好地看一場電影,不要浪費我們獨處的時間嘛!」她笑他,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將人靠在他肩上。 寒星只好對她回以微笑,摟住倔強體貼的黃瑾。 愛情往往是最好的學習場。 ☆☆☆ 黃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不安逐漸一步一步靠向她。有人在黑暗中注視著她,黃瑾真的感到一種被燒烤似的目光所環繞,但她尋不到來源。 不可能!黃瑾獨來獨往慣了,朋友極少。若是真有人得她的人在現場,也一定會打聲招呼的,不可能躲在暗處偷窺她。除非——不是朋友。 黃瑾靠在寒星身旁求取溫暖。寒星其實並不寒冷。幸好有他,她總算也有一個供她停留的肩膀。 隱藏的眼睛不說話,怒火似的憤慨漫漫燒開。 就是那個女人,就是她! 丁寒星怎麼可以再愛其他的女人?他不是曾經信誓旦旦深情繾綣嗎?他不是再也不需要愛情了嗎? 他不是不愛黃瑾嗎? 銅鈴似的眼眸已經失去凝視的能力。 只剩絕望、憤恨、嫉妒…… ☆☆☆ 散場後的人潮漸疏,寒星去停車場開車,黃瑾自己一個人從靜巷中走出來,等候寒星。 有人從背後拍她,黃瑾轉回頭……是葉璦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