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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黑田萌 驚愕之餘,一種不知名的喜悅在她心裡醞釀著。 他不是她親舅舅,也就是說他跟她沒有血緣上的牽連,那……她對他有「感覺」,不是因為她腦袋秀逗嘍? 她總是擔心自己是因為腦袋有問題,才會對舅舅有特殊情感,但現在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一直無法接受他是她舅舅的事實,是因為她潛意識裡希望他不是。可是現在她發現,她之所以無法接受,是因為他真的不是。 你不是我舅舅,你真的不是……她暗自慶幸著自己腦袋正常。 但旋即她想起了千菊剛才的話—— 她是阻斷了他繼承之路的大石頭,因為她的出現,原本應該可以名正言順繼承天澤流的他被迫讓位。 他嘔嗎?如果他真的嘔,為什麼要接她回角館? 恐怕是因為媽媽吧?他對她媽媽有很深的感情,為了他敬愛的「萬里子姊姊」,他沒有理由拋下她唯一的女兒。 於是,他將她從東京接了回來。可在接她回來的同時,他卻必須放棄扛了十幾年的天澤流招牌…… 千菊說的對,是人都會覺得嘔。 這麼說來,他對她態度冷淡、刻意疏離,就是因為他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放棄天澤流的繼承權?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出現不就是他心裡最深的痛? 她身體裡流著那個搶了「萬里子姊姊」的人的血,然後又奪了他天澤流繼承人的位置,就算他不恨她,也一定不想看見她,難怪……難怪他要那麼對她…… 這一際,發現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驚喜倏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深深的歉疚及沉痛—— ☆ ☆ ☆ ☆ ☆ ☆ ☆ ☆ ☆ ☆ ☆ ☆ ☆ ☆ 憋了兩天,流香真的覺得難過極了,她好想找久史當面問清楚,但是她又沒有那種勇氣。 現在他以監護人的身份照顧著她,但若是她將他們不是甥舅關係的真相攤在陽光下,他還會像監護人一樣照顧她嗎? 他是不是會離開天澤家?離開貌似西宮,又硬生生奪去了繼承權的她? 她怕的就是那樣。 如果她繼續裝糊塗,好像什麼部不知道,他應該會繼續履行他所謂的監護人之責吧? 這天晚上,久史出現在她門外—— 「流香,睡了嗎?」 她飛快地跳下床,開了門。「還沒睡著。」 望著門外的他,她頓時心跳加快。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看到他時會覺得心跳加速,甚至到心痛的地步…… 他手中拿著一隻漂亮的盒子,「上次訂作的和服送來了……」說著,久史不經意地覷見了她胸口那一片嫩白。 她穿的睡衣是非常學生、非常清純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沒拉好,竟隱隱約約可見她嫩白美好的胸部曲線。 他怦然心跳,卻強自鎮定地將視線移開。 「星期天春宴時,你就穿這套和服出席。」他神情嚴肅地說,「我會請春子老師這幾天特別加強你的禮儀訓練,春宴會邀請全國各分部的部長及優秀門生出席,到時還會有不少政商名流與會,這是你第一次的公開亮相,絕對不能丟臉,知道嗎?」 「是。」她悶悶地回答。 她才不想亮什麼相,當什麼鎂光燈焦點呢!現在她心裡只苦惱著一件事,就是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及看法? 他惱她的出現,奪了他原本該穩坐的繼承人寶座嗎? 「好了,早點睡吧。」 見他轉身,流香無由地心慌起來。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鎖在心底,想知道卻不敢問。 憋了兩天,她真的好難受—— 「我是不是不要出現比較好?」突然,她聽見自己發出的聲音。 她一震,而久史也在同時間轉過頭來。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須臾,他淡淡地說:「在某方面是吧!」 因為她的出現,他平靜的生活及感情世界亂了。是的,在這方面,他有時還真希望她從沒出現過。 但她出現了,而她的出現也讓他發現自己的成熟,因為恨了西宮一輩子的他,居然會喜歡上這個有著似西宮五官的女孩。 「哪方面?」是因為她害他無法繼承天澤流嗎?如果是,她隨時可以放棄繼承權啊。 她急切地注視著他,希望他能給她答案。 「哪方面?」迎上她熱切的眼眸,久史一怔。 這是一張多麼像西宮的臉啊,他應該恨她,但他卻不合常理的喜歡著她。 愛真的能超越恨嗎?他的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愛她。 天澤京二的養子愛上他唯一的外孫女?這要是傳出去,還真是成了笑柄。 他是不要緊,但將來必須繼承天澤流的流香,卻不能受到一點點的影響和傷害。 「你說啊。」她近乎強迫地要他回答。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直接、毫不掩飾,有時真讓他覺得害怕,他隱隱感覺得到她的心情,但向來自恃理智而嚴謹的他卻只能視而不見。 「與其浪費時間想那些五四三的事情,不如多充實自己吧!」他端出監護人兼長輩的架子壓她,「再說,我是你舅舅,別你呀你的叫,尊卑不分。」 「你才不是我……」她幾乎要說出「你才不是我舅舅」這樣的話,但話到嘴邊,她卻還是硬生生地吞進去了。 她沒有勇氣說出口,因為她怕會因此毀掉現有的一切狀況。 「你說什麼?」他疑惑地望著她。 她訥訥地低下頭。「沒事,我睡了。」背過身,她關上了門。 ☆ ☆ ☆ ☆ ☆ ☆ ☆ ☆ ☆ ☆ ☆ ☆ ☆ ☆ 天澤流 春宴會場 經過專人打理,穿上紫色和服的流香,就像是幕府時代的公主般華麗雍容,看著鏡中的自己,再想起幾個月前的她,她突然有一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經過這場春宴的洗禮,就確定了她天澤流繼承人的地位,但這不是她要的。 繼承人這個身份,會將她跟久史的距離越拉越遠,她不要,一點都不想要! 「時間到了。」突然,穿著藏青色和服的久史走了進來。 看見經過精心妝扮的她,他眼睛二亮,心跳匆地加快。他有一瞬的恍神,但很快地就回過神來—— 「我們出去吧!」他說,然後領著她往會場的後台走去。 在簾後等待的短短時間裡,流香開始緊張起來。 剛才在換裝時,她聽見化妝師說宴會的場面非常盛大,還看見了不少知名人物。 不自覺地,她抓緊了久史的袖子—— 他轉頭看她,「你在發抖?」 她沒回答,只是緊蹙著眉頭。 「以後你會習以為常的。」說著,他本能地握緊了她的手。 當他握住了她的手,她發覺自己不再那麼惶恐害怕。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給她一種安心、可以依靠的感覺,就像上次在車上被他輕擁著時一樣。 正當她陶醉在被他呵護的情懷裡,他卻突然放開了她的手,像是警覺到什麼似的。 她想問他,但前台司儀已經唱名—— 「讓我們歡迎天澤久史先生及流香小姐。」 話落,現場響起如雷掌聲。 她完全被動地被他帶領著,當看見那金碧輝煌,可以容納上千人的會場,她被嚇住了。 台下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與會人士。衣香鬢影,杯觥交錯,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有一段時間,她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直到久史發言完後向所有人介紹了她。 流香的現身讓許多人驚艷,而她更是這次春宴的最高潮,因為在這之前,所有人都只是耳聞她的存在,卻不曾見過她。 久史帶著她適應這個環境,認識那些政商名流、名人雅士,以及各分會的部長及成員。 雖然有點頭昏腦脹,但幸好她並沒有失態或出槌。從久史的表情看來,她知道她的表現至少沒讓他失望。 「天澤……」突然,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約莫五十歲的男子,帶著一名身著粉紫色長洋裝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 「您好,北原先生。」久史點頭致意。 北原望著久史身邊的流香,露出讚歎之情。「流香小姐真是讓人驚為天人……」 還不習慣面對陌生人的流香,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神情。 「聽說流香小姐去年底才從東京回來,是嗎?」北原問。 「她一直跟家姊住在東京,去年家姊過世,才把她接回角館。」 北原的夫人是天澤流的門生,而他本身經營的公司也跟久史的日東集團有生意上的往來,但算不上是什麼至交,當然也對天澤家的「家務事」一無所知。 「這樣呀……」北原沒接腔,顯然地,這並不是他的主題。 但很快地,他帶出了「主題」。 「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侄女多香子,剛從英國唸書回來……」 此時,久史才真正注意到他身邊的年輕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