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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沈洛 「是啊!爺爺,他叫單衍,是台南人。」柏真臻點點頭,一雙晶亮大眼很感興趣地盯著單衍看。 「你怎麼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又是哪裡人?他跟你說的?」柏廉為此感到疑惑。不大可能是這個年輕人告訴真臻的吧? 果不其然! 柏真臻一臉心虛,小小聲地說:「呃……不是他告訴我的啦!是、是我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證。」 柏廉聽了大皺其眉。「真臻,你真是的,怎麼可以不經過他的同意,就亂碰他的東西呢?」雖是說著責備的話,可柏廉的語氣仍然是輕緩地。 柏真臻不服氣地為自己辯解。「我當然要知道他是誰啊!如果我不看他的身份證,我哪知道他是誰?」 柏廉曲起指頭,以關節處輕敲孫女額頭,讓她痛哼一聲。「怎麼說都有你的道理,爺爺說不過你!」 「噢!」柏真臻隊著小嘴,揉揉微微泛疼的額頭,不客氣地白了自家爺爺一眼。 「怎麼會餓到暈過去呢……」柏廉喃喃低語,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台灣經濟起飛,創造了經濟奇跡,在這樣豐裕的生活環境下,居然還有人會因為飢餓而暈倒在路旁? 「對啊!好可憐喔!喔,對了,李爺爺拿了好多營養食品來呢!」柏真臻一雙大眼沒一刻離開過陌生人蒼白的臉龐,單手指向一旁桌上各式各樣的營養食品。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單衍很順眼!真希說那是因為她看人家帥……哪是啊?拜託!柏真臻低聲咕噥。 「哦?老李還怎麼說?」 柏真臻揚揚她那頭俏麗短髮,乾笑道:「我忘了耶!應該沒說什麼了吧!」她雙手攀住柏廉的手臂,大眼睛裡滿是企盼,嬌聲說道:「爺爺,我要養他。」 柏廉瞪了她一眼,斥責道:「胡來!你以為人家是小貓還是小狗?任你說要養就養的?」 「我不管啦!我要養他!我要養、要養、要養啦!」柏真臻拚命搖晃爺爺的手臂,開始無理取鬧了起來。 「真臻!」眼角瞥見床上的人有了動靜,為了怕吵醒他,柏廉壓低聲音叱喝真臻,可已經來不及了—— 床上的年輕人動了動,低沉的輕吟過後,眼皮微微掀開—— 醒了! 「耶——你醒啦?」一直把眼光放在他臉上的柏真臻見他醒來,開心地笑瞇了眼,快步往門外走去,站在二樓樓梯口對樓下叫道:「賢淑嬸,他醒了,快把熱粥端上來哦!」 「知道了。」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賢淑嬸揚聲答道。 柏真臻回到房裡,單行已半坐起身。即使他是清醒的,可眉心仍舊緊蹙,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 「單衍,你還好吧?」柏真臻坐在床沿,一隻小手拍打他削瘦的臉頰,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單衍緩緩鬆開眉心,黑亮的眼眸定在眼前這個短髮少女的粉嫩臉蛋上—— 一雙又圓又大的晶眸看來很有朝氣,秀氣的眉宇間有股驕矜之氣,小巧挺直的巧鼻,揚起呈弧形的菱形紅唇將她的臉龐襯得更加白皙…… 「你……知道我的名字?」見她朝自己笑瞇了眼,他略帶遲疑地問。 被他那樣一看、一問,向來不知道臉紅為何物的柏真臻,居然脹紅了臉! 柏真臻支支吾吾地應道:「我……就是那個嘛!你知道的啊!」 本來想要用「假裝心有靈犀」這一招混過去的,可見他揚著眉,狀似不解。無計可施下,她兩手一攤,豁出去似地坦白道:「噯呀,就是你的身份證啊,我看過了。」 她以一雙大眼偷覷他,見他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她這才大大鬆了口氣,接著又好心情地笑瞇了眼的。 見他清醒過來,她的心情變得好好哦! 「年輕人,我聽我孫女說,你暈倒在路邊,被她救了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柏廉開口問道。問話的同時,老人家一雙睿智的眼不曾停歇地打量著他。 單衍抿著唇,沒有應聲。 他該怎麼解釋?不知道,就乾脆不解釋。 過一會兒,他無預警的掀被下床。 「噯,你幹什麼?你身體還很虛弱呢!」柏真臻制止他的動作,大驚小怪地問。「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單衍微微頷首,歉然地道。他站起身,修長的身服甚至不穩地晃了晃。 「年輕人,先別急著走。」柏廉見狀,馬上伸手將他壓回床上躺好。他以眼神安撫單衍,丟出了個可以拖住他腳步的問題。 「方便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暈倒在路旁嗎?」 單衍見眼前的老人家慈藹的眉目滿是關懷之情,而站立在床邊的女孩也專注地看著自己……這讓單行心頭閃過一絲暖流,不知為何,他明白眼前的一老一少是真心關心自己的。 他斂起一雙濃黑的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是個孤兒,不久前離開了孤兒院,找不到工作,所以……」 事實上,他只帶著身上僅剩的錢,以及簡單的行李,便離開了自小生長的家,甚至沒有帶走任何一張信用卡或提款卡。他單純地認為,他不需要靠單家,他可以找尋任何的打工機會,憑借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 可事實證明,在單家的羽翼保護下,他果然天真得可以! 每當他上門去應徵工作,無論態度如何恭謙誠懇,店家的負責人一聽見他從來沒有工作經驗後,全都委婉地拒絕了他。就這樣,他一直找不到工作;直到他身上的錢全都用盡時,他才會餓暈在路邊。 他並不是故意要說謊,說自己是孤兒——畢竟他這一逃,父親只會做出兩件事:一是從此和他斷絕關係,二是派遣隨扈把他抓回家。這就是他不能坦白說出自己是頗負盛名的政治人物單國威的兒子的原因。 說起來,單國威在政壇也算是響噹噹的知名人物,樹大招風是不智的行為——這點他再清楚不過! 柏廉皺眉靜靜聆聽。 柏真臻聽了單衍的遭遇,也不禁皺起小臉,不知怎的,好心疼單衍。 父母還沒去世前,有父母寵著她;父母去世後,有爺爺跟真希寵著她。還沒遇見他以前,她總覺得這些寵愛她的人都是應該這麼做的,可剛剛聽他說了他的遭遇,她卻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不應該把這一切幸福視為理所當然! 就在這些想法充斥於柏真臻的小腦袋的同時,她心裡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保護欲——她要保護單衍。她要把單衍留在柏家,讓單衍感受家庭的溫暖。 「爺爺,他好可憐哪!不管,他是我撿回來的,我要養他!」柏真臻雙手叉腰,對於要照顧單衍的心意更加堅定。 她說出口的話讓單衍傻了眼。 他有沒聽錯?他是個人,不是一隻動物啊! 她一會兒說他是被她檢回來的,一會兒又說她要養他?這個女孩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真的有點……呃,怪怪的! 單衍挑了個較「含蓄」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的女孩。 「真臻,不許沒有禮貌!」柏廉語帶警告地道。 「可是、可是他很可憐耶!找不到工作、又沒有親人、沒有家,要是我不收留他,爺爺你要叫他流浪到哪裡去嘛!」柏真臻急了,頻頻跺著一雙小腳,差點沒著急到跳腳。 「唉,你先別嚷嚷,靜下來,讓我好好想想。」柏廉被孫女吵得頭疼,蹙緊了眉,制止柏真臻繼續吵鬧。 光是柏廉這短短幾句話,柏真臻就知道事情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她開開心心地坐回床沿,靜待爺爺思考的結果。 單衍被她熱切的眼光觀察得十分不自在,不時左右閃躲她大刺刺的視線。 「嗨,我叫柏真臻,我准許你叫我真臻。」她好似許了他多大的恩惠似的。 准許?單衍挑起一道俊眉,直想發笑。 「你好,我是單衍。」雖然她早知道他的名字,可他還是禮貌性地自我介紹。 柏真臻熱情地握住他一雙大手,安慰他道:「你放心,我爺爺人很好的,他一定會幫助你,不要擔心,嗯?反正天塌下來,有我替你扛著!」 單衍不著痕跡地輕歎一口氣,無奈地說:「謝謝你。」 被她給救了,他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傷心?因為她似乎把他當成個「東西」,而不是個「人」;且她此刻的模樣,就是想將他這個「東西」據為已有似的…… 坐在一旁的柏廉看著這一切,心裡有個想法緩緩成形。 「那你就先住下來吧!」 聽見爺爺的決定,柏真臻雙眼一亮,舉起雙手要歡呼,可單衍卻很快地拒絕了。 「不!不好意思打擾您。」單衍道。 這句話讓柏真臻的一雙手僵在半空中。 「要讓你平白無故地住下來,那當然說不過去。」柏廉端出一張嚴肅的臉,說出剛剛在心底盤算的結果。「既然你找不到工作,要不要來我店裡試試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