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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禹彤 邱仲霖連忙退了一步,「嘿,別鬧了。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不是說真的,對不對?」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沈郡皓再度埋首於公文中。「耗子,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和築薰吵架了?小倆口鬥鬥嘴是難免的,你用不著成天擺著一張臭臉,活像每個人都得罪你似的。」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沈郡皓當他是隱形人似的,沒搭理他的問題。 「喂,耗子,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邱仲霖提高了聲量。 沈郡皓不耐煩地抬起頭來,「我聽到了。那又怎樣?」 「什麼叫那又怎樣,回答我的問題呀!」 「你有問我問題嗎?」沈郡皓故意裝傻。 「你少裝了。給我從實招來,是好朋友就別瞞我。」邱仲霖不肯輕易放過他。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那麼喜歡挖人隱私,甚至連好朋友也不放過。」沈郡皓露出一抹苦笑。 「耗子,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麼了,但是你最近真的變得讓我快不認識了,我真的很擔心。也許你並不想說,但身為你的死黨,我實在無法再坐視不管。」邱仲霖難得的露出正經的模樣。 靜默了半晌,沈郡皓終於道出原因。 「我被甩了。小薰自始至終沒有在乎過我。在她心裡,我什麼都不是,這全是我一相情願。她根本沒愛過我,從來沒有!」他痛苦地將頭埋在雙掌中,語氣充滿悲痛。他至今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嗎?邱仲霖懷疑地輕蹙眉頭。真的是這樣嗎? 就他所看到的,梵築薰的確像朵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的浮雲,但是她眼中那份對沈郡皓的依賴十分明顯,他這個旁觀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怎麼結局會這樣呢?肯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抑或是梵築薰在逃避些什麼…… 「我倒不這麼認為。你怎麼不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她是一時無法接受,或者是她仍有某種心結。我相信,築薰並不如我們所看到的那般不在乎。別輕言放棄,這根本不像是你的個性。你的自信心丟哪去了?你說築薰是你認定了一輩子的女人,我真不敢相信,你打算就這樣舉白旗投降了。除非……你根本不是真的愛她。」邱仲霖使出激將法。 「我當然真的愛她,否則我又何必這麼痛苦又垂頭喪氣的?」沈郡皓急急辯解。 「那不就成了?拿出你在商場上的耐人和毅力,勇往直前,不要再擺出這副鬼樣子了。」唉,愛情真是會讓人變笨。看到好友著了「愛情」的道,變得有點白癡,邱仲霖很慶幸自己沒有跟進,依然過得自由逍遙又快活。 沈郡皓仍遲疑著。那天梵築薰平靜而決絕地說出那番話,讓他很難有勇氣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他不希望自己成了死皮賴臉的人。 邱仲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顆大頑石怎麼說不通呢? 「我最後奉勸你一句,既然捨不得放棄,就把那些什麼狗屁面子、驕傲全仍了。既然抱得美人歸是你的最終目的,何必管那麼多?如果你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我也不反對。」邱仲霖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才走出辦公室,留下仍若有所思的沈郡皓。 拉炮聲此起彼落,將原本就熱鬧非凡的婚禮襯托得更加喜氣。在場的每個人眼角、嘴角都掛滿笑空,忙不迭的向這對新人祝賀,笑鬧聲充塞在會場裡,顯得和樂融融。 「呼,快累死我了!」好不容易偷閒坐在休息室的俞怡凡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發牢騷。 真是的,沒想到結婚這麼辛苦。光是應付那一堆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就讓她忙得暈頭轉向,更別提身上這些繁重的「累贅」了。拖著重死人的婚紗到處走,真不是普通的累,再不休息一下,她肯定會昏倒的。 「嘿,這樣就叫累,那接下來的喜筵怎麼辦?你打算讓你的木頭新郎單槍匹馬上陣嗎?」梵築薰坐在一旁,好笑地看著俞怡凡那一臉累得快倒下去的表情。之前不知道是誰還跟她發過一頓牢騷,認為自己的婚禮卻連一點參與感也沒有;而此刻說那番話的正主兒,卻因為「太有參與感」而大呼受不了呢! 俞怡凡認命地翻翻白眼,「我當然也得出席鴃I我發誓,絕對不要再結第二次婚,一次就讓我吃不消了。唉,結婚結婚,真是結了就『昏』哦!」 「原來你還曾想過第二次婚啊!我要去告密,叫木頭新郎把老婆看緊一點,免得不久後就得戴綠帽子鴃I」梵築薰一臉戲謔的捉弄俞怡凡。 「去你的!我剛剛是說『絕不要再結第二次婚』,你少亂造謠言,破壞我和偉軒。我知道你是在吃味,對不對啊?」俞怡凡打量著好友。 梵築薰哈哈大笑,「別說笑話了,無緣無故的,我幹嘛吃味?而且也沒有人值得我吃味啊!」 俞怡凡指著自己,「本新娘就是讓你吃味的人啊。因為你看到我如此幸福,即將要和最愛的人長相廝守,忍不住羨慕起來,想要傚法我,找個男人步入禮堂。對吧?」她愈說愈像有這麼一回事。 看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梵築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對,白癡才和你做同樣的事。本人又不是白癡,當然不會隨便抓個男人去結婚。」 「話先別說得太滿哦!小薰,我現在開始相信『姻緣天注定』這句話了。雖然在你的字典裡找不到『結婚』這兩個字,但是該來的你是怎麼也擋不住的。」俞怡凡儼然是專家的口吻,對好友「說之以理」。 「你不會是累得『秀逗』了吧!淨說些顛三倒四的糊塗話。你今天是興奮過頭了嗎?」梵築薰疑惑地問道。 「才沒有呢,我是說真的啦!對了,今天來了好多單身漢,他們都對你這個美麗動人的伴娘有興趣,頻頻向我打聽你的消息?。你有沒有看中意的?」那一大票人的一大串問題,都快把她的腦袋撐破了。 梵築薰意外地看著她,「喂,你又重操舊業,當起媒人來了啊?你不是早已放棄替我介紹的男朋友,怎麼又突然提起這件事?」 「別提了。要不是那些人的口水都快淹死我了,我才懶得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呢!不過……」她忽然傾身欺近梵築薰,小聲地說:「反正你和沈郡皓『好像』也分手了,趁現在可以找個後備的啊!怎麼樣,這主意很棒吧?」她為自己提出這個建議而沾沾自喜,完全沒注意到梵築薰因為聽到這番話,身子明顯地僵硬起來。 他們算是分手了嗎?自從那天她說了那麼絕決的話之後,沈郡皓便從她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是不是放棄了,不再要她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莫名的失落感立刻湧上她的心頭,令她的心好痛。是她自己要用那麼尖銳無情的話語將他逼走的,他如果從此打退堂鼓,不再糾纏,她應該高興才對,何必難過呢?更何況,這正是她盼望已久的結局,她應該為他的放棄而額手稱慶啊!她不斷地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卻不知道這完全是自欺欺人。 「回魂啊,梵築薰。」俞怡凡見她像失了魂一般兀自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搖晃,希望能拉回她的注意力。 「呃,什麼?」梵築薰回過神之後,仍有些「霧沙沙」。 看她那副茫然的表情,俞怡凡又好氣又好笑。「我叫你回魂啦!想什麼這麼入神啊?該不會是在想某個男人吧?」 「才……才沒有呢,少瞎猜了。我是在想晚上要怎樣鬧你們的洞房啦!」梵築薰立即否認,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是嗎?」俞怡凡很懷疑。「你該不會是對沈郡皓還念念不忘吧?對了,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後來他都沒來找你呢?難不成被我猜中了,你們真的分手啦?」 「大概吧。」梵築薰不起勁地答著。 「唉,我說小薰啊,連這麼好的男人你也讓他飛了,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明明還惦著他,為什麼不去為自己爭取呢?」俞怡凡替好友感到可惜。 「我……」梵築薰一時啞口無言,努力地思索著該怎麼拼湊出自己想說的句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那樣啦!」最後她仍是語焉不詳。 俞怡凡將好友的懊惱看在眼底,不疾不徐地開口,「別勉強自己了。等你理出個頭緒,或是有什麼疑惑,再來找我談,我隨時等候你大駕光臨。不過得等我度完蜜月,你可別打擾我和偉軒的兩人世界哦!」最後,她仍不免露出「見色忘友」的一面。 「知道啦,我不會不識相的。更何況你們打算跑到遙遠的歐洲去,我再神通廣大,也肯定找不到人,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梵築薰笑嘻嘻地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