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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語晨    


  「那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笑了。」一輩子?那也要她願意啊!

  「為什麼?」晁剡摸不著頭緒。

  「因為我這個很可能被恥笑一輩子的女人被你娶走了,這表示什麼?表示你可以開始恥笑你自己了。」哇!反將一軍的感覺真好!

  大腦下達命令到四肢不用一秒的時間,空空的飯盒已經蓋在她頭上,空閒的兩隻手習慣成自然地往她左右臉頰攻去,捏起兩團肉,就是左轉右捻,不管中間的小嘴哀號得有多淒厲,他現在只想讓她哭。

  「痛痛痛!痛啦!」

  右手不能動,只好用左手孤軍奮戰,可惜力不敵人,她只能徒勞無功地拿下頭上的便當盒。這人激不得耶!

  放下手,晁剡挑了挑眉,決定不再跟她逞口舌之快。

  「張教練!」他喚著正努力從台下爬上來的指導教練。

  「在!」右腳跨上伸展台邊緣,卻因為應答讓憋在肺裡的氣破了功,一時不能平衡,三度摔了下去。

  「等一下幫我好好『訓練』絡零,別讓她偷懶!」晁剡交代。

  「呃……今天我好累喔!晚上還要上班,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再練了?」女人的第六感就算不準,晁剡的臉色也一定准,他在公報私仇。

  「不行!如果你三天內學不會好好走台步,你也別想當模特兒了,更別想走這次秋裝展的秀!」丫頭愈來愈沒大沒小了,不下重藥不行。

  「哇!你濫用私權!」奇怪,她的頂頭上司是這裡的大老闆,而自己的老公也是這兒的股東之一,更是頂頭上司的換帖兄弟,照理說,她後台應該很硬,怎麼現在情況恰好相反?

  「私權就是要濫用!」他一句話頂回去。

  「你顛倒是非!」小人!

  「是非本來就是拿來顛倒的!」要在口頭上論輸贏,她的道行還太淺。

  「你強辭奪理!」哇!什麼時候她可以出口成章了,怎麼她都不知道?

  「因為『辭強』,所以可以『奪理』!」說得好名正言順。

  「你胡說八道!」又是四個字耶!

  「不是『胡說』,難道你說?」再來啊!

  「你無理取鬧!」

  「因為『無理』,所以可以『取鬧』!」呃!這樣說好像有點踩到自己腳的感覺……

  「你亂七八糟!」這句是從剛剛說到現在最普通的一句了。

  「因為『七』都『亂』了,所以『八』也跟著『糟』......」真的愈說愈奇怪……

  「你無恥卑鄙!」

  「……」

  「你下流小人!」

  「……」

  「你半斤八兩!」

  「你黑白無常!」不對,應該是「喜怒無常」。

  「夠、了、沒?!」平地響起一聲雷。

  嗄!不玩了?

  他真的不應該跟她扯太多的,看!這叫做自討苦吃!

  「張教練,教給你了!」拾起掉在地上的飯盒,晁剡決絕地往外走。

  「老公!你真的要丟下我啊?我右手受傷,等一下被娘娘腔的竹籐打到會痛的,你捨得嗎?」楚絡零改哀兵政策,企圖博取一些同情。

  「楚、絡、零!我什麼時候拿竹籐打過你?這只是我指導的道具!還有,什麼『娘娘腔』,你給我說清楚!」蒙受不白之冤,一時化氣憤為力量,指導教練竟然能一躍數公尺,轉眼跳上他剛才爬不上來的伸展台。

  「呵呵!配合一下嘛!」沒辦法,她正在演苦肉計啊!

  「教練,沒關係,竹籐打斷幾根我再補送幾根,請您務必讓她在三天之內學會走台步。」晁剡當然知道教練不可能真的打楚絡零,不過,這樣一說,倒起了作用,楚絡零站的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抽氣聲。

  「什、麼?!」楚絡零聲淚俱下地拜倒在地,唱作俱佳,「相公居然如此恩斷義絕,要置妾身於萬劫不復之中,妾身情何以堪?」

  眼角瞄了瞄伸展台下,預測兩個階梯的高度摔不死人,她爬呀爬的,爬到伸展台邊,做出壯士斷腕的決絕之情。

  「妾身……妾身這就以死明志!」她豁出去了!

  「跳啊!怎麼不跳?」晁剡看著半身掛在台邊的妻子。

  「啊!你真這麼狠?」雖然這種高度摔不死人,可女人本來就摔不得啊!他居然想眼睜睜、心狠狠地看著她摔個四腳朝天?

  「愛妻這麼好的興致,為人丈夫的我,怎好阻攔?」這丫頭沒去從事演藝工作實在是太可惜了。

  「嗚……古人說紅顏多薄命,如今看來,真的所言不虛!」

  鼻音是很重,卻不見半滴眼淚,他不知道她拿袖子是要去抹什麼?眼屎嗎?

  「從哪看出來的?」他很好奇。

  「啥?現在的情況啊!不像嗎?」她演得不夠逼真?

  「哪裡有『紅顏』?」晁剡這一問,得罪的可不是只有自己的妻子,在場只要是「母的」,全都對他橫眉豎目。

  「貪狼先生,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張指導教練忽發嬌嗔。

  要死了!娘娘腔湊什麼熱鬧啊!

  「行了!再假下去就不像了!」晁剡對妻子說:「認真學,一個小時之後我再來帶你出去走走。」一件案子給他談,根本不需要超過十五分鐘,他剩下的時間是想拎回自己的好友府貞。

  「真的嗎?」楚絡零雙眼發出光芒。這幾天忙著采排,老公又有公事在身,兩人雖然朝夕相處,但也是被迫困在這棟大樓裡,她是有點悶了。

  晁剡允諾地點點頭。「小心自己的手,別再弄傷了。」狼眼瞟過指導教練。

  「是!貪狼先生,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還好剛剛自己伸冤得很大聲,不然誤會可就大了。

  「老公慢走!」她目送親親老公離去。

  一旁的指導教練很盡責地打算開始「工作」。「楚大小姐,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練習了?」他不想有負所托,盡責地想要早早教會這塊朽木。

  「可是我剛吃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耶!」楚絡零提出一個最正當的理由。

  「這不是『劇烈運動』!」只是走幾步路,連「運動」都稱不上吧?

  「但我的消化系統不好,吃飽飯就馬上走動的話,會引起胃下垂。」管他的,有什麼毛病都掰出來就是了,她不要這個死娘娘腔教啦!

  「楚小姐,你這樣實在不行。」早看出她只是在胡謅。「你不會覺得辜負了貪狼先生對你的期望嗎?」嗯!實在是期望過高。三天?給她三年,他想她的台步還是走不好。

  沒想到教練不吃這一套。「是不會覺得對他有什麼辜負,但會怕被他打。」

  「貪狼先生會打你?」他不是很疼她這個老婆?

  「嗯……打是沒打啦!不過都用戳的。」她摸著自己脫離苦海才短短十一年、卻又陷入苦海的臉頰。

  「戳?」好引人遐思的回答。

  「對啊!戳得人家好痛,有時又紅又腫的,他好像戳上了癮呢!」奇怪,她的臉真有那麼好戳嗎?她自己試過,怎麼沒感覺?

  又紅又腫?「呃……貪狼先生原來這麼熱情啊!」他們夫妻恩愛得可真激烈啊!

  「熱情?他那哪叫做熱情?是暴力吧!」有人這樣表達熱情的嗎?

  「那是……那是貪狼先生愛你才會這樣…」暴力耶!原來他們已經是這種級數!

  「愛我?那下次換我戳戳看他好了!」哼!要有那個機會,她一定要用力戳個過癮。

  「咦?楚小姐,請問你要怎麼『戳』……」她有那個「本事」

  嗎?

  「當然是……」她伸出食指。「用這個啊!」必要時,她會再掐他兩把。

  什麼?原來貪狼先生有「那種」嗜好?哦!天啊……

  第七章

  當昏黃凝聚成不知名的黑網悄悄籠罩住疲憊的大地,繁華的不夜城裡依然有生生不息的一隅。

  是慶祝夜的美、黑的醉?

  不!是為了尋找寂寞的自己。

  楚絡零甩了甩為練美姿美學練到拉傷的左右手,仍盡責地挑起「非色」專屬調酒師的責任,在餐廳裡熟稔地調著一杯又一杯的酒。

  這裡不同於台北其它家的酒吧,「非色」餐廳裡的裝潢以高雅的淺紫為基調,仿英國宮廷而造,其富麗堂皇不在話下,尤其是聚在這裡的人都是來自各國的名模,每個人的品味都很高尚,儼然就是由貴族為號召所舉辦的宴會般;只是,有酒的地方,都離不開「愁」。

  吧檯的周邊座無虛席,同個位子,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說也奇怪,以前我在RELAX時,你是那兒的常客,現在我在這上班,你也變成這裡的常客了。」看著晃進座位的府貞,楚絡零笑著打招呼。

  「你調的酒,好喝。」剛落坐,也不用開口,楚絡零已知他的喜好。

  「謝謝捧場!」自己雖然不是嗜酒如命的醉鬼,但調酒是她的興趣,每一杯酒,只要是出自她手,都有她的用心。

  「還有,你會聽人說心事。」府貞再拍一個馬屁。

  「心事?府兄可沒向我傾吐過什麼內心事呢!」她調了一杯三色酒給他,酒精濃度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頂多不讓他傷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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