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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琥珀 忘了自己是個躺了幾天的「病人」,她一下子跳下床,和女子面對面的站著。 「把飯菜放下,你可以走了。」承妍「恰北北」的說。 「走?這兒是我負責伺候的區域呢!」女子不走,反而有點兒埋怨承妍的鴻占鵲巢。 承妍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青樓裡,眼裡當下就浮起兩汪水泡,直直的盯著靳少尉看,語氣淒涼的說:「你怎麼又回來了?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兒的姑娘了?」 「我沒有,你誤會了。」靳少尉急忙否認。 「那你為什麼不帶我去別的地方?」承妍還是間。 「我……」 「是不是在這裡才可以掩人耳目?」承妍接著又說:「你換個理由行不行?」 靳少尉不知該說什麼了。他不善於安撫女人的情緒,從沒有人教過他這方面的事情。他只能心疼的看著承妍,接受莫名的責怪。 「小姑娘,你別鬧了好不好?」女子出聲幫靳少尉說話了,「靳爺為了照顧你,連門檻都不願意跨出一步,原本我們還當靳爺是斷袖之癖,只對一個瘦巴巴的小男孩有興趣,沒想到那天幫你換衣服時才知道你是女的,怪不得你會那樣小氣,拒絕我們姊妹的伺候。」 廢話!承妍在心底沒好氣的想,天底下的女性不都一樣,誰會願意另一半和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有任何牽扯?再說,她並不是活在男人能擁有三妻四妾的古代,要是讓她知道她的男人對她不忠,她寧可忍痛揮手說拜拜! 「靳大哥,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勇於認錯是她最大的優點。 靳少尉搖搖頭,將她拉回到自己身邊,「我說過我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男人,你要對我有信心。」 「就是說嘛!雖然我不知道靳爺為什麼會喜歡你這種發育不良的姑娘,但他的堅真還真是教人感動。」青樓的姑娘十分艷羨這份真心,若有男人願意如此待她,她早就從良了。 嗄?居然說她發育不良?好歹她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B罩杯呀! 「靳大哥選我是他的智慧,你別在那兒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承妍豈是好惹的?她將姑娘從座位上拉起,推到門外,「去忙你的吧!別打擾我們了,我的男人我自己會照顧。」說完,她就當著姑娘的面關上了門。 氣呼呼的轉身,嘴裡還在喃念著,「我這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像你沒事掛著兩顆木瓜在胸前晃呀晃的,那才叫障礙。」 聽著承妍露骨的「抱怨」,靳少尉面紅耳赤的不知該如何回應,但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生龍活虎的承妍又回來了,他的承妍已經沒事了。嘴角終於露出安心的微笑,他喜歡她表現情緒的樣子,不管是生氣或是傷心,總好過她灰白著臉安靜的躺在床上,像個待修的人形布偶,憔悴得令人擔優。 既然確定承妍已經康復,當下他便不再耽擱的立即往京城趕路,反正這地方對承妍而言也是如坐針氈,早點離開對她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兩人重新上路後,恢復健康的承妍又像只活潑的小兔子般,一蹦一跳的在靳少尉身邊打轉。因為要前往京城,還是無可避免的要走上那條令承妍受傷的路。 跨進樹林,承妍忽然突發奇想的對靳少尉說:「靳大哥,每次我們發生危險時,布袋和尚總是能及時出手相救,你想他會不會根本就是一路跟蹤我們兩個呀?」 經承妍這麼一提醒,靳少尉也認為不無可能。那布袋老前輩行事作風怪異,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到他身上好像都變得合理,玩跟蹤這種遊戲,應該也不稀奇吧! 「不如我們來試試看。」承妍玩心大發,圈起雙手當喇叭,對著空氣大喊,「布袋和尚,我們今天不要玩躲貓貓了好不好?你出來,我和靳大哥要謝謝你。」 向救命恩人道謝是天經地義的事,承妍可沒有一點捉弄的意思。 「布袋和尚,我絕不叫你臭老頭,你乖乖的出來好不好?」承妍再次呼喚,居然像在哄小孩,讓靳少尉聽得哭笑不得。 就在承妍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嚷著時,靳少尉卻看見遠方逐漸靠攏過來的人馬。那是身著軍戎服裝的禁衛軍,和一般衙門的兵卒不同。唯一不變的是為首的那個木鐵真,仍舊帶著那抹陰險笑容,好像看見獵物被困住一般。 靳少尉立即到承妍身邊,他不容許木鐵真再次傷了承妍。 「不用叫了,你們不會每次都那麼幸運可以遇見救兵的。」木鐵真這次是奉旨帶了禁衛軍出來,就算布袋和尚又來攪局,幸運之神也未必會站在靳少尉這一方。 「怎麼又是你這陰魂不散的傢伙?」承妍皺起眉頭。 「你儘管抱怨吧!很快我們就可以真正的老死不相見了。」木鐵真的心情顯然很好。 「你決定洗心革面啦?恭喜你呀!活了一把歲數,腦袋總算清楚了。」承妍的一番揶揄惹來了禁衛軍的肩膀抖動,大家想笑又得憋著。 木鐵真氣綠了臉,氣急敗壞的說:「你別再耍嘴皮子了,我是奉皇上旨意來捉拿你們,若敢抗旨,格殺勿論。」 奉皇上之命?靳少尉皺起了眉,想著這木鐵真要不是假傳聖旨,便是比他快一步的到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了。可若皇上相信了木鐵真的話,那又將他置於何地呢? 「你這老狐狸居然跑去皇上面前告狀?皇上要是相信你,那他就是昏君!」承妍心直口快的將憤怒衝口而出,壓根沒想到這句話的嚴重性。 「大膽!居然敢說皇上是昏君?」木鐵真乘機做文章,對著身後的禁衛軍喝令著,「還不快將這兩個叛賊拿下!」 禁衛軍紛紛揚出身上的刀箭,預備捉拿眼前對皇上大不敬的兩個人。沒有人能侮辱當今聖上,即使是個擁有傾國傾城之姿的大美人也不行。身為皇上的禁衛軍,誓死效忠皇上是他們的天職。 「真正的叛賊是你,居然反咬靳大哥一口?怪不得孔老夫子要說『老而不死謂之賊』,指的大概就是你這種人吧!」承妍想到又要動手,她又要成為靳大哥的負擔就有氣。 「承妍,別和這種人浪費口水了,你到我身後來。」靳少尉將劍抽出,英氣凜然的站著,微風吹動他的衣角,卻吹不動他誓言保衛承妍的決心。 「看你的樣子是想抗旨囉?」他就是希望靳少尉不要輕言投降,如此才給了他名正言順的借口。木鐵真對禁衛軍發號施令,「將他們抓住,我要就地正法。」 禁衛軍才圍了上去,遠方達達的馬蹄聲夾著飛揚的塵土便來,一會兒後,兩位將軍在座騎上,阻止了這一觸即發的攻擊。 「木大人且慢!」一位將軍開口說:「皇上說過要留活口,難道大人忘記了嗎?」 「這小姑娘竟敢說皇上是昏君,已是死罪難逃;而靳少尉更是抗旨不從,我當然要將他們就地正法,讓他們明白違抗聖旨的下場。」木鐵真振振有詞的說。 「可是我不能讓你殺了他們。」將軍繼續說。 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程咬金?木鐵真不覺陰沉了臉。先是布袋和尚,再來是禁衛軍的統領,這兩位將軍一出現,那些禁衛軍紛紛收回自己的兵器,如此一來,他連最大的幫手也沒有了。 「為什麼?難不成將軍也是預謀叛亂的一份子,才會如此祖護他的性命?」木鐵真希望這點提醒能嚇退他們想要營救靳少尉的念頭。 「在下只效忠皇上一個人,木大人言重了。」將軍仍是平靜的應對著。 「那麼請將軍給我個理由,讓我可以暫時答應讓這兩個叛賊的腦袋繼續掛在脖子上。」木鐵真老大不高興的說。 說話的將軍朝另一個始終保持沉默的將軍使了個眼色,只見到那位將軍從身後拿出了絹織著一條龍的金色軟帛,威儀的開了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日……」 皇宮真不愧是皇宮!當承妍跨進皇宮之後,驚訝的小嘴就沒合攏過。 細緻的雕花棟樑,華麗的擺設,處處可見的金碧輝煌,承妍終於能體會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那種鄉巴佬的心情了。 這皇宮實在奢侈得要命! 靳少尉因為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也沒心情研究皇宮的富麗堂皇,他只懷疑皇上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為什麼派木鐵真來捉他,又派了兩位將軍來接他們回宮? 從木鐵真十分不悅的表情來看,他並不知道皇上有著後來的決定,還以為他可以親手終結了心頭大患,現在目的達不到,那張臉郁卒得要命,在回宮的路上,臉色和表情簡直如糞坑裡的石頭。 當一行人來到大殿外,木鐵真急著要人通報皇上,請皇上出面定奪。一會兒後,不見皇上,只有來人回報,「皇上說木大人辛苦了,請木大人先回府休息,明日早朝時和其餘眾臣一同會審一幫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