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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沈郡    


  「你腦子有問題?我嘮叨?你以為我愛嗎?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和豬差不多懶,除了吃和睡不會做其他事,連腦袋也和豬腦差不多。人家豬養肥了還能賣了宰了,換個好價錢,你呢?死了非但賣不到好價錢,還得花錢買個棺材給你睡,你真是連隻豬都不如。」

  玉玲瓏的聲音是清脆帶點嬌嫩的,就是罵人也是一如珠子落玉盤,叮一串的好聽,加上她因為氣憤就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叉著腰一副茶壺把式,引得路上的人跟著聽。就有小販笑嘻嘻的打趣著:

  「小哥呀!女人天生就是要哄的,嘴上讓讓她,耳朵也清淨些,做夫妻總要有人讓嘛!」

  玉玲瓏還來不及反駁,就看見賀飛白一臉受教的神色,朝人群拱拱手、擠擠眼的說:

  「受教了,看來是老哥的經驗談喔。」

  「哈……嘻……哈……」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傳來,讓玉玲瓏本來就彆扭的臉蛋,窘得浮起一大片紅暈。

  偏偏賀飛白還打趣的偎近她,不正經的說:

  「人家都說:『打是情、罵是愛。』娘子,看來你可愛我愛得緊呢!」

  「瘋子!不想理睬你。喝!」說完一打馬,窘紅著臉離他遠遠的。

  玉玲瓏無法解釋自己的心,被人這樣當眾調侃,按照她的個性,該不會這樣退讓的接受?可是話由賀飛白的嘴裡說出來,她居然會不知道要如何反駁。論吵架,她從來不曾輸過,她師兄就常被她的伶牙俐齒氣得想上吊。

  如今,這是不是叫「一物降一物」?也許她根本不想反駁吧!臉上雖然有絲困窘和害羞,可是這種親近的調笑,卻讓她的心無端有絲微醺和雀躍。

  她搖搖頭理不清心緒,決定不和他說話,要專心趕路。

  「喂!可愛的小瓏兒……」是賀飛白殺豬般的大嗓音由後面傳來。

  「太好了,你不理我,那我正好可以藉機偷溜。」賀飛白策馬追上,又邪惡萬分的加了一句:「我終於可以重獲自由,只可惜……」他逼近她的馬旁,湊得近近的說:

  「有人銀子要飛了,真可惜。」聲音是刻意揚高的輕快,帶點看好戲的成分。

  「你別想溜。」她停下馬,轉過頭瞪大眼,恨恨的聲明著。

  「那……」他帶著一臉燦爛的笑意,一副「我早就算準」的表情,銀子是她最大的弱點呢!

  突然間,賀飛白眼神一閃,急速的朝玉玲瓏伸出手,一手攬住她的纖腰,用力抱起她。就在她還來不及驚呼前,他已經穩穩的把玉玲瓏置放在他胸前,和他共騎一馬,不等她反應便雙手橫過她,把她緊密的包裹在他的懷裡……

  「喝!」他不由分說的用力策馬,馬匹快速往前跑。

  賀飛白眼色凌厲的轉頭,他清楚的看見一陣細微的金芒一閃,玉玲瓏那匹灰馬正在倒下,一條青色的人影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他低下頭,氣息灼熱的貼著她說:「咱們騎一匹馬,讓你再省筆錢。」手卻不停的驅策著馬往前奔。

  「你做……」玉玲瓏反抗的抬頭,剩下的話卻自動消失在她嘴邊……

  她看見男人佈滿青色鬍髭的下巴,汗水緩緩的流下鬢角,圈住她的是男人結實的臂膀,她心跳加速,腦中一片昏然的理不出頭緒來。男性特有的氣息,夾帶著陽光和汗水的味道不斷的刺激著她。

  後背貼近的是男性精壯的胸膛,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律動……生平頭一次,她玉玲瓏乖乖的讓人安排,不說話的接受突發狀況。

  內心那絲陌生的慌亂和甜甜的喜悅,教她無法組合起自己的神智。

  她是喜歡賀飛白的親近的,她清楚的領悟了這一點。

  景物快速的後退著。

  到底是誰想要他們的命呢?

  賀飛白一邊策馬、一邊擰著眉推想著:看馬匹連嘶叫都來不及便倒下,可見上面定喂有見血封喉的毒才是。那麼,方纔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地抱過玉玲瓏,那陣細微的金芒,肯定有一些是會射入她的身體裡面了……

  他緊緊的握住韁繩,覺得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一副想找人廝殺的衝動充塞在他胸口。他心一抽,不敢去想像:如果方纔他的動作慢了一步,玉玲瓏會陪著那匹馬倒下的狀況,那麼他就要失去他心愛的妻子了……妻子?!他頭一次意識到,這個角色對他生命的重大意義。

  不自覺的,他攬住她腰際的手,加重了幾許力道。想肯定她安然無事的低下頭,用臉頰貼靠著她的鬢角……他臉上慣有的慵懶全都不見了,眼神也是凝重的犀利。他喜歡看她生氣盎然的臉蛋,他要她快樂地生活和他鬥嘴。

  到底是誰呢?誰想要他們的命?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縈繞著他不安的心。

  第六章

  滿天彩霞映在山壁上,反射出一片金碧輝煌的炫目光線。

  這是他們進入山區的第三天。賀飛白懶懶的放馬慢走,下巴頂在她可愛的螓首上,身子貼靠著她軟綿的身體,還是那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賀飛白——」玉玲瓏抗議的叫著,一邊把手肘用力往後頂,頂了頂他的胸肌,埋怨的說:

  「你可不可以坐直,然後把你的下巴弄離我的頭頂,我的脖子酸死了啦!」

  經過這兩天的共騎一馬,玉玲瓏終於明白:他幹嘛要替她省錢?他根本是懶。

  你看過有人騎馬還可以睡覺的嗎?有!她看過,就是她身後的賀飛白。他居然可以像這樣頭靠著她,要不就是賴皮的趴在她的背後呼呼大睡,也不怕摔斷脖子。

  「喔……」他懶散的哼著,不甘心的把頭挪開。脖子一軟,乾脆把頭擺在她的肩膀上,嘴巴還哼著氣說:

  「瓏兒,你應該長高一點,不要這麼小個子。」

  「幹嘛?我的高矮干你何事?」她翻了白眼,火爆的回話。

  「你長高一點,現在我可以不要彎腰彎得這麼辛苦,趴著你好累喔。」

  「又沒人求你靠著我,我又不是你的棉被,不要老靠著我啦……」玉玲瓏抗議的大叫。

  「可是你比棉被還好用耶。」他不安分的把頭靠近她光滑細緻的頸項,並用力吸著氣,故意色迷迷的說:

  「嗯、好香!」

  玉玲瓏恨死他的不正經了。她氣憤的想: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了?好!看樣子不給你一點小教訓,賀飛白你是不會知道「安分」這兩個字的意思的。

  玉玲瓏故意用力一拉韁繩,馬兒立即立蹄停下,在馬停蹄的同時,她雙肘往後撞,想藉機把賀飛白撞下馬,讓他跌個狗吃屎,給他個教訓。哼!看他還敢不敢這樣不正經?

  「哇……」玉玲瓏失聲尖叫著。

  因為她發現往下跌的不是只有賀飛白一個人,還包括她自己。至於罪魁禍首,就是緊緊放在她腰上的那隻大手了。

  嘿……嘿……想摔他?這個鬼丫頭,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他壞壞的笑著,嘴角勾著得意又邪惡的弧度,吃吃她這個嫩豆腐,惹她嬌窘跳腳是他最新的樂趣了。

  他緊緊的抱住她的腰,下意識的護著她,順勢往下滑,跌下地。他當然還是心疼她摔疼,自己願意當肉墊,但動作可就不老實極了。一跌下地,就抱著她打滾,翻了兩轉才停下,人還是重疊的曖昧姿勢。

  賀飛白的頭就在她耳邊,臉頰貼著臉頰,兩人氣息不穩的呼吸著。

  「放……放開我啦!」她顫著聲音說。吃驚兩人這麼曖昧的姿勢,和渾身快速竄起的火熱。

  「你這個小壞蛋,存心想害我跌下馬。嗯?」他對著她可愛的耳垂,軟軟的吹著氣,讓玉玲瓏身子起了一陣戰慄,尤其是最後一個「嗯?」的尾音,是男人特有的濃濁嘶啞的嗓音,分外引人遐想。

  「沒……沒有。」她邊解釋、邊掙扎。

  偏偏賀飛白加重手腳的力道,把她結實的釘在他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沒有嗎?」他用臉頰摩擦著她柔嫩的頰邊,威脅的問著。

  「誤會啦!這是意外、意外!」她慌亂的口齒幾乎要不靈光了。

  他抬起頭,頗具脅迫的把臉放在她眼前,鼻對著鼻、眼睛對著眼睛……

  在他的瞪視下,玉玲瓏覺得兩人相貼合的身體,已經竄燒到嚇人的熱度,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心兒也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著。

  面前的他,臉色是嚴肅的。少了她所熟悉的漫不經心和慵懶,深邃的眼神深不可測,沉重灼熱的呼吸就撲在她臉上,他沙啞低沉的朝她催眠般的開口:

  「有沒有聽過:『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邪裡邪氣的低下頭,更嘶啞的開口:

  「你呀!這叫做自作自受,嗯?」他邊說邊貼近她嫣紅的臉蛋,看著她慌亂的表情,報復似的輕輕啃咬她如水的臉頰。

  柔細的觸感,不停的刺激著他,火熱的慾望讓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渴求,他親吻的移近她小巧的菱角嘴,輕緩的印上他的唇,堅定的佔領屬於他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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