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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舒晴 「馨兒,纖纖才剛到,有什麼話,也等她休息過後再慢慢說吧!」獨孤謹意味深長地說道:「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 「是啊!瞧我竟這麼粗心,沒先讓你休息。」 獨孤夫人拉著她的手,「纖纖,安心地住下來吧!伯母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的。」 「伯父,伯母,你們對纖纖太好了,我……」 沈纖纖不由得啞了聲音。 「說什麼謝,這是應該的呀!」 獨孤夫人一路叨叨絮絮地帶著她住內院走,將軍府的建築物壯麗龐大,不若江南沈府寫意山水的精緻細膩,卻也有其氣派豪華之處。 獨孤夫人帶著她走入一棟精緻的樓閣,「北夏的建築不如江南的精緻,你可能會住不慣!你就暫且先住在月泉閣,過一陣子我再叫工匠過來整修。」 沈纖纖連忙道:「不用了,這月泉閣就已經太好了,毋需再整修了。」 不過是寄人籬下,怎能住這麼好的樓閣呢?想到這兒,心中不覺流過一絲酸楚,她已經離家這麼遠了…… 「別想太多了,還是先把自己安頓好才是,」 獨孤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從丹陽到這兒,雖是走水路,但一路奔波,這會兒也該累了吧?我讓人先伺候你沐浴更衣,用些點心,可也別吃得太飽,否則晚膳便吃不下了;呀!瞧我嘮叨了這麼多,忘了該先讓你休息……」 「伯母,」 沈纖纖感激地望著她,眼眶微微的泛紅,「謝謝你。」 「傻孩子,說什麼謝呢?我跟你母親情同姐妹,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她眼光迷濛地陷入回憶之中,「說起來我們姐妹倆也有十幾年沒見面了,過去的日子真是教人懷念啊!」她輕歎了一聲,微微一笑道:「你先歇息吧!晚膳時我再叫人過來帶你。」 獨孤夫人讓僕人抬進蒸氣騰騰的楠木浴盆,吩咐婢女伺候沈纖纖沐浴更衣便先行離去。 獨孤夫人說話雖然瑣碎又漫無頭緒,卻也成功地驅散了她心底的不安,面對獨孤夫人的坦率熱情,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面貌來面對獨孤家。 是那個弱不禁風的沈纖纖?還是那個身手不凡的沈纖纖?又是哪一個沈纖纖是獨孤家所能接受的呢? 沈纖纖心事重重地任由婢女們幫著她洗去一身的風塵,換上美麗的宮裝,繡著精巧花式的月白絲綢裹著她纖柔的身段,她看著鏡中那眼帶迷茫的女子,絲緞似的長髮在婢女的巧手下盤成美麗的髮髻。 其實她早已厭倦了得在人前人後扮演著不同性格的雙面人,卻又不得不悲哀地以此來保有些許的自由,而令她來到完全陌生、風氣又開放的北夏,她是否該乘這機會讓世人看清楚真正的沈纖纖呢? 她搖搖頭,拒絕了婢女要在她臉上勾妝的意思,她希望從今以後不必再用任何東西隱藏她自己,即使只是一層薄薄的胭脂花粉。 「小姐,先用些點心吧!」婢女端上一碗蓮子羹道:「夫人最近請了位南方廚子,小姐想用什麼南方餐點都可以吩咐廚子去做。」 「不用張羅吃的了,我想出去走走。」 沈纖纖微微一笑,露出自離家以來第一次真心展現的笑容,絕美清艷的笑靨令隨待的婢女們看得都癡了,沈纖纖又笑了笑,轉身推開房門,走入夕陽斜照的深深庭園。 與江南的庭園建築比較起來,北方的庭園少了些纖細柔美,多了些莊重古樸,在南方,父母雖給予她極大的自由,卻只限於沈府之內,出了門又得戴上面具隱藏自己,沈家庭園之於她,如同精緻的牢籠,相較起來,這座將軍府顯得氣勢雄偉而豪邁,這或許便是獨孤夫人擔心她會住不慣的原因吧! 但,這其實是多慮了吧!如果她能多點自由,少些束縛,又何需一座精緻的牢籠? 輕盈的腳步微微一頓,前方飄來斷斷續續的談話聲,沈纖纖遲疑著是否該禮貌的避開,還是—— 躊躇了一會兒,她終於順從了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循聲走了幾步,卻聽到一個略帶諷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沈家的禍水西施已經到啦?」 禍水西施?這是指她嗎? 沈纖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悄悄地靠上前去,只見前方的八角涼亭內坐著兩名男子,一名臉上略帶風霜、鬢角閃著銀光,是獨孤謹,另一名則年輕了許多,但他的五官帶著些許的不屑。 「要不要弄些鎮宅物來避邪、鎮煞?」 獨孤謹不悅地沉聲道:「她叫沈纖纖,是你沈伯父的掌上明珠,你最好對她客氣點,別嚇著人家了,否則你娘一定賞你一頓排頭。」 獨孤謹瞪著不知死活的兒子,在接到消息之際,妻子早準備把沈纖纖當女兒疼罷了,哪能容許兒子這般數落人家。 「喲,她是紙糊的?一吹就破?」獨孤毅嗤了一聲,「江南的女人都這麼膽小無用?」 膽小無用?她?沈纖纖氣紅了臉,幾乎忍不住要衝出去,讓那獨孤毅睜大眼睛瞧瞧,她有多麼膽小無用?! 「我是說真的,毅兒,你得對人家客氣一點,溫柔一點,因為……」 獨孤謹慢條新理地轟出一記,直將他轟上了九重天外。「因為她即將會是你的妻子!」 第三章 什麼? 沈纖纖的臉色霎時又變得像雪一樣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沒想到獨孤家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她可還沒打算嫁人啊, 「什麼?」獨孤毅呆了呆,頓時大吼了出來,「你們要我娶那個蠢笨無用又病奄奄的禍水?」 刻薄的言詞狠狠地刺痛了躲在暗處的沈纖纖。 「你娘很中意她,況且,這也是最能讓她名正言順地留在將軍府的方法。」 「所以就要我娶她?」 獨孤毅憤怒地吼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犧牲我?」 「這不是犧牲!」獨孤謹堅定地說道:「她本來就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礙於兩朝的局勢一直無法讓你們完婚,如今雖然倉促了些,但也該是時候了。」 指腹為婚? 沈纖纖又是一驚,爹娘可從未提過這事,不過依照爹娘對獨孤家的推崇,這事也不是不可能,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她惡整那些江南貴胄時,不但不阻止,還暗中幫忙。 「什麼未婚妻?我不承認!」獨孤毅堅決地反對,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瞪一眼就哭,吼一下就昏的女人他哪受得了,他要的妻子應該是……應該是……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雙清靈靈的眼瞳,那雙俏皮又倔強的眼神,那份能夠與他在月夜底下並駕齊驅的勇氣,那輕盈的身段,竟已在心裡烙下這麼深的影像,可他卻連人家的長相都不知。 「父母之命由得你反對嗎?」 獨孤謹低沉的聲音做透著怒氣,「這麼倉促完婚已經是委屈人家了,也幸好你沈伯父能夠體諒,也同意在這時讓纖纖過門,婚後,你更應該好好地彌補纖纖才是。」 「彌補?」獨孤毅受不了地大吼,「委屈的是我好不好?江南的人都知道,那沈纖纖是個身染惡疾,還被醫家預言活不過二十歲的禍水,我娶個快死的女人幹什麼?那女人的煞氣又那麼重,碰上她的人都會倒霉,你們就不怕我被她剋死嗎?」 夠了! 沈纖纖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強忍著淚水,憤怒而難受的跑了開來。他不想娶,難道她就想嫁嗎? 指腹為婚之事她半點也不知情,若早知有此事,她半路就跑了,哪還會送上門任人羞辱呢? 她咬著唇不想要哭出來,但是淚水就是不聽話地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腳下一個踩空差點摔倒,一雙溫柔的手適時地拉了她一把,助她踩穩了腳步。 「獨孤伯母……」她哽咽了一聲,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獨孤夫人取出手絹拭著她的眼淚,「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麼哭了?」 「我……」沈纖纖搖搖頭,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 沈纖纖只是不發一話地掉著眼淚,獨孤夫人看了不覺有些急了,剛巧原先在八角涼亭內的僕人走了過來,在獨孤夫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立即氣得火冒三丈。 「什麼?那小子真的這樣說?」 僕人低聲道:「是的,將軍要我過來看看,沒想到夫人也在這兒。」 原來獨孤謹雖未曾察覺沈纖纖躲在庭園內偷聽他們的談話,但當她心慌意亂地離開時卻弄出了些聲響,獨孤謹這才發現她的身影,連忙要僕人跟過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