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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舒晴 獨孤毅震了震,頹然地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肩頸處,鼻腔盈滿了她清雅的香氣。 是太遲了!他已經失去了留下她的資格了。 「沒想到當日的一別,卻已人事全非,如今……」他黯然地道:「你嫁了人,我亦奉了父母之命有了結髮的妻子……」 沈纖纖心頭一震,顫著聲道: 「你……你已……成親了……」 「我也失去了留下你的資格……」獨孤毅啞聲說。 「或許是我們無緣吧……」她苦澀地說道: 「既然已經娶了人家……那就對她好一些吧。你的特殊身份已經夠讓她提心吊膽的了,別再讓她的日子更加難過了……無論你們有沒有感情……這都是你的責任。」 獨孤毅悶悶地說這:「我本想休了她的。」 「為什麼?」 「我不愛她,不想讓痛苦的婚姻綁住兩個人的一生。」 沈纖纖輕輕地問道:「那麼……你要她以後怎麼辦?」 這時代的女人大多得要依附著男人才能存活,若是無端地被休了回去,這對女方來說著實是莫大的羞辱,甚至於可能連娘家也回不去,惟有走上絕路。 「我會安排的。」圈住她的手臂緊了緊,「我忘不了你。」 「那我豈不成了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罪人了?」沈纖纖歎著氣,「我不希望我的存在會害了另一個女人。」 「幻月……」 「你該給她機會的,不要一開始就否定她,」她回過頭,深深地望著他,「試著接納她吧!」 「那你呢?」他憐憫地撫著她的臉,「我捨不下你,尤其……你過得並不幸福。」 「我也是不受丈夫寵愛的女子,我知道遭受冷落的滋味。」沈纖纖幽幽地說道: 「你給不了我幸福,至少不要毀了另一個女人的幸福。」 獨孤毅凝望著她,眼中有著濃濃的情愫與難掩的痛苦。 「如果……」他輕輕地說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不能……」 她輕撫著圈在腰上的手臂,堅實溫暖的肌肉隔著衣料傳遞出他眷戀的不捨,但是理智卻教她不能不拒絕。 「你還能出來嗎?」 「我……盡量。」 「那麼……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獨孤毅才說完,不禁苦笑了下,這是報應嗎?這次竟挽他來說這句話。 沈纖纖也苦笑了,這時,她才知道這樣的承諾有多難說出口。 「再見。」 這不是承諾,而是她的願望。 希望……再見…… 廣陵別院 說再見好難啊! 說再見是想讓自己斷了念,但是…… 沈纖纖坐在涼亭內,一手撐著下顎,幽幽的眼神落在碧綠的湖水上。 或許是她太過輕忽了她的傷勢,剛痊癒的身體仍然相當虛弱,但分離的悲傷讓她耗去太多心力,回到廣陵之後,她真的病了,昏迷了數日之後才清醒過來,然後又足足過了半個月才下得了床,至今仍是顯得虛弱,倒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病西施。 病好了之後,她發現獨孤毅的性格又有著奇怪的變化,或者該說,他又開始慢慢地變回原來的他。 從對她事事關懷慢慢地轉變成視而不見,從溫柔體貼變成客氣生疏,他那一雙蘊含著情意的眼眸也顯得尷尬而不自在。 她不知道獨孤毅是怎麼回事,但與夜梟分離的悲傷,讓她再也拿不出一絲心力去在乎他了。 qizon qizon qizon 獨孤毅意外地看見他那嬌弱的妻子獨自坐在涼亭內發呆,淡藍的薄紗衣料帶著輕輕淡淡的愁思,飛揚在初秋的風中。 她的病好了嗎? 他本想繞道而行,但想起了幻月,想到那個冷落她的丈夫…… 多諷刺啊! 當他懷疑幻月可能是他的妻子沈纖纖時,心中曾經有著如何強烈的狂喜,他以為他有著獨一無二的妻子,不但身懷絕藝,更有著過人的勇氣,既有著強烈的正義感,還有著明辨是非的智慧。 但是,他錯了! 當他回到廣陵之後,看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沈纖纖,那時,他才徹底的醒了。 幻月不是他的妻子!沈纖纖仍是氣虛體弱的病美人,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他曾經以為愛上的女人…… 他走進了涼亭,發現她人雖在涼亭內,心卻已經飄到了千里之外,脂粉末施的她眉底眼下滿是輕愁。 「你是在想家嗎?」 「呀!」 沈纖纖嚇一跳,發現她那已有數日不見的丈夫,不知何時竟坐在她的眼前,她不安地眨眨眼睛,勉強地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冷嗎?身子已經康復了?」 獨孤毅看了看四周,涼亭四處的竹簾高高地捲了起來,冷風一陣又一陣地灌了進來,她的身子不是嬌弱得緊,這樣的冷風,她禁得起嗎? 「我……」沈纖纖不安地看著他,緊張的情緒令她的聲音比平時低啞了幾分。「我還好,在屋子裡悶了好些天了。想出來透透氣。」 獨孤毅看見她眼底的戒備,不禁苦笑了下,他反覆不定的態度, 也難怪沈纖纖會以這樣的眼光看著他了。 不管他愛不愛她,若她真的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那麼他也不該再苛待她了,無論如何,他對沈纖纖總有夫妻之義。 「今兒個風不小,還是當心點,別再著涼了。」 他上前去放下四周的竹簾,將冷風擋在涼亭外,又命僕人去廚房端來熱茶好為她驅寒。 「啊!,呃……是。」 沈纖纖更加詫異了,今兒個怎麼突然對她關心起來了?難道他又要轉性了嗎? 獨孤毅瞧她一臉驚疑不定的模樣,突然感到有些歉疚。 「悶了那麼多天,也是該出來透透氣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讓人端了杯熱茶來,你快喝了祛寒吧!」 「啊?」真的又變了! 沈纖纖希望他只是隨便說說,但是,當她看見僕人真的端上了熱茶,擺在她的面前,她做夢般地用手指碰了碰茶杯,指尖碰觸到熾熱的溫度,她才相信獨孤毅真的讓人為她端上了熱茶。 他……這是做什麼?他……有什麼企圖嗎? 沈纖纖驚疑不定地看著獨孤毅,他面前也擺上一杯熱茶,大有促膝長談的模樣。 「你有事嗎?」沈纖纖忍不住問。 希望不是太複雜的事!她目前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應付他了。 獨孤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 「不……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且讓她感到不安。 獨孤毅歎了口氣,「我只是找你喝杯茶而已。」 喝杯茶?沈纖纖睜大了眼睛。 獨孤毅只是單純的找她喝茶?可能嗎? 她明顯不信的神情著實刺了他一下,他只有苦笑了下,道:「喝茶吧!」 他掀起了杯蓋,一股特殊而濃郁的香味瀰漫了開來,耳邊傳來猛烈的抽氣聲,接著一團藍霧飛快地衝出涼亭,獨孤毅一抬頭,只看見沈纖纖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不但一臉嫌惡地掩著口鼻,一手還不斷地扇著風。 這下子換成獨孤毅目瞪口呆了,看到他行動突然變得敏捷迅速的妻子,他腦中頓成一片空白。 這……她不是才大病初癒嗎? 她不是已經病得沒幾年好活了嗎? 她……這會是重病在身的人該有的身手嗎? 獨孤毅開始懷疑起沈纖纖真實的健康狀況,若是她根本沒病卻要裝病,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你怎麼了?」他看著茶碗中的白色液體,「你不喜歡杏仁荼?」 他只看過一個人對杏仁茶有這樣的反應,但那張陌生的臉孔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垂下眼瞼掩住眸中的精光。 「啊,我……」沈纖纖一臉大難臨頭地冒著冷汗,「妾身……自小一聞到這杏仁茶的味道就頭暈,所以……所以……」 慘了!她怎麼露餡了,這下子她要怎麼自圓其說呢? 「原來你不喜歡杏仁茶的味道,」獨孤毅微微一笑道:「你的反應倒是很特別。」他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是啊!他怎麼忘了,沈夫人也是因為病弱的關係而深居簡出,但眾人卻不知,沈夫人年輕時可也是江湖上響叮噹的人物,還是他那個愛惹是生非的娘親的師妹,據說兩人翻天覆地的本事不相上下。 而沈家雖是江南第一大家,但沈昊宇既然敢娶這樣的妻子進門,應該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又怎會養出這樣膽小如鼠又弱不禁風的女兒? 再說,若沈纖纖的身子真如傳聞中,是個命在旦夕的病骨,她又怎能有本事千里迢迢地從南齊逃到北夏去避禍? 如此說來,幻月的確是沈纖纖,那天他所看見的那張陌生臉孔,應該是她所易容的。 若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南下去接應沈纖纖的,原是個易容高手,以她的聰穎巧手,在短時間學會簡單的易容術,應不是難事。 沈纖纖微微一顫,「對不起,纖纖……失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