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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舒晴    


  「是啊!我正等著取代你夜梟呢!沈纖纖不禁也得意了起來。

  獨孤毅笑了笑道:「喜歡我就讓給你,我巴不得能休息呢!」

  與其讓她莽撞地在外頭亂闖,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能夠多個幫手未嘗不是件好事,只是——

  獨孤毅微微地閃了神,差點沒躲過疾射過來的飛箭。

  「小心!」

  沈纖纖本以為他能輕易地躲過,後來又看見他竟然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連忙幫他擋了下來,身上也驚出一身冷汗。

  「你怎麼了?」竟然差點被射中!

  「別分神!他們就快追上來了。」

  什麼呀?

  他答非所問的回答惹得她大皺眉頭,她相信他的失常是有原因的,不過這可不是能追問的時機。

  幾枝羽箭驚險地從他們的身旁擦掠而過,不過侍衛倒真是沒有能追上屋簷,他們翻過一棟又一棟的屋瓦,侍衛們只能辛苦地在地上追逐,射出的羽箭也沒能攔得下人,追逐的腳步越離越遠,等到他們逃至城郊,追兵早已不見蹤影了。

  「看樣子我們已經甩掉追兵了。」

  不一會兒,藏身的破廟已在眼前,獨孤毅這才放慢了腳步,這時破廟裡竄出一名蒙面男子,一看見跟在他身後的沈纖纖不禁愣了一下;兩眼露出了警戒。

  「她是誰?」蒙面男子問道。

  「她叫幻月,是來幫忙的。」

  獨孤毅解釋了沈纖纖的立場,順手再把伏在他背上,已經呈半昏迷狀態的趙雅兒推到他的懷裡。

  幫忙?

  蒙面男子接過了趙雅兒,卻仍是神色不豫地瞪著地。「你確定她是可以信任的嗎?」

  獨孤毅微微一笑,「我確定。」

  蒙面男子狐疑地瞪著地,「你可別胡來!」他又看了沈纖纖一眼問道:「她受傷了嗎?」

  受傷?

  獨孤毅一驚,回頭看見她站得直挺挺,半點也沒有受傷的跡象,倒是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浸濕了大半,他鬆了口氣,微笑才要浮現,卻立即強凝在唇角。

  浸濕她衣裳的不是汗是血,她傷在左肩,肩胛上還插著箭矢,黑色的衣料吸飽了鮮血,順著她纖白的指尖滴落在腳邊的草地上。

  「幻月!」

  下一瞬間獨孤毅發現自己已經接住她虛軟的身子,她的鮮血沾染了他一身,巨大的恐懼湧了上來,他竟慌得差點站不住腳。

  她受傷了!他竟讓她受傷了,還連她受了傷都不知道。

  獨孤毅渾身發冷地抱著她,腦袋一片空茫。

  「愣在這裡做什麼?」蒙面男子受不了地翻著白眼,「先把她帶進去療傷啊!」

  一句話提醒了獨孤毅,他這才趕忙抱起比纖纖奔進破廟。

  蒙面男子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背影。這人是怎麼回事?這樣子的夜梟如何能活到現在?

  是人在動了心、動了情之後,腦子就不中用了嗎?

  ☆ ☆ ☆ ☆ ☆ ☆ ☆ ☆ ☆ ☆ ☆ ☆ ☆ ☆

  不是她!

  看著那張平凡陌生的臉孔,獨孤毅簡直嚇壞了。

  難道他錯了?幻月竟不是沈纖纖?那她是誰?她是……他……

  他一直以為幻月便是沈纖纖,是那個初次見面便難以忘懷,留給他莫名悸動的女孩,他以為他的妻子是無與倫比,他以為沈纖纖終將與他飛躍在夜空中——

  所以他毫無保留地付出感情,如今……

  沈纖纖仍是他膽小如鼠又弱不禁風的妻子,而他所傾心的幻月卻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女子!

  天!他愛的,竟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女人,那他所愛的,究竟是哪一個?是那個體弱多病卻清艷絕倫的沈纖纖?還是眼前這個容貌平庸卻有著過人膽識的幻月?

  「怎麼回事?」蒙面男子一踏入密室,就看到他慌亂失措的模樣,不覺也緊張起來了。

  「我……我認錯人了!」獨孤毅失神地低喃。

  「認錯人?」

  「我以為我愛的是她,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我所愛上的是哪個女人了。」他將她的面罩套了回去,心裡是一團亂。

  蒙面男子瞟了他一眼道:「你可別玩女人玩出問題來。」

  「我沒打算玩弄她!我是……」他頹喪地歎了口氣,「我是認真的,只是當我毫無保留地放下感情時……」

  「怎麼?」蒙面男子皺了皺眉,  「難道你搞錯對像?」

  獨孤毅乾笑了幾聲,蒙面男子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糊塗!」真的還假的?有人會連自己所愛的女人都搞不清楚?

  獨孤毅苦笑了下,「現在……我已經搞不清楚我所愛的是哪個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別讓你越來越複雜的感情問題,誤了大事。」蒙面男子深沉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沈纖纖。

  獨孤毅心頭一凜,定定地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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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纖纖動了動手臂,預期中的痛楚隨之襲來。

  「痛……」

  她痛皺了雙眉,肩上的傷口已經快要癒合了,疼痛卻仍未消失。

  「別逞強!你的傷還沒全好。」獨孤毅一手端著藥碗,不悅地扶住她沒受傷的肩膀,「去床上躺著。」

  「我已經躺夠了!」她抗議著,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傷,連躺了好幾天,她已經快發霉了。

  「還會疼不是嗎?」他將手裡的藥碗塞入她的手裡。「逞強只會讓你的傷勢更加難以痊癒。」

  沈纖纖不肯妥協地瞪著他,「我的傷早好了,只不過傷口偶爾還會有些疼痛,你不要小題大作了。」

  獨孤毅兩眼一瞪,「你是要我把你綁起來才會乖乖聽話嗎?」他粗聲道:「喝藥!然後上床休息!」

  沈纖纖生氣地嚷著:「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講理?」

  她火大地將手裡的藥碗推了回去,黝黑的湯藥灑了出來,潑濕了他的黑色勁裝。「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說好了就是好了,輪得到你說話嗎?

  「我不講理?」獨孤毅不怒反笑,「我還可以更不講理。」

  他惡劣地伸手在她的傷口上一壓,火焚似的痛楚立即爆發了出來。

  「哇,你……你做什麼?」她疼得頭昏眼花,手腳一陣虛軟跌入他的懷裡。

  「這叫傷好了?」他危險地緊盯著她,「我看你根本是壞了腦子。」

  她氣惱但虛弱地瞪了他一眼,「你根本是存心加重我的傷勢!」  -

  沈纖纖氣死他的惡劣,竟然故意痛壓她的傷口,讓她痛得無法抵抗,再順理成章地吃她豆腐,然而最教她羞愧難當的,是明知他意圖不軌,她竟然一點掙扎的意圖也沒有,當她的背部一貼上他寬厚的胸膛,她差點舒服地往他懷裡鑽。

  「我是在阻止你繼續糟蹋你的身體。」粗壯的手臂在她纖細的腰間縮緊,愉快地感受懷裡的軟玉溫香,不悅的語氣也顯得緩和多了。「喝完了藥,上床去休息吧!」

  「不要!」沈纖纖氣得把頭一扭,卻扯痛了傷口,她悶哼了一聲,立即緊緊咬住下唇。

  「倔強!」他輕撫著她的頭髮像在安撫一隻脾氣暴躁的小貓,「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來!把藥喝了吧!」

  奇跡似的,她滿腹的委屈都得到了安撫,她低下頭,掙扎在妥協與反抗之中,手卻順從地接過藥碗。

  「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不需要一直躺著休息,而且……」她低下頭,黝黑的藥汁映出她不豫的眼瞳,「我已經躺得太久了……」全身的骨頭都開始僵硬了。

  獨孤毅輕笑了一聲,揉揉她的發頂,用哄小孩子般的語氣道:「聽話!喝完了藥,我就帶你出去透透氣。」

  「別把我當孩子!」沈纖纖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但仍是乖乖地喝下苦澀的藥湯。

  「你當然不是孩子!」他壞壞地垂下眼睛,他的角度剛好能夠從她敞開的領口看見一抹誘人的酥白。

  「不過我還真希望你是個孩子,這樣……」他低下頭,鼻尖輕輕地磨蹭著她耳後細緻的肌膚,「我就可以好好地寵你了。」

  錯綜複雜的情感雖已讓他分不清他的選擇,但他知道自己無法輕易地放她離開,他不想放開她。

  他縮緊臂彎,讓她柔軟的身子毫無空隙地緊貼著他的身體,用他熾熱的體溫熨燙著她,他的唇靠在她貝殼般的耳畔,聞嗅著她身上自然的清香,像是初晨綻放的蓮花,冰涼柔軟的耳垂像是剛披露珠洗滌過,帶著潤潔的光澤散發著迷人的誘惑。

  此時此刻,他忘了沈纖纖,忘了獨孤毅,他已忘了所有,只記得他懷裡的這個女人

  「你……你別這樣……」

  沈纖纖咬著唇,幾乎要忍不住臣服地呻吟,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根,激起一陣酥麻的戰慄竄入她的心底,他們的身體是貼得那麼近,他溫熱的胸膛熨燙著她的背,他有力、沉穩的心跳從背後傳到她的體內,直接地撞擊著她的心臟,干擾了她原有的心跳頻率,漸漸地,兩人的心跳頻率越來越接近,越來越一致……像是許久之前被拆散的一顆心,曾經中斷的頻率,如今終於找到相屬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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