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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袁圓    


  「我不要求我的媳婦會做吃的。」龍媽看得很開,但不忘吩咐。「你別帶她去什麼新娘學校學習喔!」因為她怕純純把別人的地方燒燬。

  龍紹麟打從「告密」被整慘後,對於這事,他是三緘其口,免得龍紹祥故計重施。至於龍紹祥是如何整他呢?很簡單,只是利用他假日將純純托他照顧罷了!

  有關這些「ㄔㄨㄚㄅㄨㄜ」,純純本著理直氣壯的理由,她自然有話要說!

  「早知道那個什麼爐像炸彈,我就不玩了!」純純噘著下唇,千錯萬錯就是她沒錯。

  「那叫微波爐!不是讓你『玩』的。」龍紹祥徒呼奈何地用手撐著額。

  「對呀!就是那個爐。」純純憤憤不平。

  「張媽沒告訴你把金屬的東西放進去會爆炸嗎?」他無語問蒼天,將手移到下顎以五指掩著半邊臉。

  「有呀!可是她說的是『金屬』,人家我放的是『鐵盤』!」她振振有詞!

  龍紹祥頰和手滑了一下……

  「那刀子呢?為什麼把它當飛刀丟來丟去,弄傷人怎麼辦?」他又問。

  「哎呀——人家我沒那麼準啦!」這是她的回答。

  接著純純貼到他耳旁,用手側在嘴角喁語。「我只告訴你喔——廚房裡有一個好大——的箱子會變魔術耶!」她誇張地兩手劃一個大圓。

  「哦?」龍紹祥不明她所指為何。

  「它的肚子可以裝好多食物,裡頭有一層你把東西放進去會變成冰耶!」純純獻寶地說。

  「那是冰箱!」他失笑,該拿她如何?你覺得她該懂得,她不懂;覺得她不該懂得,她又懵懵懂懂!

  「對,你好聰明,我就想不起來。李嫂說它能讓食物保持新鮮不會死!」純純記牢此功能,結果種下日後她把林中撿到的垂死小鳥冰進去的因子!

  當然她的烏龍事件不止這些,如這個星期二,她剪下龍媽裙擺上的動物圖騰,因為它們和她肯亞家鄉的「鄰居」很像……

  另一回,家中螞蟻突增,請人滅蟻多次無效,之後終於緝獲是她四處放甜食做誘餌,原來她把它們當寵物來養!

  前天飯後她突然安靜地坐在床上,龍紹祥好奇,雖然她已漸熟悉龍家而不再會以暴力來表達她的不安,但似這般不動如山者,卻是「飲怕死跛」!

  「你在想什麼?」他坐到床沿。

  「噓!輕點……別驚動『胎氣』。」她一本正經。

  「胎氣?」她什麼時候懷孕了?難道說他倆每晚的同床使她……不對呀!他有沒有「做」過他清楚的很!

  「對!你看——」她歪著屁股指著下面的雞蛋。「我在孵小雞!」

  龍紹祥由床上跌到床下。

  最慘的是今天早上,他趁眾人「又」在收拾她「無意間」打破的玻璃窗時消聲匿跡,龍紹祥唯恐她出事,不,修正!是讓別的物品出事——真是找遍龍家,未料竟在他棄權之秋,於「他的」臥室門口與她不期而遇。

  「你到我房間做啥?」龍紹祥問正從房裡鬼鬼祟祟遁出的純純。

  「沒有。」純純做賊心虛地猛然止住溜出去的腳,故意站在門把前。

  「我要進去——」龍紹祥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請你滾開」。

  「你要進去幹什麼?」她索性呈「大」字擋著。

  進自己的寢室還得理由?需不需要加個口諭?「中午我有客人,我得換套衣服……」

  「我幫你拿,你要穿哪一件?」純純搶話,態度堅決。

  對她的所作所為,龍紹祥的第六感特別靈驗,他雙手橫胸向前彎身,將挺鼻深目捱到她寫著「做錯事」的臉質詢。「你到底……」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不曉得它這麼脆弱,我不過是輕輕戳它一下……啊!」她摀住自己的嘴,剛才太緊張了,他什麼都沒說,她已抖出泰半,這會兒插翅也難飛了——

  「你……」他不須逼問下去,漸從門縫浸出的水說明了一切,他拎著她衝進房,本來被門堵住的水兒嘩啦啦地往外湧……

  「你什麼不好玩,戳破我的水床做什麼?」龍紹祥火大地望著從床裡冒出的水柱!

  什麼叫做「輕輕戳它一下」?算一算共有十多個洞耶,而十幾條圓弧型的水線,透過窗外灑進入室的陽光之照耀下,形成粼粼七彩的水舞,場面霎時蔚為奇觀!泡水的地毯跟不上水流的速度繼續將水朝房外吐……

  ***

  「我為什麼不能出去?」純純窩在牆角,第一百零八次問看守她的小翠。

  小翠大搖大擺地躺於床上,享用著本該是端給純純吃的水果,翻著仕女週刊,對純純理都不理。

  「我有東西要給祥哥哥看……」純純悶悶不樂地抱著膝蓋,動物的天性讓她可以感受別人對她的好壞,她討厭這個矮小單眼皮的女孩。

  小翠不耐煩地拋下週刊應她。「給不給都一樣啦,是你活該,少爺說你弄破他的水床,所以罰你關禁閉!」小翠挑著厚唇。「況且少爺在和美女約會,不希望你去打擾!」其實是時代雜誌在替龍紹祥做專訪,他怕純純被外人嚇到,又怕對方以純純大做文章,事後他剖析,不過是他想霸佔她,所以才禁止她出來的。至於小翠,原企望能和隨行的大明星夢蓮——她心目中的偶像做面對面的接觸,卻被派來盯著這小野女,因此她的怨怒可想而知。

  「你胡說!」純純朝小翠做鬼臉。

  小翠拿水果核丟她,一臉邪氣地嘲訕。「你死心啦!少爺與夢蓮是天生一對,我常見他們卿卿我我,你算哪根蔥?照照鏡子吧!」

  純純摸著被小翠打痛的額頭,從角落爬向鏡子,仔細地審凝鏡裡的自己。

  她的動作引起小翠的捧腹哄笑。「你這個白癡,還真跑去照鏡子……」

  純純期盼祥哥哥快出現,他平常再怎麼凶亦不曾像小翠那般,根本不把她當人看。眨著眼瞼不讓淚掉下來,她又爬回原位眥著小翠。

  「瞪什麼瞪?」小翠拿吃剩的香蕉皮丟她。「再瞪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純純桀騖不馴地吸著鼻子,小翠笑裡藏刀。「再瞪你的祥哥哥也不會理你,告訴你,他和夢蓮就要結婚啦!你呀,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一邊涼快去啊!」

  「你騙我!」純純錯愕,祥哥哥不是說只要她湊齊五十個人讚成,他倆就能結成夫妻嗎?她這些天有空就到處問家中的每一位,還要大家簽名以證明她不是吹牛……今天早上去他房間就是要拿給他看,只是臨時對水床好奇才……

  「我騙你幹什麼,你剛剛在陽台也看到他倆親熱地走進大廳,今天她來就是要商量婚事。」小翠編著自個兒的遐想。

  「你亂說!」純純蹙額。

  「信不信隨你,反正少爺不會跟你結婚啦,你更不應該阻礙少爺的幸福,他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小翠洋洋得意,彷彿新娘就是她。

  「你……你……」可是她從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想跟他結婚呀,純純絞著手指頭。

  「你什麼你,你不服氣又能怎麼樣?死掉爸媽、沒人要的小孩妄想當少奶奶叫我伺候你?哼,門都沒有!」小翠不留口德地損著純純。

  「你說誰死掉爸媽?你說誰是沒有人要的小孩?」純純身子往上一跳便站了起來。

  「幹什麼?你爸媽死掉、沒人要你又不是我的錯!你眼張那麼大做啥?」小翠駭懼地翻下床。

  「我爸媽才沒死——」純純獅吼。

  「呵!誰像你那麼『假仙』故做憐憫狀,說什麼『爸爸睡著了』……哈!笑死人了,死就是死——笨蛋!」小翠誚諷她。

  要問小翠為何曉得這些事……喈!別忘了傭僕間就是靠傳遞主人的秘密來聯絡感情!交遊廣闊的,甚至可藉由同一管道聽到另一家主子的妙聞。

  「沒有!我爸爸沒有死!」純純原地亂跳。

  「死啦,不信你問少爺。」小翠存心刺激她。

  「沒有!」純純怒不可遏地往小翠撲去。

  「你想吃我?」小翠是惡人無膽,眼見情勢不對,猝地破門而出,邊跑邊摔跤還邊慘叫。「救人啊!野人要吃人哪!快來人救命呀——」

  ***

  大廳裡,鎂光燈閃爍不絕,照相機按快門的聲音此仆彼起,專業攝影師或立或蹲地獵取最佳鏡頭。

  龍紹祥卻非最佳男主角,由於記者老愛圍著他和夢蓮的戀情打轉,使他逐漸露出的不耐且愈來愈扎眼,以至於他的公關經理楊綿綿不住地用在桌下的膝蓋撞他,他白了楊綿綿一個衛生眼,後者無辜地向他抬抬肩膀混過。

  和他興趣缺缺、慢半拍的吭腔相比,夢蓮的談笑聲就顯示津津有味多了——

  「這麼說兩位的喜酒就快羅?」記者問。

  「是呀!祥——」夢蓮不愧是一流的演技紅星,擺個新嫁娘的赧怯貌都要先選好角度,做好手腳的正確位置。

  無聊、無聊!真的(請加「無限」次方)有夠無聊!莫怪乎連麟都要溜,省得受他牽累。龍紹祥杜口飲著咖啡,才不到一小時,他已經「有點」懷念純純的真和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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