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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陳塵    


  「拖什麼拖,我不會走嗎?誰希罕待在這裡,烏煙瘴氣,沒的我還嫌噁心。」明慧邊走邊罵。

  「誰叫你來的?」羅森瞪著她罵道:「還不滾。」

  「哼。」明慧聞言回過頭去,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來看你的,我可是來看絳雲的。」

  「你,」羅森氣得一時語噎,指著她說:「從今往後,不准你在來見她,她也不想見你。」

  「那可由不得你。森哥,你的眼睛最好放亮些,如今人界煥然一新,男女平等,你以為絳雲還是從前那群裹著三寸金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視從丈夫為天的舊女子嗎?哼!」明慧冷哼一聲,白了羅森一眼。

  「如今的女子,個個識文知書,自食其力,依附男人,做他們的寵物,早就過時了。她們呀,行事新潮,作風浪漫,交朋結友,不拘小節。絳雲回來之後要不要你,還是問題。你凶什麼凶,她不再是你手中的麵團,要圓要扁,任你操搓,不是見我,還不曉得她願不願見你……」

  董吉不等明慧說完,拉她便走,他可不想看見明慧被扔下樓去。

  羅森氣得臉色發青,恨恨地飲了一大杯酒。喝道:「紫雲,去查查是誰把她送入二十世紀投生的,本園主要見她。」

  不多時,送子娘娘哆哆嗦嗦地領著個小吏走進來,參拜羅森。

  小吏跪在地下,叩頭如雞啄米似的,「殿下,饒命,絳雲小姐本該投生在公元十世紀大唐天子腳下,宰相房玄齡家。可她突然發作,搶先食去迷魂湯藥,滾入紅塵,小人一時手顫,才會失職讓她滾後數步的,殿下饒命……」

  「天界要你這沒用的東西幹什麼?來人呀。」羅森厲聲喝道:「取我寶劍。」把一肚子的氣都發在他身上。

  「住手,森兒。」天帝正要勸他收心歸位,但見他手持利劍又要殺人,不禁沉下臉,喝住他。

  房中的人見天帝駕到,連忙跪下接駕。

  「平身。」天帝淡淡揮了揮手,過去拿下羅森手中寶劍,「森兒,你還是乖戾行事。」

  「父皇,這奴才玩乎職守,留他何用?」

  「森兒,絳雲命帶熬星,當有此劫,你若強行改之,只會讓她永綴紅塵,難登天了。」

  「父皇,你難道讓兒臣眼睜睜地看她在下界受苦不成?」羅森皺起眉頭。

  「森兒,既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若在半年前不壞她名節,父皇或許還能點化她,但如今她即是凶死之身,就當順從天意。」天帝臉色轉為慈祥,「森兒,你若想早日和她夫妻團聚,就要改變你行事乖戾的毛病,多行善事。好啦,你的事,父皇也不想太管,你自己決定吧。」

  「唉——」羅森長歎一聲,坐在絳雲身邊,對著她那雙緊合的秋水眼說:「小絳兒,告訴我該怎麼辦?我不想看你受苦,但又不能違反天條,怕反害了你。」

  紫雲在旁微微有些不忍,便垂手一邊,低聲說:「園主,不如讓奴婢再去試試,奴婢發覺,小姐投生的那家主母比較勢利,奴婢去找她,曉以厲害,她看兒子很重,小姐又不親近她,故不得她歡心。奴婢可接回小姐,送入一戶更好的人家。」

  「嗯,你再去試試,不過別露出本色,以免違反天條,反害上她。

  紅塵滾滾

  一晃九年過去了,柳如鶯給小飄雪添了個弟弟。一家人歡歡喜喜的,何樹生牽著越來越來漂亮的小女兒走了進來,笑了笑,說:「鶯,這幾天把行李準備一下,咱們可能要回老家。」

  柳如鶯神色不由自主地黯淡下來,「生,真的非走不可嗎?能不能留在原地。」

  「鶯。」何樹生知道父母待妻子有成見,只是苦於無耐,所在部隊要解散了,全部人員都要遣回原籍安置。他也沒辦法,便況飄雪說:「雪兒,你先帶弟弟去玩,爸爸有話跟你媽媽說。」

  「嘻嘻嘻……」小飄雪牽著弟弟的小手說:「強強,跟姐姐去玩,爸爸有悄悄話跟媽媽說哩。不要我們聽,嘻嘻……」

  「這鬼丫頭!」何樹生從不因有了兒子便看輕女兒,相反,倒更喜歡她。上哪都帶著她,柳如鶯常笑他是女輕男,有戀女狂癖,樹生總不以為然地笑笑。同時反唇相譏,「我有戀女癖那你呢?難道你不愛她,成日裡是誰說女兒將來要當鐵娘子第二來著。」

  柳如鶯也笑道:「生,都是你慣壞的她,你瞧她那副小大人的樣子,人小鬼大。」

  何樹生搖頭笑笑:「這丫頭——鶯,我爸媽是勢利些,不過咱們結婚也有十來年,雪兒和強強又是如此出色,相信爸媽是不會再說什麼的。」

  柳如鶯淡淡地搖搖頭,「只怕未畢,你媽並不喜歡雪兒,而且她嫌的是我娘家窮,上回我有強強時,她還叫我拿掉,免得加重負擔,托累她。」

  何樹生隨手點了根香煙,神情鬱悶地吸著。

  「生,我們不要去好嗎?」柳如鶯將臉埋在丈夫背上,柔聲說:「就在當地找個對口單位。」

  「鶯,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何樹生不由自主地摟住她。

  「生,我沒有這個意思,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苦都能吃。」柳如鶯含笑看著丈夫。

  「鶯,你真好!我這輩子最大的寬慰就是娶了你,又生了對好兒女。」

  「那,咱們不走了好不好?留在這,這裡雖偏僻,遠離市區,但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嗎?」柳如鶯乘機勸他。

  「鶯,我也想過留在當地,只不過雪兒和強強一天天長大,這裡教學質量太差,到了那兒,雪兒和強強就能受到很好的教育,尤其是雪兒,這丫頭過目不忘。前天我教她玩數學遊戲,她一下子就會了,還不到九歲,便能把加、減、乘、除運用如神,我還輸了她幾回。

  「是呀,雪兒真的好聰明,學什麼都快。」提起女兒,夫妻倆的眼中便佈滿柔情和驕傲。

  「鶯,我想好好培養雪兒,讓她將來上大學,也當個女博士,你說好嗎?」

  「嗯,你看著辦吧。」

  「鶯,你放心,我們不會和我父母住在一起。爸媽若改變對咱們看法,咱們就多去去;他們要還看不起你,咱們就少去點,橫豎各有各的家,各過各的日子。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來,你去看孩子,今晚我來做飯好嗎?」

  「好呀,很久沒吃過你燒的菜了。生,要不要我幫忙?」如鶯雀躍。

  「不用,鶯,你去陪孩子們玩,我一個人就行了。」何樹生體貼地拍了拍妻子柔美的臉。

  *  *  *

  三個月後,何樹生攜妻帶子,又回到了久別的家鄉。

  何母同何父——何家月,坐在客廳裡等著他們一家。

  一時,樹生一家回來,樹生笑道:「爸,媽,都在呀!一路上我還真擔心你們出去了。來,雪兒,強強,快叫爺爺、奶奶。」

  「爺爺好!奶奶好!」兩個孩子親熱地問了聲好。

  何母拉過強強,笑道:「樹生你們坐吧。來,  強強乖,讓奶奶看看。喲!都長這麼高了。」

  何樹生見母親不理如鶯母女,難堪地拉如鶯坐下,如鶯則拉過女兒。「雪兒,來,媽抱你坐。」

  「媽媽。」雪兒則無所謂地坐在母親懷中。

  「對了樹生,媽有什事可得跟你說清楚。」何母一本正經地說:「前些天,關帝廟來了個算命的瞎子,我拿你的生辰八字給她看了一下,她仔細推算一回……」

  何樹生見母親一見面就說些不著天地的話,也不倒茶、做飯,不覺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說:「媽,如今都九十年代了,你還信這個。」

  「樹生,你別太大意了。那算命先生算得好準,大家都信她。再說這有關生死的事,可馬虎不得,人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媽你到底要說些什麼?」

  「樹生,我就知道你嫌我煩。虧我和你爸上下忙乎,你以為現在那麼好回嗎?」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這次就聽我的話,把飄雪送人去。」何母立刻擺正臉色。

  「媽,你剛才說什麼,我好像沒搞懂。」

  「樹生,那位算命先生說你今年有場大難,如將飄雪送走,便可逢凶化吉;如執意留她,你今年將難逃劫數。」何母恨恨地看了雪兒一眼,見她不理不說,她怎麼看雪兒就怎麼不順眼,主要是這孩子太漂亮了,漂亮得簡直不像人,何母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精靈來。

  「媽,」何樹生這回可真生了氣。「我看你是肥皂劇看得太多了吧。」

  「樹生,真的不是媽在嚇你,那算命先生算得好準。你自己在仔細看看雪兒,世上哪有如此美貌的人?還有她的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滴溜溜地轉著,再者她太聰明了,總不是吉利之人。常言道,紅顏多薄命,過於美麗的女人,是沒一個有好下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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