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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莫顏 炮哥在大小姐身旁低語幾句,焦燕妮的目光才移向靳易,並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後,又回頭問手下。 「他就是靳易?」焦燕妮聽過這號人物,父親受傷時曾找他醫治過。「有什麼好怕的?他不過是一名醫生。」 喔?他是醫生呀? 蕭奈兒偷偷打量身邊的男人,才奇怪他身上怎麼沒有一絲江湖味,原來是個醫生,不是什麼黑道老大,哈,嫁給他的話,自己豈不成了醫師娘了? 炮哥汗涔涔地解釋:「可是……他是很厲害的醫生……」 「厲害又如何,我們人多怕什麼?」 焦燕妮自幼嬌生慣養,有個幫派勢力龐大又疼她的老爸作靠山,向來只有人家怕她,沒有她怕別人的道理,對黑道的事所知有限。不像炮哥他們長年在黑道混,知道很多外人不曉得的秘密,靳易令人畏懼的地方並非用三言兩語可形容得了,只有親眼看過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 「靳先生是大小姐父親的救命恩人,連你父親都很敬重他,千萬不能對他無禮。」炮哥一面對大小姐好說歹勸,一面對那一頭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 儘管己方人多勢眾,但他仍舊直冒冷汗,為了不讓大小姐冒犯人家,只好硬著頭皮膽戰心驚地開口:「靳先生,請恕打擾,我們只是想帶走這個女人,還請您……」 蕭奈兒一雙蛇形刁手,把靳易的脖子纏得更親密了,一手還在他的胸膛上撩撥輕揉,揚著壞壞的笑意,在他耳邊輕呵道:「他們要把你的未婚妻帶走耶,你說怎麼辦∼∼」 此話一出,炮哥等人大驚失色,忙道:「原、原來是靳先生的夫人……失、失敬……我們馬上走……」說完立刻就要集體閃人。 「走什麼走!我沒說走,你們誰敢走!」 「大小姐……」 「什麼靳夫人!那女人明明是個妓女,敢勾引我老公,我饒不了她,快說!你把我老公藏到哪去了!」 靳易望向懷中的女人,濃眉又擰成了山字形。「你是妓女?」 蕭奈兒心下叫糟,為了獵捕這次價值兩百五十萬的獵物,她不惜犧牲色相扮成妓女,還被吃了好幾口豆腐,好不容易才成功接近獵物。 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自私的,即使玩遍了所有女人,卻沒有一個願意對妓女負責,更遑論娶來當老婆了。如果他後悔了,利用他脫身的計劃豈不功虧一簣,可怎麼辦才好? 焦燕妮伸出手指著她大罵:「沒錯!她是妓女,是我老公花了三萬元買來玩弄的妓女!我的人查得一清二楚,昨晚她和我老公來這家飯店開房間!」 蕭奈兒表情一變,三秒內立刻擠出好大的淚花,當場淚灑他寬厚的胸膛。 「對,我是妓女,可人家也不是自願的呀,要不是因為家裡窮,我也不願意出賣身體來換取家裡的溫飽,嗚嗚嗚∼∼而且她老公好小氣,明明說要給我三萬,事後卻跑得不見人影,留下我當替死鬼,沒道理找我報復呀∼∼你忍心見我被那些人殘害嗎∼∼」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自己淒涼的身世。 「嗚嗚嗚——」 她哭得梨花帶雨、柔弱似水,足以溺斃一堆鐵漢柔情。 「嗚嗚嗚——」 哭得嬌柔無力、惹人憐惜,天地為之動容,泣血灑淚。 「嗚嗚嗚……」 她她她——快哭不下去了! 蕭奈兒幾乎要懷疑這個姓靳的到底有沒有良心,或是臉部少了哪一根神經,她已經哭得夠可憐、夠動人、夠讓人心碎,但是他連眉毛都不動一下,仍舊一臉漠然? 她踏遍天涯海角,演戲演了這麼久,沒見過這麼「冷」的觀眾。 「裝夠了沒,別玩了。」靳易緩緩說道,神情嚴肅,無一絲溫度。 天女散花般的淚水霎時打住,蕭奈兒愣了好半晌,他……竟然一眼識破她是裝哭? 原本還在一旁為她的梨花灑淚而偷偷動容的男人們,聽到靳易的話也驀然驚愕,憐惜的目光一致轉成了凌厲,怒瞪著那個「裝哭」的女人,如果靳先生說她是裝哭,她就絕對是裝哭。 氣氛霎時凝結,空氣中飄著熊熊的殺氣,蕭奈兒心知不妙,腦筋飛快地轉著,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她洩了底? 「你——」他才正要開口,卻被旁邊吵雜的女人給打斷了話。 「妓女就是妓女,你們這種人只能靠張開大腿賺錢,任由男人糟蹋,不要臉!」焦燕妮惡狠狠地指著她譏嘲道。 靳易的臉仍是對著蕭奈兒,但目光緩緩移向焦燕妮那頭。 擰眉,是他不悅的徵兆。 炮哥見狀,忙阻止大小姐再講下去。「別說了,大小姐——」 「拉什麼拉!我罵妓女關你什麼事?我就要罵!低賤!骯髒!噁心!就算做了人家的老婆,雞就是雞——」 冷不防的,一道亮光掠過,沒有人看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見一隻手掌掉在地上,錯愕的眾人們,包括焦燕妮,都在納悶那隻手掌是誰的?一致反射性地看著自己的手,大家的兩隻手都在,唯獨焦燕妮少了一隻。 少——少了一隻?! 「啊——」 焦燕妮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室內,手腕噴出的鮮血如瀑布一般,瞬間染紅了整片地毯,也染紅了每個人驚愕的眼,驚嚇到忘了呼吸,慘白的面孔上儘是不敢置信。 「煩。」靳易淡道,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眾人眼見大小姐在地上痛苦翻滾,神情佈滿了恐懼,而她身旁的手掌還微微地動著,更增添對靳易的畏懼。 蕭奈兒瞪著靳易手上不知何時握著的一把銳利的細刀,刀身與刀柄一體成型,身長不超過二十公分,刀面平滑銀亮,不似一般的小刀,仔細一看才知,那是一把手術刀。 她背脊泛起了寒意,自己就在他身邊,卻完全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而且手術刀上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過血卻不沾血,表示速度夠快,這種大場面她不是沒見過,卻從沒如此驚駭過。 令她發寒的不是焦燕妮慘不忍睹的下場,而是她感覺不到一絲「殺氣」。 要傷害一個人之前,必先有意念,意念驅動著行為,凝聚成一股動力,在動手之前,渾身散發的戾氣早已傳遞出去,所以才有所謂的殺氣。 練家子靠著對殺氣的敏銳度而躲避危險,但是她感覺不到他的殺氣,甚至連一絲戾氣都沒有,更可怕的是,他依然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這表示他不在乎,砍去一隻手掌對他而言,就像切牛排一樣普通自然。 他……到底是誰? 空氣中瀰漫著血的味道,她有預感,自己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物。 第三章 她終於體認到那些男人為何對此人這般畏懼了,不只他面無表情,就連他身後四位不動如山的男人也同樣面不改色,好似早見慣了這種場面。 「好痛啊!」焦燕妮依然在地上哀嚎打滾,失血讓她面色慘白如死人。 「靳先生,求您開恩原諒我們大小姐,我們在此跟您賠罪——」炮哥帶頭下跪磕頭,其他人見狀,恍如驚醒一般,也爭相跟著老大一起磕頭。 蕭奈兒傻瞪著這種集體下跪的陣仗,料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她回過頭來,赫然發現他正瞧著自己,忍不住心頭直發毛。 「我、我……」該說什麼好呢?她猜不透這人內心的想法,表面看似平和,說不定下一秒就要了她一隻手或一隻腳,而她沒把握可以躲得過這男人快如閃電的身手。 早知道就不裝妓女了,怎麼辦呀?老天爺…… 「放心。」他輕道。 啊?她呆了呆。放心?放什麼心?現在劇碼是演到哪?她腦筋一片混亂,忘了該從哪裡開始接下去,他一句沒來由的話,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更無法放心呀! 「痛死我了,救命啊——」地上的人兒還在痛苦掙扎。 蕭奈兒膽寒地瞥了焦燕妮一眼,就怕自己是下一個。 「我不會傷害你。」彷彿在補充說明似的,他又加了一句,冷冷淡淡的,不帶威脅,也不深情。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勉強擠出微笑,心中暗忖他怎麼跟個殭屍一樣,目光幽暗凌厲,連笑都不笑一下,噢不不不——千萬別笑,如果笑了更會把人嚇飛半條命。 「你不相信?」威嚴的兩道濃眉又向中心靠攏。 「我信!我信!」她心驚膽戰地忙著回話。天呀!這人會讀心術嗎?瞟了他手上的刀子一眼,困難地嚥了下口水,姑且把他歸類為不隨便傷及無辜的人好了,呃……這樣歸類應該沒問題吧…… 彷彿接收到她眼中的期盼,他將手術刀收起來,而僅是這麼一擺手,竟然就像變魔術似的,手術刀一眨眼就不見,害她瞳孔又放大了幾厘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