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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莫顏 「我哪有?」 「你說你叫王春嬌,但在美國護照上的中文名字卻是安莉兒,由此可見,兩個都不是你的真實姓名。」 「人家不也解釋了,因為怕人尋仇,所以才造了好幾個假身份嘛!你也看到了,那些覬覦我美色的男人有多難纏,逼得我不得不用假名,扮成其他人的樣子好方便脫逃,而且若不是這樣,你……」話語突然帶著淡淡的羞澀。「又哪有機會娶到人家呢?」最後一句話,教那芙蓉頰面染上兩朵淡淡的紅雲,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靳易不置一訶,但眼神變得深沉。 向來倔傲的小野貓難得低了頭,語氣中盈滿對他的欽佩與感謝。 「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不但不介意我的過去,還誓死保護我,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肯為我犧牲至此,我今天終於明白,你對我真的很好,跟那些只貪圖我美色的男人相較,只有你把我當成真正的妻子疼愛。」她抬起臉,在對上他深邃如海的黑眸後,又尷尬地別開眼,光是這個小舉動,便展現了她的柔美、她的心動,以及她不輕許人的感情。 輕歎的唇瓣,繼續幽幽開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情海裡浮浮沉沉這些年來,原本我已經不相信男人了,是你……讓我死去的心再度燃起了熱情……」 波光粼粼的美眸染上一層楚楚憐人的水霧,淚珠要掉不掉的懸在眼角,道盡過往不堪回首的憂傷,她頭一回展現了自己的脆弱…… 一隻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抬起那張已教瑰麗霞紅佔滿的臉蛋,而她不知該往哪兒擱去的目光,只好可憐兮兮地迎視他深邃無底的黑瞳。 此刻的她,像是不著寸縷地展現在他眼前,羞怯而乞憐。 靳易依然無語,將她這一面深深看入眼底,臉龐緩緩移近,縮短了兩唇的距離,灼熱的鼻息輕拂著她的臉,目的很明顯。 她不由自主地斂下睫羽,沒有反抗,微張著紅唇,柔順地等待他的採擷。 「演夠了沒?」他緩緩開口。 嗄? 蕭奈兒瞪大眼,盯著停在她面前三公分處的臉,不為所動、冷酷漠然、不苟言笑、完全把她剛才說的當屁話。 「演技很好,幾乎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可惜你有個習慣,每次說謊的時候,左邊的眉毛會先習慣性地動一下。」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脫口叫出。「哪有?」 「有。」 「才沒有!」 「有。」 「人家是真的真的真的——」 「又在動了。」 還沒說完的話驀地止住,兩道黛眉很努力地不動如山,只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人家是真的真的——」 「又動了。」 再來連眼睛也不動了,吸吸鼻子繼續裝可憐。 「人家是真的——」 「還動。」 乾脆整張臉都不動了,只剩一張嘴ㄋㄞㄋㄞ叫。 「人家是——」 「你中風了嗎?」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熊熊怒火燒得她暴跳起來,終於忍不住抓狂加起乩。 「姓靳的!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就算殭屍也比你有人性一點好不好!」 靳易依然不改他一貫的冷沉。「言詞閃躲、避重就輕、轉移注意力,這些方法對別的男人也許有用,對我你可以省省。」 「臭化石!愣木頭!死木乃伊!你乾脆去當標本算了!」所有把戲被拆穿令她惱羞成怒,辟哩啪啦開始大罵。 蕭奈兒真的氣到了,從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游的,只要是可以用來罵他的動物或昆蟲,都一口氣往他那兒叭啦叭啦地罵,大概足足罵了有十分鐘之久,罵到她口乾舌燥,中場休息,一雙眼仍死瞪著他,看看他有什麼話說。 那塊石頭八百年來依然不動如山,問題不變。 「名字。」 她倒吸一口好長好長的氣,直到肚子塞滿了火氣。跟這人作戲簡直是自取其辱,什麼性感美艷古典溫婉的形象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她現在是個任性無賴又氣沖沖的大女人。 「不說不說我就不說!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真不說?」他臉色沉了下來。 「對!」 「不後悔?」 「絕不!一開始就騙你,沒道理現在才說實話!不然我那兩頓屁股不就白挨了?不管你再問幾次,我的答案還是一樣!」 她快氣死了,所以也要氣死他,反正他的招數三部曲就是質問、不行就乾瞪眼、再不行就打她屁股嘛!然後事後又很懊悔地為她塗藥推拿,除此之外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說起他的推拿功夫真不是蓋的,比SPA按摩師的手藝還要舒服,而且深具美容療效,不但皮膚變得更好,睡眠品質也提高。 以前晚上她很容易失眠,因為工作的關係,精神不容易放鬆,所以很晚才睡,一睡就很沉,而且需要比別人更多的睡眠時數。 自從給他推拿後,她發現每天都很好睡哩,還很快就入睡了,隔天一醒來精神好得很,不像以往那麼愛賴床了。 好處如此多,她何必怕他,哈!根本沒怕的必要。 「你實在很固執。」他搖頭。 「怎樣!要殺要剮放馬過來,扎針我當馬殺雞,打屁股我也不怕,反正我也不吃虧,我會咬得你全身黑青!用指甲抓得你滿江紅!」輸人不輸陣,打不過他,至少不能輸了氣勢,最好威脅得他心裡發毛。 在他逼近前,蕭奈兒已抄起旁邊的檯燈等著隨時砸下去,就見靳易脫下上衣,卸下長褲,只剩單薄的內衣,坐在床沿,調鬧鐘,然後拉開被子,躺平,閉上眼,再無動作。 蕭奈兒瞪著他,迎敵的架勢不變,不曉得他在玩什麼把戲。 一分鐘過去了,她還舉著檯燈。 三分鐘過去了,她仍舉著檯燈。 五分鐘過去了,她繼續舉著檯燈。 十分鐘過去了,她…… 「呼——弓——呼——弓——」平穩的鼾聲,來自床上那個已然夢周公去的男人。 呆愕,是她此刻臉上唯一的表情。 睡……睡著了? 蕭奈兒緩緩放下檯燈,三分詫異七分疑惑地審視那張睡得毫無戒備的俊顏。 就這樣? 悄悄蹲在旁邊,審視他的睡顏好半晌,直到終於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蕭奈兒才稍微寬心。 是鬆了口氣沒錯,但……又覺得就這樣結束很沒意思,好像上廁所上了一半被人家喊暫停,有點便秘……不對不對!是郁卒! 「喂。」推了他一下,然後觀察,得到的是沒有反應,有種被漠視的不爽,不死心又推了一下。 「喂喂!」 回應給她的,是睜開一隻眼,而且是半睜、慵懶,卻又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威嚴,靳易沒說話,她也沒耐心等,所以率先開口。 「我警告你喔,不准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也不准拿針來扎我,否則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嗯。」他懶懶地應一聲。 「還有喔!不可以想些奇怪的鬼主意來整我,不可以有小人行徑,不可以做些阿里不答的事!」 整人?這好像是她才會做的事吧!不是故意在他咖啡裡加鹽巴,就是把他的刮鬍液換成三秒膠,正面打不過他就來暗的,害他喝湯前還得先用銀針測測看有沒有下毒,要一一敘述她所做過阿里不答的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聽清楚沒!」 「嗯哼。」淡淡回應後,雙目再度閉上,彷彿不當一回事。 蕭奈兒瞪了他好半晌,看來人家好像不想理她了,摸摸鼻子,深覺自討沒趣,沒人可以吵架,又找不到理由發飆,只能氣鼓鼓地呆坐一旁,將被子拉高,故意跟他搶被子,枕邊人依舊睡自己的,不再搭理她。 想冷戰?故意不理她,好啊,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投降而轉過身抱她入睡。 原本氣紅的臉蛋,蒙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不出一個小時,他一定會忍不住想親她的,最後結局一定還是拿她沒轍,只好繼續任由她爬到頭上。 男人呀,不色就不是男人了! ☆ ☆ ☆ ☆ ☆ ☆ ☆ ☆ ☆ ☆ ☆ ☆ ☆ ☆ 七天了! 這種情況已經維持七天了! 蕭奈兒煩躁地來回踱步。不懂不懂!他為什麼不乾脆大發雷霆算了?為什麼沒有像先前那樣被惹怒了之後追著她跑?相處的這段日子,哪一次他不是被氣得臉紅抽筋,但給她最嚴重的教訓頂多就是打屁股,然後事後便會懊悔地為她塗藥推拿。 她明白他外表雖冷漠,卻不會傷害她,幫她推拿塗藥時,撫在肌膚上的手像在呵疼寶貝一般那麼溫柔珍惜。而這時候,無聲勝有聲的曖昧情愫瀰漫在兩人之間,比嘴巴上的甜言蜜語或是千金買來的珠寶黃金,更令她心動。 男人一見她,不是急色鬼地想扒光她的衣服,就是用盡辦法上她的床,但靳易沒有,雖然夜夜同床共枕,卻在她的抗拒下沒有強迫她,反而讓她大感意外,她沒聽過「死神」這麼有風度、這麼紳士、這麼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