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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商羽    


  更溫柔一點!?意思就是指她不夠溫柔羅!不溫柔和沒有女人味簡直是同義複詞,他是在拐著彎諷刺她沒有女人味嗎?

  那……那又如何?姑娘她本來就不知道溫柔是圓是刻苦,也不認為沒有溫柔就會死,反正溫柔又不能當飯吃!但……心中猝然有了一股被刺傷的感覺,很明顯的、她無法忽略的疼痛狠狠地抽著;為什麼會呢?這麼多年來,除了『他』也曾譏嘲過她不溫柔之外,嫌她不溫柔的人已經算不清了,她也從不引以為意,她以為她的心已經隨那張證書一起死了。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被這個嘻嘻哈哈、沒一刻正經地男人給顛覆了呢?

  「咦!?」柳娟倏然瞥過街道上的門牌,眼巴巴地看著景物停格,詫愣地低叫:

  「這……這裡是……」

  「是台中呀!」

  身旁的男人一臉認真地點頭,停好車子就要開車門,但前襟卻冷不防地被她揪住了:「我們不是要去埔裡!?」

  「台中是去埔裡的必經之路。」

  我們!?嗯,好順耳的詞兒;他吊兒郎當的笑意又展露了出來。

  「我只是想起來我有東西忘了買。」

  「有什麼東西不能回台北再……」

  樂器行!?她的星眸瞪成二倍大,他來樂器行幹什麼?

  「不這樣拐你,你不會來的。我想學吉他,所以得找行家來幫我物色。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嘛!」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表情有點僵硬地打開車門下了車,眼中流露出戀戀不捨的模樣,他不覺微微洩出疼惜寵溺的溫柔,走上前來執起她的手,拖往店裡去:

  「除非你有透視眼,否則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

  「耶?」他溫熱的掌心猶如傳出一股百萬伏特的電流一般,直直電進她的心臟,使她整顆心因為他的體熱而搖撼了;她縮回自己的手,拒絕這種人侵的悸動。

  宇野萬里有些無奈地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苦笑了起來;沒關係,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羅馬也非一朝一夕建造而成的;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朝一日,他一定會成功地獲得美人的芳心的。只是……這個『有朝一日』,到底會是哪一朝,哪一日呢!?唉……愛情……真苦吶!」

  ☆☆☆

  還在彈!?她到底是有多喜歡吉他呀!

  「換你了。」宇野萬里身穿絲質睡衣,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自己濕的頭髮,對坐在客廳裡,從台中拿到吉他開始,就一直彈個不停的柳娟喚著。有了吉他有好有壞;壞的是,她眼中只有吉他沒有人,連肚子也不覺得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玩物喪志』的一種!?但好的是,他民安排的一切,她都沒意見了,連二人單獨來住天家位於埔裡郊區的別墅,她也不哼一聲。當然,她很喲悍,在美國學過空手道、合氣道或許也是原因之一吧!

  「……」美人又不鳥他。哈!有了!

  宇野萬里腦中像亮起一畫朝燈,二指輕脆一彈,壞兮兮的惡作劇笑容再度浮上臉;他不動聲色地走近柳娟坐的那張沙發椅,一嗅身坐上沙發椅背,伸出修長的手臂,一把抓握住她的左手,如握門把似地將她的柔至今完整地包握在他寬厚的大手中。一股若有似無的宣示及安心飄散開來;在意識到他的靠近及侵襲之前,他已然傾身在她全然僵直的身旁,以吐氣如魅、低訴如吟的口吻,輕輕地困住她不設防的心:

  「該你了……」

  手中的吉他差點落地。

  幾乎是反射性地,她一起身,想遠離那蠱惑人的男性氣味。好可怕!他身上洗髮業揉和沐浴乳的味道,竟然會

  這麼好聞得嚇人!?一瞬間,她幾乎快情不自禁地被……停!她絕不能忘記,這個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

  「色情狂!你離我遠一點!」抽回秘書被握得發燙的手,她站起來,顧不得欲掉落的吉他,以幾近逃難的速度和僵硬如機器人的步履,奪浴室門而入,把字野萬里未說完的話給摒棄在聽覺與門外。

  「嘿!你忘了拿……」  衣服。

  「砰!」浴室門已經關上了。衣服那二個字只得留著他自個兒享用。宇野萬里怪異地看著緊閉的門扉,不知道她待會鉚該怎麼出來;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吶!

  呵!他有這麼可怕嗎?她竟然可以怕到連吉他都置之不顧,要不是他手腳快,那把才買不到五小時的吉他大概就得報銷了。他性感的唇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還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愛捉弄她;或許是因為她在生氣的時候,眸底會竄起二簇光亮得炫人的火花,而在那個時刻的她,其實,很美麗。唉!他真有被虐狂。

  他晶瑩如寶石的碧眼落在手中的鋼弦吉他上,自嘲自己竟然淪落到要和吉他吃醋的地步了。在她的眼中,他宇野萬里的價值,還不如這一把才三千六百塊台幣的吉他。若有可能,他還真想成為她的吉他,至少,如此才能獲得她的珍愛,而亙第看她用瞧毒蛇害早登革熱等的眼神瞪他。堂堂一個出名的內科主治大夫,曾幾何時需要如此的委屈自己,只想換取某人嫣然一笑啦!?

  唉!情到癡處無怨尤,悲傷痛苦自己擔。他將吉他移到身前,開始有一個音沒一個音地撥撥弄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為了她,他早早就拜託過他那個天資過人的表哥如何『輕攏慢捻抹復挑』了,而這把上好的吉他,是為了買給她的。

  未及歎第二口氣,浴室裡突然爆出一個驚死人不償命的尖叫聲;宇野萬里從容地放下吉他,才一飛身俐落地翻地字沙發,就看見他心愛的美人大驚失色地狂奔了出來,直往他懷裡踏去,害怕地顫抖著:「裡……裡面……裡面有……」

  噢!主啊!殺了我吧!宇野萬里目瞪口呆的模樣一定是百年難得一見;他張大了嘴愣了二、三秒,才想起自己玻收落地的樣子一定很驢,連忙合上嘴,找回自己遺失的聲音,幹幹地問:  「有……有什麼?」

  喔!老天!她身上的幽香不斷地刺激著他的嗅覺。這也就算了,問題最大的事是,她是……身無寸縷地緊挨在自己並沒穿多少衣服的身前,殺了他中!他的體溫已經上升到他認為身上那層薄薄的布料很多餘了。  「我們在天上父,願人尊您的名為聖,願您的國降臨……」

  他開始背起主禱文,希望自己不人喪生理智刻成了衣冠禽獸,否則,他的美人會告他『強』人所難的『暴』

  「蜘……蜘蛛啦!好……好大一隻,好可怕……」她輕顫著聲音,十足十的小女人驚懼模樣牽動著他原要就為她著迷的主。她楚楚可憐地緊揪住他睡衣前襟的二側,將

  臉埋人他灼燙的胸膛,不知為何地,這一刻起,他清新好產的陽光味和溫熱的氣息,竟讓她莫名地感到依戀,不想放開。

  但他那一廂卻很痛苦。「喔!不!拜託!別再磨蹭了——」啊!不能碰到她!不然,一睛刻他要去的地方,絕對是樓上的房間,或是旁邊的沙,而不能去浴室為她『斬妖除魔』了。

  她的身軀緊挨著他的,她雖才輕輕地蠕動了一下,他那頭卻千軍萬馬到了;他咬著牙,極力隱忍下腹源源竄上的奔騰慾望,手往沙發椅背上一探,抓起他進門時隨手一放的醫師長袍,披搭在她肩背上,伸手將她粗魯地推工,直覺想衝進浴室去沖一頭冷水,好冷卻他的血脈賁張。

  「你……」安全的溫度驟然消失了,柳娟有些手足無措地半轉身,想知道越過她而向前走去的他到底要去哪裡,她從來沒有一刻感到過如此地……需要他。

  從一數到十,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踏進浴室,先扭開冷水後,才悄上地拋出一句:「天冷,別感冒。」

  「咦?啊——」  她先是迷惑不解,然後在意識到自己的赤裸後,尖叫了一聲,連忙手忙腳亂抓緊過大的醫師袍,將自己緊密地包了起來,低咒了起來。方才只想一那只該下地獄的嚇人蜘蛛,壓根沒發現自己的窘態……喔!完了!她的清白毀了!

  「你沒看到吧?」

  澆了一頭冷水熄火,正在和蜘蛛搏鬥的宇野萬里聽見那重如坦克的腳步聲靠近後,他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高工,不想再欣賞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了,真是有遮和沒遮都一樣要命!

  「小心!蜘蛛跑去你那兒了!」

  她叫了一聲跳開,就聽見他可惡至極的笑聞;她惡狠兒地狠瞪住他,這傢伙為什麼老是這麼玩世不恭呀!真是氣死人也!

  「宇——野——萬——裡——」她低哮。

  「好名字。」他認真地朝她露齒一笑。天曉得他需要多努力、用力把剛才的觸感給丟得老遠,才能如此氣定神閒地談笑自若。這會兒,他倒真的很希望自己是狂放不羈的戚彥儀;他真的是個『坐懷不亂』——美女在懷,想要就去『做』了,不像他是個需要忍得如此辛苦、如此忙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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