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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商羽 孟晴羽在心中大聲地對自己建設,斥責自己心中的膽怯。她一定要救走魏彥平,不然的話,他會死的! 早上,她來看他的時候,岳虹並沒有讓她靠近他,只是讓她遠遠的看著臉色慘白,氣息奄奄的他。她的心整個糾成一團,疼痛不已。而後,她雖然被岳虹推去學校上課,可是,她的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腦中滯留盤旋的,儘是他的慘白的模樣—— 其實,他是真的該死!可是,她就是無法狠下心,捨不得…… 所以,課才上了一半,她就匆匆跑回家了。絕對要在中午靜和回家吃飯之前,把魏彥平救出去。 她太專心了,以至於沒發現後面有人跟蹤她而來。 有人來了—— 魏彥平清楚地聽見跫音迴盪,雖然他的意識已在逐漸消失中,而且依照他的自我推斷,他很可能引發敗血症。可能是長期的訓練,再加上工作性質屬然,他即使意識半失,身體也仍有敏感的反應,所以他朋友笑他是「人體機器人」呢! 驀地,他由眼角的餘光中,瞥見了玲瓏有致的身形了,他轉動頭,慵懶地丟出一個目光,突然笑了,「……呵……你也要來『討回公道』嗎?」 他還能說話!太好了! 孟晴羽驚喜地摀住嘴,看著他虛弱蒼白的笑容,一時激動地眼眶蓄滿淚水…… 「嗯……咳咳……」 直到他開始咳嗽,她才回過神來,趕忙涉水過去,欲鬆開他手上的繩結。 魏彥平看著她白嫩的手笨拙地因為要解開他手腕上的繩子,而被粗糙的繩索表面割傷了,心底霍地湧起了憐惜,想也沒想地脫口就出—— 「不要相信西園寺靜和,他是黑道頭子!」 什麼!?孟晴羽手的動作凝結在一瞬間,驚詫地望住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良久,她才回復神智,喃喃低語:「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如果你有注意看過電視新聞,應該還記得前一陣子才被揭舉的黑道組織『終結者』吧! 」 她記得!那時靜和也在她身邊,她還不齒地對他說,她看不起這些為非做歹,破壞社會秩序、國家安寧的人。但靜和並沒有回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電視出了神。她猜想他也是對這些人的行為不以為然,因為他後來說了一句——「這個社會病了……」 看出她的猶豫,魏彥平又石破天驚地道:「那是他一手組織的,他是真正的幕後老大!」 孟晴羽對自己所聽見的感到不可置信,那個一向溫和有禮、斯文沉靜,又睿智俊朗的男人,會是黑道頭子!? 她一下子無法接受,無意識的喃著,「靜和……是黑道頭子!?」 她搖搖頭,踉蹌地倒退了二、三步,爆炸性地大喊:「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忽而憎恨地盯住魏彥平的俊臉,憤怒地道:「我知道了!你在破壞他,對不對!?因為你要殺我爺爺,被靜和抓到,又被打成重傷。所以,你不甘心,要挑撥離間,對不對?」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魏彥平捺著性子,沉靜地道:「孟小姐!請靜下來聽我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孟晴羽惱火地踏著水要離開,「我救你是因為我欠一條命;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你這種人還是死了最好!」 「等等!別走!」魏彥平情急之下,竟有力量去掙脫已經稍鬆弛的繩索,抓住孟晴羽的膀臂。可見人類在非常時期,會有「萬能的天神」所賜的「神奇的力量」,把「不可能的變為可能」!魏彥平苦笑著暗自嘲諷。 「幹什麼?放開我!」孟晴羽有些歇斯底里的狂喊著,扭動手腕要魏彥平放手。 魏彥平似乎被她撒潑的無知搞得動怒了,雙眼森冷地盯住她,猛然吼道:「要殺你爺爺的是他!」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吼聲震住了,錯愕地愣瞪他,無法出聲,只能任由他暴怒地繼續說著—— 「逃避不是解決的方法!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更只能歸屬於『盲愛』,這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目前正在我朋友的醫院裡,而住在孟家那個孟湘君是個冒牌貨!那是西園寺靜和施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你爺爺的病,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找來共謀的小林醫生,欺騙你們說你爺爺有氣喘,然後孱有一些破壞身體組織的藥劑給他吃,藉以藥物控制你爺爺,要他受擺佈聽令於你那個野心勃勃、壞事做絕的未婚夫!你聽見了沒有?你這任性的小鬼!」 「不——」她不能相信,也無法相信,更是極力抗拒魏彥平所說的一切。怎麼可能呢?靜和是爺爺好朋友的孫子,沒有理由加害他的—— 她茫然地睜著眼自言自語,深受打擊的模樣讓魏彥平無端地疼擰了心,不自覺地鬆開了她。 「他沒有理由這麼做的——」孟晴羽失神地喃喃自語。 「孟小姐——」魏彥平試著想讓孟晴羽冷靜下來,但她似乎已陷入幾近歇斯底里、不可遏抑的狀態,倏地狂吼一聲,像是用盡所有的力量去抵抗他所說的一切,轉身奔出水牢。 「不可能的……」 「孟——」魏彥平伸出去的手猛然收回,一手耙過自己額前的頭髮,頹然地靠向牆壁,原本已經忘懷的無力感漸漸襲上心頭。 他是不是太過急躁,太不懂得修飾了?忘卻了自身應有的冷靜與機智。可是,他真的打從心底的不希望——她和西園寺結婚。 不——不單只是因為任務。是的!他必須對自己誠實,真的不單是為了任務使然,似乎還多了些什麼…… 呵——他無力地笑了,頭微仰,抵住牆壁,手停在頭頂,閉上了雙眼。 真糟糕,不是嗎? 「『英雄救美』似乎倒過來演了喔!」 一陣輕快促狹的男高音傳入耳中,魏彥平瞇著眼,望向逆光處所站著的修長身影,安心的笑了,待他走近,便毫不客氣地將自己全身所有的重量交給來人,滿不在意地笑道: 「英雄偶爾……也該讓美人當吧!總不能老讓美女們英『雌』無用武之地呀!」 「哈哈……好見地!」對方哈哈大笑,完全贊成地將魏彥平扛上肩,別具深意的嘴角輕揚,語調充滿了調侃:「不過,你緊守的心好像也丟了。需要我恭喜你嗎?」 魏彥平稍愣了一下後,笑得分外甜蜜,岔開話題問:「你那神通廣大的師父叫你來救我的?」 「我去『自由飛行』辦事時,正好看見有位美女顧不得上課時間,急匆匆地跑出校園,基於『好色』的本性,我偷偷地『護送』了她一程。師父臨去日本之前,曾囑咐我要好好守護你——」他忽而曖昧,不懷好意,壞壞地笑了,「你不認為這是天賜良機嗎?我不反對你的心留給『那個英雌』;但是,你的身體要留給我喲!」 魏彥平不以為然地閉上眼,「我發現你們師徒倆都有共同的毛病。」 「這才算是物以類聚嘛!」 他大笑,推了推他高挺鼻樑上的墨鏡,往上攀登,爬出下水道。 d d d 三月三日 PM10:30 逃避不是解決的方法,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更只能歸屬於「盲愛」,這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 這番話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孟晴羽,她倏地睜開了眼,慌忙地坐了起來。冷汗爬過她的背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正緊抓著她不放。 這幾天以來,她想念魏彥平及他的話,遠超過她對婚禮的注意力。不置可否的,她對這件事有著很深的罪惡感。以前當靜和有事要出差,必須離家數天時,她也未曾這麼地思念過他。可是,她才幾天沒見到魏彥平而已,竟然—— 明天她就要成為靜和的新娘了,而這些天她也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稱職的好太太;只是,那股她刻意忽略的騷動,卻持續不斷地在她心中翻騰湧現…… 女人渴望一份安定的感情。希望自己所愛的人同樣也愛著自己,冀盼有一雙結實溫柔的臂膀供自己做永生的依靠,期待在現實生活中也有屠龍的白馬王子。 或許是她真的生無大志,但這真的是她對感情僅有的希冀,愚蠢嗎? 可是,未來要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真的是一個黑道頭子嗎? 那會有幸福可言嗎? 她可以相信魏彥平的話嗎? 明天她就要結婚了,但是她卻覺得愈來愈不安,彷彿有芒刺在背。她希望這只是婚前的過渡期,因為她發現,和靜和結婚彷彿無法給她安定感…… 「算了!不想了!下床走走吧!」 孟晴羽高舉雙手,打氣似的對自己宣告了一番,披上外套,打著赤腳在室內漫步,她希望能找回一些叛逃的瞌睡蟲。 「……是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明天婚禮一過,老頭子想不聽話也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