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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聶少蓁 老天……他為什麼要這樣碰她?君悅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感覺被碰觸過的地方,辣得似火在燒。 「是糟糕……老實說,聽到妳沒了心跳,我的心臟也停了。」高原發誓自己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那麼緊張過。 即使瞧見她恢復了心跳,他的雙手還是沒有停止的隱隱顫抖。 那一剎那,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在害怕。 為一個總是找他麻煩的女人而擔心害怕! 天又劈了另一道雷下來。 他猛然省悟。 原來這個在他眼中遠比生化武器還可怕百倍的麻煩精,不知何時已攻破了他的防備,悄悄進駐他的心房,在裡頭發芽抽長,蔭為大樹。 好吧!算了,他認了。 她果然是他的頭號敵人! 有她這種處處找麻煩的惡鄰,是老天爺的安排,存心要自己栽在她手中。 君悅眨眨眼,心漏跳了一拍。 聽到妳沒了心跳,我的心臟也停了。 他、他剛剛是這麼說的嗎……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什麼意思? 即使昏昏沉沉,這幾個字猶然在腦海裡逗留不去。 她的疑問慘遭男人的薄唇封緘。 高原下僅吻得她昏天暗地,還直接拉她上床。 他們在床上翻雲覆雨,就像乾柴碰上烈火,狠狠燒了一回又一回,直到她累得睡去。 砰砰! 緊閉的黑眸,懶懶掀開。 好夢方酣,高原教敲門的重擊聲所驚擾。 「高原老大,你們今天下不下樓?」 門外,好聲好氣試探著的是老瓊。 「做什麼?」 像只飽餐了一頓,然後又睡了頓好覺的大貓般,高原慵懶伸腰。 「做什麼?高原老大,今天是第三天了!」 火氣有些不小的是光頭佬,他這大個兒很難允許自己肚子受委屈的。 「是嗎?」 高原優雅打了個呵欠,垂眸瞥了瞥伏在他身上的睡美人,拉起被單蓋住她暴露在外的柔馥香肩。 明淨玻璃窗外,無際的天空是一片淺紫色,晶瑩水露在蒼翠綠葉凝結成珠…… 外面那幾頭野獸竟然一大早就來敲他的門。 冷眉不可思議的輕揚。 「是嗎?老大,這世上也唯有你和你的小姐能忍受老瓊『精湛』的廚藝,但是我和光頭不能!你再不放你的小姐出來,我們就要去掛腸胃科了……幹嘛瞪我?我說的是實話嘛!好好的菜,全被你糟蹋了!」小迪哀哀淒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末還對一旁的人咕噥抗議。 「我知道了。」 小迪哀淒的語調令高原輕扯嘴角,簡單回應。 「什麼?」隱忍多時的怨火終於爆發。「又是這句!」真沒天理!竟然還要他們這些客人來招呼他這主人! 三人這會兒默契十足,齊聲炮轟。 睡意猶濃的沙啞冷嗓被吼出興味一笑。 「想被丟回飯店的,就繼續囉嗦好了。」 哼哼!這些傢伙火力全開以為是在吼誰? 他可沒教他們像牛皮糖一樣黏著自己。 門外齜牙咧嘴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明白老大是個言出必行的鐵漢子! 「老瓊,冰箱裡還有什麼?」小迪幾乎要痛泣了。 「……一顆蛋。」老瓊想了下,大皺眉頭。 「一顆蛋啊!」光頭佬捂著頭呻吟。 「……聽說東方有一種蛋,叫蒸蛋……你會嗎?」嗚∼∼老大為什麼要挑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山中社區住下! 「……應該會。」 「聽說要加水。」 「對,絕對需要很多、很多水。」因為要應付三隻餓壞的野獸。 「厚--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事?」 定在後方的光頭佬,表情僵硬,再也聽不下去的咆哮呻吟。 在沒彈性也無多餘贅肉的雄健胸膛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可人兒,輕嚶一聲,悠然轉醒。 羽睫似扇輕輕眨動,怎麼又睡在這裡? 纖頸抬起猶帶迷糊的嬌容,不慎撞到上方的下巴,惹來一陣疼! 高原低下眼,瞧見不小心撞痛他下巴的女人,輕吟撫著自己發紅的額心。 「妳每醒來一次,就非得撞我這麼一回嗎?」 天曉得,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還好,還好他的下巴夠硬。 接手她揉著額心的動作,向來陰漠的冷眸是少見的柔軟溫情。 啊……對了,就是這種眼神! 君悅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所以才會看見那種不可能出現在野獸冷瞳裡的溫情……啊!原來不是夢! 「怎麼,被撞傻了?」 瞅著她初醒時顯得特別呆憨的可愛面容,高原克制住想吻她的衝動,孤僻嘴角輕輕牽動。 神志漸醒的人兒,呆愣瞪著凝在冷僻唇角的調侃淡笑半晌。 驀地,某條神經終於拉上了線。 吼! 「原來那意思是你也喜歡上我了!」 「Hay!Be careful!」 高原輕吟,忙伸手扶住突然一骨祿爬起的嬌軀。 「老天……妳差點就斷送了妳的福利。」握住她的小蠻腰,他語帶曖昧的為自己調整了個舒適的角度。 君悅嬌嫩的粉頰「轟」的一聲爆紅。 老天…… 這頭猛獸的精力是無窮的嗎? 「你……」她粉艷嬌唇吐出。 「嗯?」幽沉的冷瞳堆滿情慾。 她想提醒他,他們之間顯然還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君悅相信,要這男人停火…… 絕對比叫一條蛇乖乖坐下還困難! 果真,不到兩、三下工夫,她便如飛蛾撲火般,縱入高原所為她編織的情慾之網。 潔淨明亮的餐廳裡。 三條硬漢剛圍著一鍋「蛋花湯」,陷入前所未有的深思中。當然,還有一隻對著三個大塊頭露出一臉垂涎的笑貓。 第十章 「向如絲這個女人,妳在認識我時妳就知道了?」 「嗯。」剁剁剁…… 「我和她從來就只有肉體關係,這妳也知道?」 「嗯。」剁剁剁剁…… 「其實自從吻了妳之後,我就莫名失去和她上床的興致。」 「嗯。」剁剁剁剁剁剁剁剁…… 「所以妳根本不需要吃醋。」 「我沒有吃醋。」 「妳看起來不像沒有。」 「我『看起來』一點也沒有。」 「妳有。」 「沒有。」 「妳有。」 「沒有。」 「妳有--」 「沒有!」 啊……手持菜刀的君悅張口結舌,眼見半截胡蘿蔔像突然長了翅膀般,衝上了天。 嘴角叼著煙,以一副懶散之姿斜倚在廚房後門門邊的高大男人,手長腳長,姿態未動分毫,猿臂輕鬆一晃,不費吹灰之力的接住胡蘿蔔。 瞧,連胡蘿蔔都嚇得從妳手上逃跑! 晃著手表示的男人,眉頭挑了挑,眼中閃現莞爾的笑芒,最後連冷唇都充滿了笑意。 君悅錯愕圓張的小嘴,在惡魔的微笑下總算忿忿合上。 還、還不都是你! 紅著臉,她狼狽瞪著他。 凝在冷唇的笑容,有些生澀、有些僵硬,看得出這男人真的、真的很少笑,如何真誠的笑對他來說似乎是種很陌生的感覺…… 欸,這頭可惡的猛獸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迷人。 莫名的,君悅突然什麼火氣也沒了。 菜刀往砧板一擱,她擦擦手,走上前。 擺擺手,她要他低下頭來。 高原挑眉,像頭受到馴服的猛獸,謙卑的對她垂下向來冷狂傲岸的俊容。 「高原,你在乎我嗎?」 她抽走他的煙,捧住他的臉,視線搜尋他的唇、他的鼻,最後落在他隱隱流動溫柔的深邃黑眸。 她和他之間一下升溫得好快!快得令她幾乎有種是不是自己在作夢的錯覺。 這樣的錯覺令她不由感到一絲不安。 如果不能明白他的傷從何而來?神秘失蹤又是為了什麼?她相信這股不安只會愈來愈壯大! 她喜歡上一個只知道他是個混血兒,還據說是位程式設計師,有三位長得像美國大兵的超猛友人的男人! 對於他其他的一切皆一無所知,這讓人想不安都難,更別提他身上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傷。 當然,高原也可以編派其他謊言來搪塞自己。 不過她相信他寧願選擇規避自己,是因為不想對她撒謊。 但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遲遲不願面對她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簡單。 當向來什麼都不在乎,也認定此生沒什麼好害怕失去的硬漢心中,某天突然因為某個人的出現,冷硬的心漸受影響的起了變化,那麼事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心中有了在乎,一切就令人變得遲疑。 像他們這種……嗯,這種「重武裝服務業」畢竟非人人皆能欣然接受的。 高原自認是個輸不起的男人! 所以,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絕不可能讓自己冒險的。 他只是還需要點時間來確定她真的夠愛自己,他不想她被自己的回答給嚇壞了…… 是的,他只是需要再多點時間。 至於在不在乎……高原以一個深吻作為回答。 毫無招架之力的君悅,又一次被吻得昏頭昏腦。 嬌喘吁吁瞪著那張笑得很賊的男性面孔,粉唇紅腫、嫩頰生艷的她,暈然然地幾乎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吼!又來了!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再碰我!」君悅甩甩頭,紅著臉,鄭重聲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