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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虞珍 方生蹲下身將擱在地上的一隻竹籃拿起。 「竹籃裡裝有一碗蓮子羹,是主子特別吩咐廚房多煮一份,說是要送來涼心院給小姐吃的。小姐喜歡吃蓮子羹嗎?」 一聽到有蓮子羹,韓細連忙接過方生遞來的竹籃子,伸手將蓋子打開,瞧見裡頭果然裝有一碗蓮子羹。 「嗯,我很喜歡吃。」 「那就好,說起來主子也喜歡吃蓮子羹。近日,主子雖然忙的都沒時間好好的用午膳,卻不忘讓人備一碗蓮子羹來裡腹。」 「啊?南雲他很喜歡吃嗎?」韓細好奇的問道。 「是啊,主子可喜歡吃了,好像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只有蓮子羹。主子想到小姐可能會喜歡吃,所以命我替小姐順便送了來;主子還說了,如果小姐喜歡吃的話,以後會讓廚房跟著再備一份來涼心院。」方生說完,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記得以前也有人喜歡吃,那人還是個姑娘,是主子以前的兒時玩伴呢,主子好像從那時起才喜歡吃蓮子羹的。」 兒時玩伴? 「南雲時常想著他嗎?」 「嗯,那姑娘困擾主子很久了……小姐,我有事得先走了。」 方生想起還有事沒辦,便先行告退。 韓細立在門邊望著竹籃子裡那碗蓮子羹想得出了神。 蓮子羹! 他說南雲喜歡吃蓮子羹,那代表著什麼?代表他一直記得他們曾有的一切嗎? 記得有一回她生病,他在竹籃裡裝了蓮子羹,從自家府裡帶來,說是專程要帶來給她吃的。當時她正病著沒有食慾,再好吃的東西她也吞不下口,後來他先吃下了一口,然後也舀了一湯匙要她也吃一口。 原本她搖頭說不要的,說會將風寒傳給他,南雲卻直說沒關係,一直煩到她吃下那一口為止,然後又旨來了一口送進自己嘴裡吃下,如此她吃一口、他也吃一口,兩人不知不覺的就吃完了一整碗蓮子羹。 病好後,她特別鍾愛吃蓮子羹,日後,每當她病了再怎麼沒食慾,都要吃一碗蓮子羹來裡腹才行。 ☆ ☆ ☆ ☆ ☆ ☆ ☆ ☆ ☆ ☆ ☆ ☆ ☆ ☆ 「為什麼南雲至今仍未娶妻?」 吃過晚膳後,韓細想起了得寫封信,便坐在書桌前提筆寫信,新來的丫環秋月則在一旁幫她磨墨。 秋月是南雲在徵得她同意之後,特地遣來涼心院服侍她的。 在她臉治好了之後,她依然堅持住在涼心院裡,只因為她鍾愛院子外頭的那一大片的桃花林,也習慣了不受人打擾,所以捨不得離開此地。 「奴婢是聽聞主子學醫時,曾喜歡過一個女子,那人好像住在北方,叫什麼……柳心來著。」 「柳心?!」 聞言,韓細停下寫信的動作,一臉頗為驚訝的轉而瞧向秋月的臉。 「你可確定?」 秋月搖了搖頭道: 「其實奴婢是聽方總管偶爾提起的,所以也不敢肯定。」 「嗯。」 韓細點了點頭,在恢復了震驚之後,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的字,信的開頭與結尾皆沒有署名,待寫好所要的內容後,她吹乾紙上頭的墨汁,小心翼翼的將紙折好裝入信封內。 確定信已密封好,也在信封上頭寫明要寄去的地址後,才把信交給秋月。 「你先幫我把信收好,明日一早再差人寄出去。現在時間不早了,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喚你過來。」 「是,小姐。」秋月接過信退出房門。 韓細伴著微弱的燭光,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托著腮。 她的心纖細而敏感,她不喜這樣的自己,對人、事、物想得太多,雖然拚命的讓自己不去想,卻又不斷浮現心頭,如此反覆掙扎卻逃不出自陷的牢籠。但是自從出現了他,他掛心著她的一切,也知她鮮少人能懂的心思。雖然最後他離開了她,當時她有怨有氣有捨不得,但現在再一次的與他相遇後,知道他心中仍是想著她的,同時感受著他一如以往的關懷,其實,她算是心滿意足了。 ☆ ☆ ☆ ☆ ☆ ☆ ☆ ☆ ☆ ☆ ☆ ☆ ☆ ☆ 夜深人靜,外頭傳來打著二更的聲音。 方纔她沐浴完畢,渾身散發著一種清香,頭髮尚未弄乾,只好將半濕的頭髮攏到身後。 原本她住的該是涼心院,不過最近幾日她以害怕為由,要南雲讓她與他一起住在雲心樓——他的住處。展南雲讓她纏的沒辦法,只好讓她住在雲心樓的另一個房間裡。她暫居雲心樓房間的對門即是南雲的臥房。 自她住下後,發覺他每晚房裡的燈得等到了天大白才熄,後來才知看醫書是他每日上榻休息前必有習慣,之後只要每見他一次她必提醒他一回,要他要多多休息,只是下回再瞧時,南雲的房還是到雞啼時才見房裡的燈熄。 她推開房門舉步走到門外,外頭的廊上除了有幾盞燈籠微微照明外,就再沒點光線,連一彎月亮也讓雲遮住了它微乎其微的光線。 「他又還沒睡?」 韓細推開房門瞧見對門房間的燈還亮著,她微微皺起眉頭,不過一會兒又揚起唇角,心中似有了主意。接著她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展南雲在房中翻看著醫書,「咿」的一聲,書房的門讓人推開來。 「南雲。」韓細由門外探入一張臉望著他道:「你還在看醫書嗎?」 「夜深了,怎麼還沒回房休息?……你的頭髮怎麼沒弄乾,會染上風寒的!」展南雲皺眉說道。瞧見她的頭髮未干,尾端還在滴著水珠,將她肩上的衣服弄得半濕。 「咱們府裡有你展神醫在此,哪容許我受一丁點風寒呢,倒是你每夜看醫書看到天大白才上床去睡,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都會吃不消的,你先快來先歇會兒吃點東西吧,我送了些點心和參茶來替你補補身子呢。」 韓細舉步走到桌前把手中端來的點心放在醫書上,展南雲見狀歎了一口氣由櫃子裡取來了毛巾。 「我幫你把頭髮弄乾。」 「嗯。」 韓細點頭,十分欣喜的拉來一張椅子轉過身坐下。她溫順的讓他弄乾自己的頭髮,還隨手拉了一撮頭髮在胸前把玩。 「南雲,咱們涼心院外的桃花樹開了桃花,景色好美的,明日我們一起去瞧瞧可好?」 「明日我有事,你自己一人去瞧吧。」 「哼。」她皺了皺鼻子哼道:「每日你都說有忙不完事,明日你就抽空陪我一天,只要一天就好,不會耽誤到你太多時間的。」 哪怕是只有一個時辰能與他單獨相處,兩人可以聊聊天,享受一段不受人打擾的時光,也是好的啊。 「時間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的給我弄消夜,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展南雲沒有回答她的話,把話題轉了向。 「我是瞧你還沒睡,所以才替你送點心來好給你補補身子啊。這樣吧!等你吃完這些點心,我就馬上回房去睡好不好?」 「看來明日我得讓你搬回涼心院裡,你才不會三天兩頭的往我書房裡跑。」 自從讓韓細到雲心樓住上幾天後,她便賴著不走,還時常到書房來找他聊天,這長久下來會對她的名譽受損的。 「不要!我想待在你這裡。」她不依的低叫。 他正要說些什麼上陣風吹進,伴隨著她發上的香氣吹入他鼻間,讓他有了短暫的失魂。 味道像極了柳心的氣味……不!他猛的甩了甩頭,瞬間,他回過了神停下動作。 「晚了,你回房去吧!」他站起身背對著她。 「我還想待著。」 韓細訝異他的舉動轉變得如此快速,她上前一步想要拉他的手,展南雲往後退了一步沒讓她得逞。 每日想去牽他的手時,展南雲總是巧妙又不著痕跡的躲開,還會讓她覺得他並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太多次的失敗,她也不會察覺到展南雲近日來正刻意的避開她,這是她最近才察覺到。 「你是女人家該學著自重一些。」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冷淡,不若平時對她的關心。 「我該自重些什麼?我們倆日後是要成為夫妻的,這一點小小舉動又算得上什麼?」 她好想牽他的手啊,但只是牽手的小舉動就讓他避之危恐不及嗎! 「我們一天還沒正式拜堂成親,你我就不是正式的夫妻,這樣會讓人說來閒話的。」 「我管誰說閒話,只要我喜歡你就夠了。」 「我想我們不該成親的。」 「為什麼?」韓細一聽大感驚訝的看著他,一臉的氣憤與疑惑。 「我打算要四處去行醫,你若是跟著我,一路上會吃苦的。」 「如果你要到外頭行醫,那正好我還沒見識過外頭的世界,我與你一同去!」她雙臂一伸從後抱住展南雲在他胸前將手交握。 「不妥。」展南雲將她交疊的雙手由胸前拉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