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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袁圓    


  「謝謝。」水柔訝異地進了車。他若不是超級紳士,就是超級大男人。

  「應……該的。」賀羲平不自在地笑一笑,關上車門,他一拐一拐地跳到另一側生  入車。

  叩!他的腦袋在鑽進車時磕到車門框。

  「要不要緊?」這似乎是水柔常和他對的台詞。

  「沒……事。」他痛得五官都歪了,卻仍擠著笑。

  「小心點嘛。」沒事並不表示下要緊,三番兩次這麼撞,天才也會變白癡。

  「對……不起。」賀羲平羞慚,昂首檢查車體有無被他碰壞。

  「我不是在怪你撞到我的車子,我是——」水柔轉轉眼珠,語音乍止,她瞥到他的  腳,忽然想笑。

  他只穿了一隻襪子。

  「因為繃……繃帶,穿襪子……就……套不進……鞋子。」發現她在注視,賀羲平  拘謹地拉拉褲管,指著足踝扭傷的包紮處。

  「還會痛嗎?」水柔問。

  「一點……點。」賀羲平已把傷處冰敷上藥過,所以腫得不算嚴重。

  「那就好。」水柔拿起車內的無線電話,同田老報備他們很快就會到,並提及賀羲  平車禍的事。田老間清沒啥大礙,才放心地收線。

  「田老叫你先休息一星期,等傷好了再去報到,這兩天他有空會來看你。」水柔放  下電話。

  「他……要來?那……怎麼……好意思?」賀羲平說得一副罪該萬死貌,渾似他有  多大逆不道。

  「沒關係,反正多走走運動一下,對田老有益無害。」水柔在餐廳前停住車。

  「餓嗎?」

  「不……不太餓。」賀羲平搖頭,眼看著俊顏又紅了。

  「我餓了,你陪我吃點東西吧。」水柔知道他是客氣,依他這麼大的個兒,從昨晚  到現在,八成僅吃了她送去的那幾個三明治,如今早不消化完才怪。

  語畢,她逕自下車,同時不忘囑咐:「小心門。」

  話聲未落,已砰地一響。同樣的地方,賀羲平二度撞到。

  「對……不起。」他揉著腦袋瓜子,恨不得找個洞鑽,不過那要好大的洞。

  水柔無言以對,她挽住他。「來,我扶你。」

  「這……怎麼行?」賀羲平張口結舌抽開壯臂。

  「為什麼不行?你是嫌我有什麼疾病感染你?或者你認為我是女人,你不屑讓我碰  ?」水柔受不了他的固執。

  「不……不……不」賀羲平含了十斤黃蓮。他只是打自娘胎,便被教育成要尊重女  性,有事弟子——他來服其勞罷了。

  「那就走啦。」水柔主動將他的手擱上她的玉肩。

  「喔。」賀羲平不敢違旨,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進。

  「小心門。」水柔怕他又撞到,這次早兩步提出警告。

  「謝……謝……啊!」賀羲平顧著致謝,結果還是冒失地撞上那扇她要他注意的門  楣。

  「沒撞傷吧?」坐進靠窗的座位,水柔立刻擔心地察看賀羲平的額頭。

  大庭廣眾之下,他非常受人注目。

  當然,這不光是因為他的身高,和剛剛進餐廳時磕到門楣所引起的小騷動。最大的  主因還是他的鶴立雞群、挺拔有樣,眉宇間自然流露的柔和令人一眼便覺得他平易近人  ,很好相處。

  不過,那是他不動不語的時候。他一開口就破功。

  「應……應該……沒。」賀羲平囁嚅。看似睿智的冠玉雋顏,覆了一層始終未褪的  躁紅,溢著一滴滴的汗珠。

  「你瞧你,冒了一頭汗。」水柔很順地拿起餐巾紙為他拭乾,全沒想到這樣的舉止  有多親密。

  「可惡!」一道陰影赫然壓來,長相酷似李奧納多的「瑤光」王佑鑫,懊惱地以拳  擊掌。「還真的是水柔!」

  「願賭服輸。」隨後加入的「開陽」霍旭青朝他伸出手,修長的指頭耀武揚威地招  搖著,溫文儒雅的面龐,掛著得意的笑。「我贏了。」

  「氣死人了,居然眼力會敗給你這個四眼田雞!」王佑鑫從皮夾裡掏出五百塊大鈔  ,不甘不願地甩在霍旭青的手中。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水柔驚訝愕然地瞪著他們倆。

  「我有一位當事人住附近。」金邊細框眼鏡,使霍旭青犀利的律師專業形象多了分  書卷氣。他瞄了王佑鑫一眼。「出來時,不巧遇到這傢伙。」

  「旁邊有家甜甜圈做得很棒。」王佑鑫一聲「讓一讓」,即大剌剌地坐到還搞不清  楚狀況的賀羲平旁邊。

  這的確是他的作風。為了買剛出爐、他最酷愛的甜甜圈,他可以開一個小時的車,  再耐一個小時的久候。

  「吃太多甜食,小心發福。」水柔端起醫生的架子忠告。

  「他現在小心已經來不及啦。」霍旭青也坐下來,炯銳的雙眼饒富星味地審視賀羲  平。

  不怪王佑鑫會賭輸,透過窗戶看到水柔的一剎那,他都很驚疑。因為她的時間全讓  醫院和警方的案件排滿,且她的思想傳統,她甚至不曾和他們「七聖」以外的異性出遊  過,更遑論和一名男子面對面坐在有情調的餐廳內,尤其此男子還不是他們認識的。

  「你不介紹一下?」惟恐天下不亂是王佑鑫的本性,所以他比較直接。

  「賀羲平,剛從美國請來的刑事鑒識專家。」水柔曉得他們在想什麼,她輕笑著,  為兩位好奇寶寶引見。

  「你……你們好。」賀羲平急忙站起來鞠躬。

  未料長腿的膝蓋頂到了桌子,整個桌子因而打斜掀了起來。

  「啊……」他想扶住桌子,又想搶救桌上的杯子和一些瓶瓶罐罐,不巧腕肘又碰倒  了窗台上的小盆栽。他忙接住盆栽,偏又撞倒了椅子。

  「啊……」他趕緊放回盆栽,穩住椅子。豈料盆栽又擺空,跟著便往下掉。

  賀羲平才想轉身去抱,水柔溫和卻不容對方質疑地喊著:「你別動!」

  他果然像木頭人般地僵在半扭腰的姿態不動。

  而在這之前,其他人已手腳快速地解決一切。水柔雙手各握住了一個杯子;霍旭青  壓住了桌子,並抓住了調味架和裝飾用的花瓶;王佑鑫則托住了將要墜地的煙灰缸,在  賀羲平被喝令不准動時,又伸臂捧住了盆栽。

  三人同聲喘了一口氣。

  ***

  一個賀羲平,就夠吸引人們的注意了;加上水柔的俊男美女組合,可說是相當醒目  ;再多了霍旭青他們的參與,此風儀秀整的四人幫,更是眾生矚望的焦點。然後經賀羲  平剛剛那麼七手八腳的攪和,縱使他們不想惹人話題,恐怕也很困難。

  賀羲平現在坐妥了。

  他雙腳併攏,手與肩齊平放在膝上,微垂著頭,全部向上卷的鬈發,有幾撮往外翹  ,淳樸的玉容滲著殷紅,那模樣儼然做錯事情的小學生,正戰戰兢兢地等候老師的責罰  。

  「別拘束。」霍旭青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幸會,我是霍旭青,我們是水柔……  」

  「哦——」一直止不住笑的王佑鑫,怪腔怪調地截斷他的話,抓著賀「颱風」

  的手猛握。「我想起來啦,你不就是水柔『常提』的那個醫學博士嗎?真是久仰大  名,在下王佑鑫,我們是她的『好』朋友。」

  「喂。」又來了,她不過才向他們提及一次。

  王佑鑫的暗喻她會不懂嗎?可惜他白費心機,想要引起賀羲平的妒意,等她和他有  什麼以後再說吧。

  慢著,她為何這麼想?她在期待什麼?她認為她和他……會有「什麼」嗎?

  「我的名字……很普通,不……不算……『大』名。」那廂賀羲平則不知現場已暗  波洶湧,猶自愣頭愣腦地說道。

  「你這小子有意思,我喜歡。」王佑鑫先是傻眼,按著就像好兄弟般地拍著他的肩  膀大笑。

  「謝……謝。」賀羲平連嗆了好幾口水,一時受寵若驚,瞬間紅了顏。

  「別嚇著人家。」水柔忍不住為他出頭。

  「別嚇著人家。」王佑鑫頑皮地細著嗓門模仿她,還一臉嘲訕地比著蓮花指,倚在  賀羲平的肩翼。

  「噫!」賀羲平駭異地往座位內猛退,他側眸瞄著王佑鑫,不懂他怎麼突然變這樣  ?

  「你的工作危險性應該不大吧?」霍旭青驀地間。水柔可是他們的寶,當初他們便  是害怕水柔的法醫工作會有凶險,才紛紛要她辭職,故他不願她日後得成天操心老公的  安危。

  「不……」賀羲平搖頭。他將要擔任的職務,只負責現場的搜證和屍體的解剖分析  ,面對嫌犯和抓人是警察的事,所以應該沒什麼危險。

  「你結婚了嗎?有沒有女朋友?」王佑鑫不待他說完,便繼續間。

  「鑫——」水柔出聲警告。

  「沒……」賀羲平又搖頭,但一樣是嘴才張,發言權便被搶走。

  「很好。」王佑鑫眉飛色舞。「你喜歡小孩嗎?婚後會常待在家嗎?有無不良嗜好  ?家裡有哪些人?父母兄弟姊妹好不好相處?」

  「呃……」一下那麼多問號,賀羲平不知從何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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