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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星葶 「公子,我家相公不認識你,你肯定是認錯人了。」賈珍珠代替阿牛發言。 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李民好奇地抬起頭來,他想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將他的爺迷得神魂顛倒,連家也不想回。 當他看清那女人的長相時,他的心情不能用大失所望來形容,他簡直快要吐血了。 他原本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國色天香,怎樣也沒料到,會是個比在爺身邊打雜的丫鬟都還不如的女人。 先別提她的臉蛋,光是那個身材,爺就會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這時,李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起身和阿牛平視,仔細地瞧了他一遍。 這人和爺簡直是一模一樣,就算是孿生子也沒這麼的相似;而且,爺連兄弟姐妹都沒有,更不可能有孿生兄弟。 這人和爺那麼相像,他應該不會認錯人才是,可一看見旁邊的賈珍珠,他又信心全失。 「不知這位公子貴姓大名?」李民想要和他攀談,聽他的聲音再作打算。 「我家相公叫阿牛!」賈珍珠替阿牛回答。 阿牛!他的爺絕不會忍受這麼低俗的名字加在他身上。 起初,李民已經大失所望,因為他覺得自己認錯人;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決定要問姓。 布這個姓氏並不多見,若他也是姓布的話,那就有可能了。 「那這位阿牛哥姓什麼?」 「姓什麼啊?」李民的這個問題可難倒賈珍珠了。 那時替他取名字時沒有想那麼多,忘了阿牛的姓,這下經由人家提醒,賈珍珠才驚覺事態嚴重;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該姓什麼。 「阿牛,你姓什麼啊?」她詢問阿牛。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怎樣可能記得我姓什麼。」 「你再想想啊!」 「我連名字都是你取的,我怎樣想得起自己的姓氏。」阿牛提醒她。 「對喔!」賈珍珠這才想起來。「那怎樣辦?我肚子裡的孩子將來要姓什麼啊?難不成跟我姓賈嗎?」 阿牛又不是讓她招贅的,孩子跟著她的姓會非常奇怪。 李民沒想到阿牛的聲音會那麼像他主子的,再加上他們之間的對話,阿牛是布青雲的可能性大增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什麼事都不記得,像是失憶一般。 現在只要能證實阿牛就是他的主子布青雲,那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連她肚子裡的孩子要姓什麼都不是難題。 「爺,你真的是我的爺。」李民揪住阿牛的手臂激動地說。 失憶又何妨,只要他活著,那他就有恢復記憶的一天。 「你認錯人了!」阿牛急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李民哪肯放人,他現在恨不得能帶他回開封去見老夫人,因為只有老夫人能夠確定這人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我家相公說不認識你,你快放手。」賈珍珠要將他們兩人分離。 「你滾!你別插手!」 李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賈珍珠的存在,他出手推了她一把,害她一時失去平衡地往後倒;幸好小蓮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見李民動手推賈珍珠,阿牛可火了,他的蠻性一時控制不住,甩了李民一巴掌,還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掌。 阿牛的這兩掌並沒有打傷習武的李民,他只是驚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爺會為這樣的女人而出手打他。 「珍珠,你要不要緊?」阿牛現下眼裡只有賈珍珠的存在,怕她會傷著身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沒事!」賈珍珠要他放心。 親眼目睹賈珍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李民一時無法接受。 他的爺是不會為了一名女人如此著迷的! 「這個惡霸動手傷人、欺負人啊!各位鄉親,你們得為珍珠評評理,為他們討回公道,把這樣的人趕出咱們揚州。」 小蓮放聲大喊,為的就是要爭取眾人的力量,好來對抗這個莫名其妙動手推人的惡霸。 一時之間,眾人受了小蓮的鼓動,個個情緒高張,將李民給團團圍住。 趁著場面大亂,小蓮要阿牛和賈珍珠快點離開,他們再不走的話,她怕那人不知又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李民像只過街的老鼠般人人喊打,他慌得逃命要緊,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見他逃跑了,眾人還是追著他不放,不過李民使出了輕功,幾個起落就甩離他們的糾纏。 既然知道布青雲在揚州城出沒,李民就在城內守株待兔,雖然布青雲此刻想不起自己的身份,可他是不會放棄的。 再來,那個害他被追打的女人百分之百認識布青雲,所以,他就躲在一旁監視她。 這樣枯等了幾日,他終於等到小蓮去找賈珍珠的時機,也因此得知他們現下的住所。 看到這簡陋的茅草屋,他不敢相信他的爺竟然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地方。 布雲莊光是假山流水的造景都比這茅屋大,這破茅屋甚至不及澡堂裡的池子來得大。 他躲在一旁看他們相處的情形,他簡直傻眼了。 這女人不但盡其所能地指使他的爺做事,還將一切的苦役全丟給他;舉凡挑水、洗衣、上山摘菜、採藥和劈柴,這些粗活全交給了他。 在李民的心中,他對賈珍珠的評價是越來越差了。 他只相信他所看見的,殊不知這一切全是阿牛自願的。 挑水的工作自他跟了賈珍珠後就自動自發地一肩挑起,賈珍珠根本沒有逼他做。 他怕她洗衣時會滑倒,所以,他不讓她去溪邊,堅持衣服都由他洗。 上山摘菜、採藥這事原本是兩人一起做的,可他怕凹凸不平的山地會害賈珍珠跌倒,所以他也不准她做。 再來劈柴是粗重的工作,他一個大男人理所當然要做。 只要賈珍珠乖乖地在家休息,阿牛就會做得非常快樂,一點也不以為苦。 李民看了是既心疼又不捨,恨不得馬上將布青雲帶回去;可是他一想到那天在城裡發生的事,他忍住想再等等,待有適合的時機再出現。 不過,為免布老夫人擔心爺的下落,他早就修函一封,遺人快馬加鞭的送去給布老夫人;而她甚至不顧自己年邁,打算親自來帶布青雲回莊。 這樣也好,等到老夫人來確認過後,就知道他有沒有認錯人了。 「阿牛,你挑個水怎樣挑這麼久啊?」 聽到賈珍珠像是怒吼的聲音,李民不悅地皺眉。 「我捉了一條魚給你補身子,才會遲些回來。」阿牛滿懷歉意地把木桶裡的魚捉起來給賈珍珠看。 「你喔!」她真不知要責備他還是感謝他。 「以後我不敢再遲歸了!」讓賈珍珠擔心是他的不對,他不會再犯了。 李民實在搞不懂,爺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不懂溫柔、又沒有才貌的女人,而且還對她百依百順。 昔日在開封,開封第一美人楚依依老是賴著爺,甚至還願意將她的終生許給爺;但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眼中無視她的存在,怎樣現在會這麼重視這個胖女人? 美人楚依依和這個醜八怪相比,就算是瞎子也會選擇美人。 李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心裡想到的都是賈珍珠的壞處,完全沒有去細想她怒吼背後的真正意思。 其實,她是因為擔心阿牛會在挑水時出意外,所以一見晚歸的他出現,口氣難免就無法控制。 她的心思別人不懂沒關係,阿牛懂就行了。 第六章 「阿牛,你可要小心點啊!」賈珍珠在樹下叮嚀著。 她今天早上眼皮直跳,好像有事情要發生;再加上阿牛今日要砍柴,她的心更加不安,執意要跟來。 阿牛拗不過賈珍珠的固執,只好將她帶在身邊,無時無刻都在擔心她的安危,生怕她會不小心絆到盤結的樹根而摔倒。 「你退到一旁去,別讓掉下的樹枝傷到你。」他囑附地說。 「我知道!」聽到他的話,為了不讓他擔心,她乖乖地退離。 雖然砍樹枝這事阿牛早已駕輕就熟,但賈珍珠還是會擔憂,畢竟他現在是她的支柱,她不敢想像失去他的日子會變成怎樣。 她緊張的雙手交握,不停地在心中祈禱,雙眸直直地盯住努力砍柴的阿牛不放。 為阿牛擔心的人可不只賈珍珠,偷偷跟在後頭的李民看到眼前的一切,差點沒暈過去。 他不敢相信,爺這麼在乎她,她對爺不好就算了,她竟然狠心讓爺做這種危險的事,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這女人真狠心,不知她的心是不是鐵打的。 越想越氣,李民無法再旁觀下去,在怒火攻心之下,他衝到賈珍珠的身邊。 「你這個女人,怎樣能讓爺做這麼危險的事?」他責備地說。 李民無預警地突然現身,令賈珍珠嚇著了。 「你……」他怎樣會出現?她滿腹的疑惑。 他們為了躲開這莫名其妙的人,已經盡量不上市集,沒想到他還是找到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