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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莫璃 「無顏?」他指了指那張畫。「看樣子不像啊,如果那樣稱無顏,那全天下真正無顏的女人不就都要投井自盡了?」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隨意拿起宣紙蓋在畫上。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他又聳肩。「沒事啊,閒著無聊來你這兒坐坐嘛,順便看看嫂夫人啊……對了,怎麼一直不見嫂夫人呢,該叫她出來見客了。」 任無懷瞇起眼。「夠了,我沒力氣和你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會沒事來找我的。」 「不愧是哥兒們,知道我的來意。」男子從繡工精細的袖口裡抽出一卷獸皮往任無懷這邊扔。 任無懷接住獸皮卷後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這東西很重要,我要你好好保存它,我相信放在你這裡是最安全的。」男子突地收起善良無害的笑容,嚴謹地看著他。「如果它不見了,管我們是不是哥兒們,都是死罪難逃。」 「這麼嚴重?」他瞧見獸皮上頭有塊焦黑的戳印,那印記他再熟悉不過,是當今聖上專有的戳印,他扯眉看著男子。「這是……」 男子聳聳肩,漠不在乎地道。「那也沒什麼,不過是張聖旨罷了。」 「聖旨?!」他猛搖頭,舉手就想將獸皮卷扔還給男子。「我不淌莫名奇妙的渾水。」 「你敢扔回來試試看,我馬上對外宣稱你叛變,勾結大王爺想謀朝篡位。」 任無懷恨得牙癢癢的。「兀官濤。」 兀宮濤慵懶地伸腰打哈欠。 「你就成全成全我吧,皇帝的位子我坐不了,那麼大的位子需要大屁股的人來坐,我嘛,就敬謝不銘了,我只想專心當我的王爺,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你先告訴我,這張聖旨是怎麼來的。」他不想死得莫名奇妙。 「嗯……不……不就……偷來的嘛。」 「偷來的?!」他發現他快暈厥了。任無懷扶著額際搖頭。「兀官濤,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給我找麻煩?」 「等父皇將位子正式傳給別人時。」 兀官濤的話令任無懷產生懷疑,他狐疑地瞇眼問。 「這張聖旨裡頭寫的是接位人選?」看見兀官濤點頭,他又繼續問。 「裡頭的人選,不會好死不死剛好是你這位不想繼承麻煩事的人?」 兀官濤不情願地呶呶嘴點頭。 呵哈,這下子真相大白! 「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有擔當?」任誰都知道,聖上所有子嗣裡就只有兀官濤才有資格承接帝位,其他皇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有的只會浸淫享樂,還有的更是殘暴不仁,如果國家讓這些人接手,不知道會搞得多生靈塗炭。 「呵呵,你少當說客。」兀官濤一副敬而遠之的乾笑。「要我變得有擔當是嗎?行。只要位子有人繼承。」 那不是白搭的嗎! 兀官濤見任無懷還要再說什麼,連忙轉移話題,指著被宣紙覆蓋住的畫問:「那上頭的女子是誰?既然你娶的是無顏女,那麼就不可能是上頭繪的女子噦。」 「她不是,但我希望她是。」 兀官濤輕笑一聲。「原來你也是多情種子……不對,說得好聽點是多情種子,難聽明白點就是以貌取人。」 任無懷閉上眼高舉握拳的手。「你、給、我、閉、嘴!」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後悔你成親那天,為什麼我要跑到湖州去,讓我少了親眼目睹嫂夫人的光采……不過沒關係,我今天登門拜訪的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看看嫂夫人,你要不要請她出來見客呀?」兀宮濤依舊不怕死地說道。 「兀官濤,如果你不怕我將這道聖旨扔回聖上的桌案上去的話,你就給我閉上嘴。」要不是和他一同長大,共過患難,誰敢這麼對他說話,甚至是警告他。 兀官濤擺擺兩手。「你與徐翩翩相處的如何?雖然人家沒有像天仙般優雅美麗,但大戶人家的女兒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臉毀了但心沒毀就好了。」 他冷笑。「只可惜,她不止臉毀了,連心也是壞的。如果有機會,我會休了她。」 兀官濤搖搖頭。「你太狠了吧。」 「我狠?請問徐家在徐翩翩毀容、徐家家道中落後才逼婚,他們就不狠了?」殘忍的笑容堆積在臉上,凍成一層霜。 ☆ ☆ ☆ ☆ ☆ ☆ ☆ ☆ ☆ ☆ ☆ ☆ ☆ ☆ 「還是找不到?!」 一塊碎木朝小廝臉上飛來,他機警地頭一偏雖然閃過碎木,但臉頰還是不免被劃過一道口子,鮮紅血珠在裂口處沁出,他可憐兮兮地撫著臉頰扁嘴,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總管恭敬地站在桌旁,端起托盤上的茶,任無懷接過它,以杯蓋撥了撥冒蒸氣的茶面。 「已經派人在府裡上上下下全找過、問過了,但就是沒人見過扁羽小姐。」 「不可能。」她是真真實實的人,不可能會憑空消失!他的的確確見過她,摸過她,日日夜夜坐在床邊看著她入睡,她不可能不見的! 「少爺……」 他激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總管,再去找一次,全府上上下下全都要問過,她生著病能跑到哪裡去?她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個府第而已,怎麼會找不到?」 「是,我再派多一點人找看看。」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任無懷忽然抬起頭,一把怒火在他眼間熊熊燃燒,他猛然起身往外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看見他暴怒的情,紛紛閃得遠遠地,就怕他的怒火掃到。 毫無預警,沒有任何通報知會,他忿然推開兩扇門,帶著整團的怒氣進入這間他第二次進入的屋子,見那位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妻子。 「我說過的話你還是沒聽清楚嗎!」 原本站在窗前觀賞窗外景色的翩闞,被他嚇著,撫著胸口轉過身就看見他正怒瞪著她,那雙令她感到心慌意亂的眼眸,褪去了溫柔只剩給「徐翩翩」的鄙棄、厭惡。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話還沒說完,手臂便被他抓住反折,她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你放開我——好痛!」她想扳開他的手,但他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把她交出來。」他齜牙咧嘴的模樣令人膽顫。他手一拗,她的手角度更加傾斜,使得她整個人只能踮起腳尖,盡量讓自己的手臂姿式不要太過拗折。 「交什麼……」 「扁羽。」他深吸口氣。「我已經和你說得非常清楚了,結果你還是不願意將她交出來。」他火氣已經在爆發邊緣,很有可能在下一瞬間使力將她的手折斷,反正他不在乎。「我不在乎折斷你這隻手,老實說,為了扁羽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任無懷心裡一震。 為了扁羽,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他從未去細想過自己的感情,只記得那天在傘面亭外看見她,那驚為天人,心狠狠被撞了一下的感覺。 初被她的容貌吸引,但見她轉身匆匆逃離時他竟然備覺失落,想抓住她,將她緊緊鎖在身邊! 遍尋不著她的跡影,他失落;找著卻發覺她的身體變得病弱,彷彿風稍一吹她就會吹跑,然後又不見了。他不容許她再次從眼前消失,他要緊緊抱住她,一輩子! 對於任無懷的話,翩翩只能用悲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扁羽」與徐翩翩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她卻必須與自己爭寵。身為他的正妻,他不屑一顧;但為奴,他卻眷戀如此。 如果他知道,在他心中兩個不同樣的人其實是同一人時,他會有什麼反應? 「在你的心裡,就只有她的存在?」她苦笑。「我這個才拜堂沒多久的正妻呢?你又將我置於何地?」 他大大地冷笑一聲,粗魯地放開她的手,她一時無法平衡,整個人便往後倒去,撞上了後椅子的扶手,她疼得撫著後腰,閉上眼忍受陣陣傳來的刺痛,臉色、唇瓣都轉為蒼白。 他知道,卻視而不見。 「光依你剛剛那番話我就能休了你……」 她驚愕地看著他,卻只看見他殘忍的笑。 「但是我不會這麼便宜你,要休了你的方法有很多種,我不會讓你這麼好過。背個「妒」的罪名離開,頂多讓你冠上一個妒婦之名而已,這對你來說太便宜了。」他勾出一張圓凳坐下,這才第一次清楚地環顧屬於他的新房。 大大的字觸目驚心地仍舊貼滿各座傢俱,就連床都還是刺目的火紅色,梳妝台上放置了女人的胭脂水粉等等,他的眼光被桌上的上等黑檀木盒所吸引,裡頭放著大小不一的線球,還有一個鋪著布的圓盤在裡頭,布上正繡著一株梅……他有些訝異,像他的三個娘親都是不刺繡的,家裡的繡織品都是用銀兩買來,而這不是大戶人家的生活方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