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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月皎    


  他是屈服於惡勢力之下啊,前有凌津津,後有高月欣,前後夾攻之下,他哪能不捨命陪君子,放棄外頭那些自願投懷送抱的辣美眉。

  韓槊樵瞇著眼判斷他的說辭,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卻又抓不到關鍵之處,剛才稍稍降溫的醋意,似乎又回鍋沸騰。

  對於他們這種團隊合作默契,他很難不生疑惑,尤其岳風揚又不是同志圈中的人,為何他們能逃過現代社會氾濫成災的辦公室戀情?

  「那津津的苦難何時能了?她這幾天累壞了。」韓槊樵的語氣中夾雜了幾許埋怨。

  為了不增加愛妻的勞累,他除了當床墊和抱枕之外,別的都不敢做。

  這對他可是莫大的考驗,而凌津津似乎還嫌他的折磨不夠,不時地像隻貓兒在他身上輕輕磨蹭,他們家的床墊至今沒燒起來,已經是奇跡了。

  聽出他的煩惱,岳風揚不但沒有報以同情,相反的,還笑得很樂。

  雖然他們正值新婚燕爾,可是也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幸福,忽略身旁其他孤家寡人的感受。

  「放心,只要發表會過後,起碼有三個月的時間休息,夠你們溫存了。」

  而三個月之後,這種日子還得重複一次,已經算不錯了,每年兩次的發表會,準備期縮短成每次三個月,起碼還留了半年讓人喘口氣,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最慘的還不是他呢!

  凌津津雖然不好搞,倒也不讓人擔心,可是面對另一個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老有驚世之舉的高月欣,心臟不強都不行。

  尤其是她現在挺著一個大肚子,卻仍不改狂野的行事作風,已經讓她的老公向南鵬長出不少白髮,連帶著他也跟著不好過。

  一思及此,岳風揚不得不為自己哀歎幾句,他為他們夫妻犧牲重大,卻落得裡外不是人的下場,嫌棄他的不單單是高月欣,還有她那個堪稱緊張大師的丈夫。

  夾在這對夫妻之間是他的無奈,現在他只能祈禱另一對別再來參一腳,他可沒多餘的心力了。

  「她們一定得這麼忙嗎?」光是在一旁看韓槊樵都嫌累。

  製作室說大不大,也有百來坪左右,但是眼前所能看到的每一塊地方,全讓布料、假人所佔據,只空出幾條勉強容一人行走的通道,而所有員工便在這狹窄的空間裡穿梭來去。

  「這還算普通而已。」岳風揚以過來人的語氣說道:「越近發表日期,只會越混亂,到時候這裡幾乎和爆炸現場有得比,要從中找一塊可以立足的地方都很難。」

  換言之,到那時他們的存在等同於大型圾垃,被丟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只要還能見到一塊平坦之地,就算只有腳掌般大小,也會被拿來放置模型或布匹。

  聽岳風揚這麼一說,韓槊樵忍不住要擔憂,現在的情況已經讓凌津津累得快不成人形,再持續下去,她八成會過勞而死。

  想著想著,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將她一把扛上肩,帶回家鎖起來,直到他認為休息夠了為止。

  「不過,你也別認為你能閒著,我相信不久後你也要開始忙碌了。」岳風揚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

  他似乎知悉了什麼有趣的秘密,準備要好好取悅自己一番。

  韓槊樵瞧著岳風揚那張近乎完美的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恨不得往他的俊臉揍上一拳,順道抹去他那不懷好意的微笑。

  「這件事嚴格說起來和你沒關係,是有關津津的。你瞧津津已經忙得團團轉了,你還希望有外務加諸在她身上嗎?」岳風揚完全沒感受到危機,還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要就明明白白說出來,否則就給我吞回肚裡去。」韓槊樵將指關節弄得喀喀作響,威脅意味昭然若揭。

  這種時候再耍白癡,就是自找死路,岳風揚立時識時務地高舉雙手投降。

  「拜託,大家都是知識份子,別動不動就用暴力解決。」現在若是發生辦公室喋血事件,八成沒有人會伸手馳援,他還是明哲保身要緊。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可得先提醒你,凌媚媚已經回來了,而且她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狂call津津。勸你晚上最好把手機關機,室內電話也別忘了,不然以她牛皮糖的性子,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最近幾日只要凌津津的手機鈴聲高唱「最近比較煩」,誰都不願意代她接起,因為線路的另一端絕對是麻煩。

  「可惡!」光是聽到凌媚媚的名字,就讓韓槊樵失去風度地詛咒出聲,他還以為能和津津多過一些寧靜的日子,誰知大麻煩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而且,現在的情況可比以前更加棘手。

  「她是很可惡沒錯。」岳風揚同意他的說法,「她還不知道津津和風采的關係,所以還能擋她一陣子,但是難保她失去耐心之後,不會殺到津津的住處去。」

  想到有可能大門一開,便見到凌媚媚那張如催命符的臉,韓槊樵當下決定非搬家不可,不管津津要怎麼抗議都成,只有搬得遠遠的,別再讓他看到凌媚媚的臉,他才能安下心。

  凌媚媚,絕對是麻煩的代名詞。

  第8章(1)

  說凌媚媚是麻煩,還真是小覷了她的能耐,她簡直是災難的化身。

  當她出現在校園裡,當場誘得許多荷爾蒙作祟的小伙子蠢蠢欲動,鬧得整個校園沸沸揚揚。

  韓槊樵終於被商學院院長叫進了辦公室裡訓話,好像他是個惹禍的大一新生。

  院長房笠造也不想如此,他好歹也和韓槊樵的老爸有著同窗之誼,眼前卓爾不凡的年輕人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想當年這小子也曾經是他的門下高徒,他對他可有不小的期望呢。

  學術圈裡雖然比較單純,卻也是大社會裡的一個小社會,該有的鉤心鬥角也從來沒少過。

  原本韓槊樵的外貌不修邊幅,即使他的課上得再生動有趣,也只能維持三分之二滿的狀態,這在校園中不算異數,他的存在並不會威脅到其他人的晉陞之途。

  但是現在他的課堂堂爆滿不說,去的多是別有用心的女學生,他的支持度迅速地竄升,引得許多人眼紅,就怕原本不是對手的他,會踩著自己的頭往上高昇。

  流言蜚語多得幾乎快要把商學院給淹沒了,幾次的校務會議,談論的話題也總在他身上繞。

  不斷有人在背後放風聲,說他今天的教職是憑藉關係,走後門得來的。

  看來韓槊樵這一次是在劫難逃,已經有不少人準備把他掃地出門,不管有沒有正當的理由。

  再加上凌媚媚來學校這麼一鬧,要求他離開的聲浪大到連他這把老骨頭也招架不住,他實在不敢想像若讓他留下來,會再出什麼樣的亂子。

  「你能說明現在是什麼狀況嗎?身為你的上司、老師、世伯,我應該有過問的資格。」

  韓槊樵維持一貫作風,不願將自身的私事攤在外人面前。「不論教授聽到什麼,都不是真的。」

  這個拒絕像一把鐵鎚,狠力地擊打在房笠造的頭上,若不是剛完成的健康報告中,說明他的身體比條牛還健康,他可能會以為這是中風的前兆。

  「我只想知道,那位凌媚媚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因為連你爸爸都被驚動,打電話來問我。」再祭出一道金牌,非逼韓槊樵說實話不可。

  這個答案可不只他好奇,門外幾百個女人也想知道。

  說不定這個時候,正有人貼在門上偷聽也不一定。

  一想到這兒,房笠造忍不住起身上前,開門查探個究竟。

  門外只有一個助理,正埋頭在電腦前努力做著分析,似乎連他的出現也沒有察覺,他這才安心地合上門。

  「本來你爸媽就不贊同你來教書,如果不是我打包票,說這裡可以給你一個驗證所學的機會,他們寧可你回去掌理家業。」

  房笠造忽然發現,自己很有機會成為過街老鼠,被老朋友追著打。

  韓家兩夫妻老喊著要退休,去過過優閒寧靜、含飴弄孫的日子,讓他好生羨慕。

  韓家兩老肯讓兒子來大學教書,也是他這個老朋友一力承擔、保證的結果,如今卻捅出這麼大的樓子,惹出這麼大的風波,教他如何向老友交代?

  「凌媚媚是李家堂的未婚妻,我沒興趣橫刀奪愛找麻煩。」看著老教授眉間的紋路,韓槊樵大發慈悲地告訴他實話。

  誰教他以前也吃過師母不少好菜。

  三星級名廚的手藝是好得沒得挑剔,但總是少了媽媽的味道;而他自己的媽難得下廚房,能端得上檯面的就是蛋炒飯、飯炒蛋,再多也沒有了。若不是憑著關係,吃過師母的家常菜,他真要以為世界上的母親都和他的母親一樣。

  就衝著這一份感情,他不忍心讓老教授為難。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房笠造坦率地說道:「以前你看起來像個流浪漢,沒有女人緣,我們可以體諒;可是現在你比那些小女生崇拜的偶像明星還要迷人,是不是可以考慮讓自己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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