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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月皎    


  這時她突然有所覺悟,她是陷入了難以脫困的網中了,但若守在中心的噬人蜘蛛是余嘉琛,她只怕也會心甘情願的成為他口中的獵物。

  她和裴艾四目交接,一個是無怨無悔付出,一個眼帶瞭然的同情,彼此都有了共識:這局不定也不行了。

  正想提議去好好的大吃大喝,將所有未能出口的挫折發洩殆盡,但是這時卻讓楚月涵聽到了一道寧可這一輩子別再聽見的聲音。

  洪文定在她們身後跟監了些許時候,一直不敢靠得太近,卻又想聽聽她們的話題。

  原本在這種開放的空間他可以再靠近些以利蒐集消息。

  但是一個大男人在嬰兒區裡什麼也不買,鬼鬼祟祟的模樣會讓人有病態的懷疑,於是他只好提早在她們面前現身。

  這或許也不失為奇襲之術。

  這個女人在他的計謀裡所佔有的地位,也許能再往上提升,若他再次自余嘉琛手上搶走他的女人,定能讓他抓狂。

  「楚小姐來採買嬰兒用品,難不成……」他的眼光不正經地往楚月涵平坦的小腹看去。

  這女人太過高挑瘦削,不合他的胃口,他所中意的女人要豐滿有料、軟綿綿的觸感才成,和林郁鵑相較之下她便略遜一籌。

  對他令人厭惡的眼神,楚月涵不客氣地回敬以厭惡的目光。

  「那先生出現在此,難不成是你的外婆又有了?」外面的老婆!楚月涵在心裡補充。

  自從知曉他和余嘉琛所牽扯的恩怨,她著實花了些心神去蒐集有關他的資料。但不打探還好,一探之下不禁令她嚇了一跳;得知他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胚子後,她便對任羽鈴有著無限同情。

  有這種老公還不如沒有,她想不通怎會有女人看上這種沒內涵的男人,而且還是兩個以上。

  平白遭到數落,洪文定的臉色刷地泛青,但嘴角卻仍不忘裝腔作勢地往上揚。

  「楚小姐真是愛說笑,我的外婆早已經過世,怎麼可能用得上這些東西。」洪文定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女人還真是牙尖嘴利,說話不留情面,等將來落在自己手上,他一定會讓她後悔今天如此待他。

  聽聞他照字面解釋,不只是楚月涵和裴艾,連專櫃小姐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尤其是裴艾,她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樓層。

  「先生,外婆不是你家裡的,是在你家外面的,說白一點,就是小老婆的意思。」裴艾故意用響亮的聲音解釋,讓沒來得及參與的人都能快速地進入狀況,一同取笑。並非她為人苛刻,而是她看得出來這人是來找麻煩的。

  他的目標是誰?是楚月涵?還是她?抑或是在場的某一個人?

  這個人的眼睛就像一條蛇一樣,冷酷且精於算計,在他出口所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有其意義。

  這一次被人當面羞辱,洪文定一張俊臉氣憤得漲成了豬肝紅,他若倒地不起,不會有人誤會原因。

  「這位小姐真幽默。」他訕訕然地說道。

  但是,他的心裡卻不這麼想,雙手緊握成拳,恨不能將裴艾的頸子掐在其中硬生生折斷,方能消他心頭之恨。

  「有事嗎?」楚月涵見場面已然失序,連忙出面打圓場。

  她一點也不樂意見到洪文定,令人汗顏的是,主要原因居然是想忠於余嘉琛。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今天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目的,只是她還不能瞭解他所圖的是什麼。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些事。」他故意將「你」字說得重些,希望裴艾能有自知之明別再瞎攪和下去。

  他的藉口令楚月涵挑高了眉,她忍不住看向裴艾,見她也是一樣的反應,證明她並非聽力反常。

  「既然如此,想必你不反對我找羽鈴出來作陪,她是你的妻子應當有此權利。」他還真是想得美。

  楚月涵不難想像,他所謂的安靜地方最終會導向何處,她對他可說是知之甚詳,這男人沒有節操觀念,若是不如他的意,他會不惜以暴力相向,達到他所要的目的。

  「我只是想警告你小心一個男人,余嘉琛他不是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充其量不過是個衣冠禽獸。」他毫無保留地將恨意表達出來。

  看在外人耳中,他就好像搶不過別人而出言耍賴的孩子,令人覺得荒謬。

  一隻土狠指著獅子罵殘酷!?楚月涵不禁憶起前些天和余天忍看Discovery頻道時,野生動物在非洲大陸求生的畫面。

  在她看來,想求生得要各憑本事,而洪文定以這種手段傷害過余嘉琛,現在卻反過來指責他的不是,實在太過可笑。

  「人本來就是動物之一,穿著衣服自然稱作衣冠禽獸。」楚月涵一竿子將所有人全囊括在其中,不讓洪文定占任何便宜。

  對這種人不必太過客氣,給他三分顏色便人五人六地跩了起來,他實在沒有自知之明,除卻任羽鈴所帶來的名氣,他不過也只有一個臭皮囊,沒啥了不起,還真當自己是不可一世的重要人物。

  不想和這種人多費唇舌,說到底他也不過活在自己的象牙塔中,看不清現實真相的愚者。

  拉過裴艾便想離開,楚月涵對眼前這男人敬謝不敏。

  第8章(2)

  「難道你不想聽聽余嘉琛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是你不敢聽?」洪文定見她不落入陷阱,急忙使出激將法。

  今天要是讓楚月涵一個人獨自面對他,或許還能有一些些作用,但是眼下只會讓她更加的火大。

  「與其在背後傷人,你乾脆將事情說給八卦雜誌聽,也許還能讓你賺得幾塊錢的酬勞,請個好律師等著讓琛告到你破產。」楚月涵受不了他的糾纏,克制不住火氣地對他怒言相向。

  要是有哪一家雜誌敢登這種擺明了就是子虛烏有的謠言,便等著挨告吧!

  「你……」

  洪文定伸出手指住楚月涵的鼻尖,他不敢相信有人會不忌於他的後台,給他下不了台,她當真是活膩了,自找死路。

  他臉頰上的神經不住地抽動,說明了他有多氣憤。讓在場的人十分明白,這人是有仇必報的個性。

  看著他悻悻然拂袖離去的背影,裴艾禁不住一陣烏雲襲上心頭,泛起不祥的預感。

  「答應我,你會小心背後。這種人是不會講究什麼運動家精神,他們最擅長的是在背後放冷箭。」裴艾諄諄告誡。

  狐狸即使披上羊皮,還是有著尖牙利爪,足以置人於死地。

  「我會的。」楚月涵的背脊也不自覺地竄上一陣寒意。

  適才的反擊的確大快人心,但對方是小人,她隨時都得防範從四面八方可能出現的攻擊。

  楚月涵在百貨公司與洪文定交鋒的消息迅速地傳了開來,即使當事人十分低調,但在場的還有別人,他們並不在意當事者的想法,尤其是落荒而逃的洪文定。

  楚月涵並未告知余嘉琛,反而讓他由高爾夫球友的口中得知,更加令他火冒三丈。

  深夜回到家,他立即將她拎進了自己房中進行審問。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洪文定找上了你?」他額上的青筋爆凸,足見怒火之高張。

  就是知道他會有如此的反應,楚月涵才不想讓他知曉,否則依他的脾氣,怕不找上門去來個血賤五步的決鬥。為的並非愛她,而是男人地盤心結在作祟。

  「嚴格說來,不是我而是我們,當時還有裴艾在場。」她故作輕鬆的讓他明白她當時不是只有一個人。

  這一招勝之不武,但可保她不被吼聾了耳朵。

  余嘉琛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自覺地開始搖晃著她,希望能將些許的危機意識搖進她的腦袋裡。

  「他的手段骯髒到才不管你是否無辜,只要能讓我顏面無光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去做。」

  每說一個字他就搖她一下,待他的話一說完,楚月涵的腦子暈得直想吐。

  想到她曾經暴露在危機之下,他忍不住將她帶入懷裡緊緊抱住,讓她溫暖柔軟的嬌軀帶給他安心感。

  「你不要小看了洪文定,光瞧他至今仍不能讓任家踢出門外,便該對他的能耐有所瞭解。」余嘉琛在她的頭頂輕喃。

  他可以不為林郁鷃的事找洪文定報仇,是因為他對林郁鷃早已無情分可言,但是他若將目標轉至楚月涵身上,自己是絕不可能讓這事善了的。

  她對所有事都能輕慢以對,唯獨對洪文定不成。這人手段卑劣,為了達到目的,再骯髒的手段也使得出來。

  「你別讓自己再暴露在危險之下,我……我會擔心的。」余嘉琛將到了嘴邊的「愛」字吞了回去。

  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將話說出口,誰也不能懷疑他的用心,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說不出口。

  「在大庭廣眾之下諒他還不敢對我怎麼樣。」楚月涵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卻是害怕得頻頻發顫。

  這種反應她不敢讓余嘉琛知曉,會掀起大亂子的。她不想成為那個令他抓狂的導火線,雖說這樣可以滿足她的女性自尊,可是後果卻非她所能承擔,萬一他或余天忍有個意外,她會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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