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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岳靖    


  「真的?」佟爾傑激動地問道。

  「沒錯!」凌清放下長腿,大掌撐著桌面傾身往前,以極低沉、魔魅的聲音對佟爾  傑說。

  佟爾傑雙眼一亮,語氣激昂興奮地說:「那麼,關於在普林斯頓的一切你也都想起  來了!」

  「這正是我要請教你的,佟先生!」凌清突然用冰冷客氣的態度對他說。

  「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部分的記憶,你仍沒想起!」佟爾傑對於他突然轉變的態度  ,深感不解。

  「不是沒想起,只是這部份不曾是我的記憶!」凌清冷冷地說道。

  「不曾!」佟爾傑偏頭深思,有些不耐地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我凌清——劍橋大學雙博士畢業,根本不是普林斯頓醫學院的高材生!所以……  請問你到底是誰?佟先生?」凌清一字字清楚他說道,眼神隨字逐句的冷冽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我不管你離開普林斯頓後,到底到哪兒又修了博士、碩士,不過你  確實是普林斯頓的醫學天才凌清!很顯然,你的記憶井未全然恢復!」佟爾傑對於他莫  名其妙的言辭感到好笑與洩氣,好笑的是他眼神中的猜疑,洩氣的是他並未全然復原。

  「好吧!既然你今天已經來了,我就再開給你另一種藥,這是最後一階段的治療了  ,保證你的記憶全恢復後,普林斯頓也『離你不遠了』!」佟爾傑站起身,行至櫃子前  ,拿出一小瓶的藥錠,走回凌清眼前。

  凌清看了看他手上的藥,輕狂地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變啥把戲!不過,  我遲早會查出你的身份的,至於這藥,你留著自個兒吃吧!」語畢,他站起身,邁開大  步離開佟爾傑的辦公室。

  望著凌清倨傲的背影,佟爾傑皺眉收緊拳,將藥罐緊在掌中。

  離開醫院後,凌清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將車開往凌氏附近溜躂。

  當他把車留在凌氏總公司的對街時,赫然發現他的堂弟凌沖正在此地的一家咖啡廳  內喝咖啡,於是他毫不考慮的下車走進那家店。

  「歡迎光臨!先生……」

  凌清不理會服務員的招呼,逕自朝凌沖的方向走去……「凌衝!」

  凌沖抬頭望向聲音來源,猛然一驚被咖啡給嗆著。

  「……咳……咳……咳……你……你……」

  凌清挑眉審視著他心虛的表情,心有盤算地拉開他對座的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

  「怎麼了?驚訝是吧!」凌清冷笑,意有所指地說。

  「咳……咳……是……是驚嚇!」凌沖順了順氣,表情誇張地撫著胸口。

  「驚嚇什麼?我還活著,或者我還記得!」凌清揚眉望著他。

  凌沖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啊?我不過是蹺班被你逮到而已,幹麼?又發明新的  處罰方式嗎?什麼活著?什麼記得?你在暗示我,我該死嗎?凌總經理或者該稱你凌『  總裁』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懟與不屑。

  凌清看著凌沖奇怪的言行舉止、半瞇起雙眸斜視著他。他說話的態度,活像他不曾  在凌氏消失似的。

  凌沖看著他深沉不語的表情,突然不爽地吼了起來。「別以為爺爺事事順你,你就  想欺侮人!你這個該死的凌氏敗類,自從夏彥辭職後,你什麼都不是了!隨隨便便就跟  外國佬合併,你頭殼壞了是不是?以前夏美女在時,你都不曾這樣亂下決策過……哦!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該死的狐狸眼男秘書給你的蠢建議是不是?」他憤然地仰頭將  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突然希望入喉的是烈酒,而非苦澀的咖啡。

  凌清依舊不語,靜默地思考著凌沖的活,雙眼更加的幽暗深沉。

  「我告訴你!開發部經理我不幹了,這是我的辭呈,拿去!搞掉凌氏的罪名給你扛  ,要合併就去合併,我不管了!」凌沖從西裝口袋拿出辭呈丟到凌清面前,怒氣沖沖地  離開。

  凌沖走後,凌清向服務生點了杯咖啡,手玩弄著凌沖留下來的辭呈,視線透過玻璃  窗停留在對街的凌氏大樓。

  一個荒誕的猜測逐漸在他心中成形——或許有另外一個「凌清」正操控著凌氏……  ☆☆☆

  凌清直到入夜才開車返回夏彥家的別墅。

  「你回來了!」夏彥站在玄關處,朝進門的凌清微微笑著。見到他安然無恙的回來  ,心裡的害怕與愁苦,總算緩和了下來。

  「嗯!」凌清冷哼了聲,與她擦身而過,直往梯間走去。

  「吃過了嗎?」夏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海鮮粥。」凌清停下上的腳步,回頭對她冷言命令道。

  「好!」夏彥欣喜若狂地應允,迅速轉身走向廚房。

  凌清看著她茬弱的背影,有些心浮氣躁的轉身,發洩似地重步上樓。

  「霄兒……媽咪現在幫你織毛衣、帽子、手套,等你出生時就是秋天了,你滿月時  就快冬天了,到時這些就可以用到了……媽咪的寶貝!」夏彥心情愉快地坐在床上打著  毛線。

  她的愉快來自於稍早的那碗「海鮮粥」,原本以為凌清今天又不會回來了,沒想到  他不但在九點就回來,而且還要求她煮宵夜……夏彥秀美絕倫的臉上漾著暖暖、甜甜的  笑容。「霄兒!媽咪的心是不是很小呢!媽咪只要能為爸爸和你做點事,就會很高興、  很開心……因為媽咪好愛你們,愛你爸爸、愛你這個小寶貝……」纖白的玉手輕輕撫著  小腹,滿足地低語著。

  「嘟……嘟……嘟……」電話響聲打斷了夏彥短暫的沉醉。

  她放下手中的棒針,接起小几上的無線電話筒。

  「喂!」

  「夏彥!你為什麼又健忘!」男人低沉邪魅的嗓音緩緩傳開。

  「你……你說什麼?」認出聲音的主人後,夏彥全身發冷地瑟縮於床的角落。

  「你非得讓我生氣嗎?」男人邪惡的冷笑起來。「你實在是個不聽話的女孩喔!」

  「什麼意思?」夏彥掐緊話筒,驚懼地問。

  「該說的上次我都說過了,你還不懂?我真是有點失望哦!彥兒……」男人以森冷  的嗓音親匿的喚了她的名後,便切斷通訊。

  「喂……喂……你是什麼意思……喂!」夏彥猛地拋開話筒,拉起棉被裹住自己顫  抖不已的身子。

  為什麼?為什麼又打電話來?上次他已經教訓過她了不是嗎?為什麼又打電話來?

  最近她並沒有到凌氏區域……為什麼?天吶!難道是……難道是凌清自己出門時,  去了凌氏……天……一定是!一定是這樣!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告訴!一定要告訴  !要他提防!要他提防……夏彥如受驚嚇的小鹿般,慌亂的下床,腳步顛躓地跑向門口

  「想去哪兒?」正當夏彥要開門時,凌清赫然推開房門進來,並且毫不憐香借玉地  拽著她走向床。

  「接了男人的電話,就想出門?」凌清用力的將她摔上床,語氣狂暴地吼著。

  「呃……」夏彥撲跌在床上,頭昏地低吟。

  「那男人是誰?這麼急忙要去見他?」凌清憤怒的質問著。

  適才他在書房裡,思考著凌沖在咖啡廳那番語意不清的氣話,以及他要辭職的背後  理由時,他突然覺得也許可撥通電話給凌沖。看看能否從他那兒得到更清楚的線索,證  明他心中那荒誕的猜測。或者讓這個假說被推翻,理出另一個事實。

  於是,他拿起話筒,正欲撥號時,突然聽見喚著「彥兒」的低沉男音,頓時,心火  直燒上腦門,生氣地摔毀書房電話後,便直奔主臥房。沒想到她真的接了電話便要出門  。

  夏彥掙扎地坐起身,看著他一臉怒氣,她怯怯抱著肚子,不言不語的縮在床頭。

  「這個月我常不在家,你是不是都跟那男人在一起?」凌清站在床尾,大聲對她咆  哮。

  他的內心已憤怒、欺騙、背叛、不貞給淹沒,他腦子裡浮現的是祖父告誡他,母親  不貞、與男人私奔的事,難道這真的是女人的本質嗎?

  「沒有……我沒有……」夏彥雙眼聚著淚,神情慌亂地對他嚷著。

  「說慌!才接了電話就要出門,還說沒有?」凌清傾身,大手一扯,便將她拉至眼  前。

  「不是的……不是這樣……」夏彥搖著頭哭道。

  「那他是誰?」看著她汩汩而流的淚,他放低音量冷冷地問。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陰沉地看著她,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冷笑,看起來如嗜血的惡魔般  。

  「他叫你『彥兒』!」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劇烈地搖著頭,幾近歇斯底里地叫道。

  凌清捧住她的臉,讓她正視他。「他、知、道、你、的、名、字!」黑眸沉沉的望  進她眼瞳深處,一字字咬牙的清楚說道。

  夏彥看著凌清怒極而狂的表情,嗚咽地說:「他知道……他知道……所有凌氏……  職員的名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我不知道……請你相信我……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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