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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岳盈    


  「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其實這不全是我的錯。」小兔為自己辯白。「你們叫得那麼可怕,美娘又說……什麼要死、搖死的……我才會誤會嘛!」

  「你誤會?」風強擺明了不相信。「敢情你和那個牛祭司在一塊兒時,像啞巴一般安靜?」

  小兔這回完全聽懂他的暗示。

  她氣得全身顫抖,憤怒激發體內的潛能,超越了羞愧的情緒,她身手利落地跳起,想也不想地一掌揮向他。

  風強機敏的接住她手腕,順勢將她拉進懷裡,猛烈的男性體熱灼著她,黑色懾人的眸子交錯著怒氣和某種熾熱的情緒,小兔呼吸一窒,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鼓噪,頭昏目眩了起來。

  「我說過你再敢打我,我對你不客氣!」陰沉的低吼聲如悶雷敲擊著她,引發她遭受誤解的悲憤。

  「誰教你說我跟牛祭司……我們才沒有!」她淚眼盈盈的指控,沒被抓住的手曲握成拳,用力捶打他。

  風強只得以鐵臂鎖住她,正待發火時,穿好衣物的美娘施施然走過來。

  「好了,你們兩個!」她翻了翻白眼,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美娘,你別管,今天我要好好教訓她。」

  「教訓什麼?」在一旁將整個情形聽得一清二楚的美娘,似笑非笑地斜睨向他。

  「這個女人明明故意搗亂,還不肯承認,現在又打我……」他委屈地告狀。

  「什麼?」風強放開小兔,瞇起眼怒視美娘。

  「不是嗎?」柔軟的唇忍不住直往上揚。

  迴響起剛才的情景,美娘是好氣又好笑。這輩子還沒遇過這麼糗的事,但她沒辦法對小兔生氣,畢竟人家是以為她有性命之憂,才闖進來救她。

  「小兔都說不是故意,你還一直找碴!」她搖頭歎息。

  「她這麼說你就信?」風強仍是一肚子火氣。「你真當她是沒有過男人的小處女呀!」

  「她的確是沒有過男人。」

  「美娘——」他搖頭悶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唬了?」

  「不是我好唬,是你太蠢了。」美娘嘟起紅唇,眼裡的表情複雜。

  即使明白她和風強不過是露水情人,可心裡對他仍不自覺地產生難捨的情意。想到他竟對別的女人認了真,饒是美娘這樣豁達的女人,也難掩酸意。

  「什麼?」他搔著頭,表情迷惑。

  「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歎氣道,眼光從虛軟靠在牆上喘氣的小兔轉向風強,細長美麗的指頭在他光裸的胸肌上輕戳。「她如果有過男人,就不會把咱們的事給誤會了,甚至拿刀架到你脖子上威脅你。」

  「可是她……」

  又驚又喜的情緒在風強心頭洶湧。他眼光直勾勾地瞅向小兔,黑眸裡燒著兩簇火花,聲音格外乾澀。

  「你說牛抱過你,是騙我的?」

  「我騙你幹嘛?」小兔沒好氣地回答。她靠牆倚立的體軀十分虛弱,頭腦亂烘烘的,沒有多餘力氣應酬他。

  「那你說他是怎麼抱你?」他衝到她面前,搖著她的肩逼問。

  強烈的男性氣息嗆入她鼻裡,劇烈的搖晃更使得她頭昏腦脹。

  「說!你給我說清楚!」他將她整個人納入懷抱。

  「抱……就是用兩隻手包起來,還有哪種抱法?」小兔被他煩不過,顫抖地回答。

  「兩隻手包起來?」激動的情緒驟然降下,風強消化完小兔的解釋,緊蹙的眉頭鬆開。「你是說牛祭司是這樣抱你?」他放開她,重新擁抱住她嬌小的身軀。

  「牛祭司才沒抱這麼緊呢?」她喘不過氣地抗議。「而且,他不像你……」

  「不像我什麼?」

  小兔尖聲叫嚷,捶打著他。「你沒穿衣服,沒穿衣服!」

  「小兔!」

  「夠了!」看不過去的美娘過來支援小兔。「你嚇壞她了。」

  「可是……」

  「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她拉開他,眼光貪婪地溜向他強壯的男性體魄。

  風強臉一紅。他只顧著生氣,忘了將衣物套上,怪不得小兔蒙著眼不敢看他。他暗暗呻吟,誠如美娘說的,如果不是他太蠢,不可能看不出小兔的純真。

  她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根本像個不解人事的處子。

  「小兔,我先扶你出去。」

  看出他的尷尬,善解人意的美娘攙扶小兔饒過風強,回到她原先歇息的房間。

  經過這番折騰,小兔在喝過水後便陷入昏睡,直到美娘將她喚醒,要她起來用膳。

  鮮美、濃郁的食物香味不斷竄進她鼻內,小兔忍不住深深吸著這味道,口水瞬間充滿口腔。

  「這些都是阿強獵的野味。」美娘笑瞇瞇地指著她面前的肉湯。「這只山雞可肥呢,我採了些野菇搭配煮湯,味道挺不錯的。」

  飢腸轆轆的小兔在美娘鼓勵下,很快地嘗了一口,那滋味美妙得讓她想哭。她邊啃著山雞肉,邊以眼角餘光偷瞄向風強。那張大鬍子臉讓人看不出來太多表情,倒是他深沉、灼熱的目光,讓她畏怯地垂下視線。

  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僵凝,好在美娘笑語連連,不斷催促吃肉喝湯,否則小兔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風強。

  美娘的脾氣顯然比風強好多了,並不為她的莽撞責怪她。雖是這樣,小兔仍然覺得困窘,只要視線和美娘或風強不小心對上,那幕男體與女體激烈纏綿的畫面總會在她腦子裡撞來撞去,讓她頭焚心痛。

  「日落之後,我就帶小兔離開。」風強平靜地宣佈。

  「不妥當吧?」美娘擔憂地瞄向小兔。「她還很虛弱。」

  風強以探詢的眼光看向小兔。「你覺得怎樣?」

  小兔深吸口氣,鎮定因他的詢問引起的驚慌情緒。

  即使知道目前的狀況不適合長途跋涉,也不想這時候和風強單獨相處,但牽涉到牛祭司的安危,她沒有其他選擇。

  「我一個人去,你留在美娘這裡怎樣?」他建議。

  「不。」她輕搖螓首,眼光盯著盤裡的食物。「你又不認識牛祭司。」

  「我可以打聽——」

  「太冒險了!」她打斷他。「牛祭司不見得肯聽信你的話。」

  「可是你的身體……」

  「我不要緊。」她毅然抬起頭,勇敢的迎向他黑眼裡的溫暖關懷。「躺了許久已經沒事了。」

  「你確定?」

  「我確定。」

  黃昏微弱的官銜照在小兔臉上,她的臉色依然蒼白,申請卻顯得無比堅毅。

  風強無法移開視線,只能任炙熱的情潮在胸臆間翻騰,初見小兔時產生的溫柔情愫再度瀰漫心頭。

  他不是沒喜歡過別的女人。

  血氣方剛的男性體軀總難以拒絕美女的誘惑,風強憑恃獨特的男性魅力,及對女性的溫柔,吸引過無數美女投懷送抱。

  肉體的吸引力他很清楚,但小兔給他的感覺是多了什麼。

  那種令他內心軟折、溫柔起來的情愫是什麼?風強想要知道。

  望進她試圖躲閃的眼光,看著她臉龐因他的注視漸漸升起的紅暈,男性的本能讓他意識到小兔對他並非無動於衷。

  不知為什麼,這番領悟令他格外開心。

  第四章

  擔心小兔的狀況無法負荷長途跋涉的艱辛,風強向美娘借了騾子。

  騎在騾子上,看著月光穿透疏淡、搖曳的樹影落在風強背上,小兔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風強赤身裸體的模樣掠過她心頭,使她血脈僨張了起來。

  他寬闊有力、肌肉結實的胸臂,窄小的臀部及強健的腿肌,實在襯托出他勇猛男性的魅力。彷彿再次看見他裸露在腿間的亢奮,小兔失控地發出抽氣聲,輕微的吸息引得走在前頭的風強回頭探視。

  「你沒事吧?」充滿溫暖關懷的低沉雄渾聲音,穿透在林間颯颯作響的風聲傳向她。

  小兔只能驚慌的搖著頭,生怕被他看出她臉上的紅暈。

  「不舒服要告訴我。」他不放心地接著道。

  「我沒事。」她輕聲回答。

  「什麼?」他拉長耳朵想聽清楚。

  「我說我沒事!」她大聲重喊了一遍。

  「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頭。

  山徑往下,清晰可聞的溪水流動聲充滿耳朵,風強小心翼翼地拉著騾子,一邊對小兔解釋:「順著溪走的小徑是通向涿鹿的捷徑。」

  「你很熟?」帶著指控意味的問話一出口,小兔就後悔了。

  她搭腔做什麼?還用這種酸溜溜的語氣說話,風強會怎麼想?

  果然,他立刻以充滿古怪笑意的眼神回應。「我來往過無數次了。」

  「噢。」他應一聲就該結束這話題,但嘴巴卻像有自己的主張忍不住又說:「你把我們要去涿鹿的事讓美娘知道,會不會……」

  「你放心!」他回頭喊道,烏黑的眼瞳在星月光輝映照下閃閃發亮。「美娘不會出賣我。」

  「你就這麼相信她?」酸味十足的詰問跟著出口。

  風強幾乎想朗聲大笑,但知道這麼做只會破壞兩人間的和諧,所以勉強壓抑住了。

  經過早先那一幕,他不敢奢望小兔給他好臉色看,不過既然她主動提起這事,他當然得把握機會將整個情況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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