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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沙其    


  察覺到韓淵停駐在她臉上的目光,只讓凌寒月更感狼狽,所幸主子並沒有問些什麼。

  韓淵逕自轉向雲奇,道:「雲少肯到敝莊作客,是敝莊的榮幸,既然雲少已親臨嘉興,揀日不如撞日,索性上敝莊盤桓些時日如何?」

  雲奇的眸光在凌寒月臉上溜廠一圈,這才回到韓淵身上,「有何不可?蒙莊主邀請,是在下的榮幸。那些黑衣人,莊主打算怎麼處理?」地上橫—匕豎八的躺著傷亡的黑衣人,看起來頗有礙觀瞻。

  韓淵淡淡的瞄了那些黑衣人一眼,「這些全是奉命殺人的死士,即使沒死,從他們口中也挖不出什麼消息,不如留給官府去處理。雲少,請。」

  「請。」

  —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往綠柳山莊而去。

  回到山莊,凌寒月吩咐下人準備宴席,邀客入座,同時命人拿來金創藥給韓淵療傷,幹練十足,指揮若定。

  坐在一旁的雲奇把凌寒月的忙碌看在眼底,不禁笑道:

  「韓兄年紀輕輕便雄霸江南水運,成為江南一帶的霸主,雲某自是萬分佩服,不過,韓兄還有另外一件事,更教雲某佩服。」

  「哦?」韓淵挑起眉,有些好奇,「什麼事?」

  雲奇指了指站在他身後,正在為他包紮的凌寒月,笑而不語。

  凌寒月一怔,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停頓下來,警戒的看著雲奇,不知他又在耍什麼把戲。

  「韓某不明白雲少之意。」

  「適才韓莊主被黑衣人圍攻之時,雲某見凌姑娘擋在韓莊主身前,奮勇護主,即使負傷也要保護莊主周全,能夠擁有這般忠心為主的下屬,韓莊主真是令人欽羨。」

  「寒月跟我身邊有六年了,對我的確忠誠。」

  「可不是,瞧她此刻明明身負重傷,還惦記著要先為莊主包紮療傷,這般忠貞,實屬難得。」雲奇說得搖頭晃,一臉讚歎。

  「寒月只是盡自己的本份。」凌寒月淡淡的道。

  在醉香樓的接觸,已經夠她瞭解雲奇不是什麼君子,這個男人看似和善,實則狂放,這般讚美她,恐怕不知有什麼目的,偏偏爺還要與他談生意,她避無可避,只能盡量隔開距離不要同他接觸。

  「凌姑娘這話可就太謙虛了,雲某巴不得身邊有這麼一個護衛呢!就是不知道韓莊主肯不肯割愛?」

  凌寒月猛然抬起頭來,蹙起眉頭看著他。

  「喂!頭子,你都有我們了,還要護衛做什麼?」石敢當忍不住開口了。粗線條的他根本看不出雲奇是存心逗弄凌寒月,只見自己地位即將受到威脅,於是急忙叫了起來。

  「論武功,也還趕不上我和胡一把,要這種護衛有什麼用?」

  「你們倆又有什麼好?」雲奇的臉上雖然仍滿是笑意,卻不著痕跡的瞪了石敢當一眼,

  「成天吵吵鬧鬧的,我都快被你們煩死了。」

  「是那胡一把老愛找我碴,所以我才……」石敢當的申辯還來不及說完,雲奇使抬起手阻住他接下來的話。

  「夠了,這般大聲嚷嚷,也不怕韓莊主見笑。」

  石敢當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胡一方暗地裡捏了一把,令石敢當立刻將目標轉移,兩人又鬥起嘴來。

  「見笑了,韓莊主。話說回來,雲某對凌姑娘可欣賞得很,就不知韓莊主到底肯不肯割愛?」他無視凌寒月像要殺人的眼神,笑吟吟的問。

  韓淵回頭望向凌寒月,凌寒月再也顧不得冒犯,急道:「寒月只願追隨在爺的身邊。」

  「不得放肆。」韓淵斥道,然後轉回頭來,對雲奇淡淡一笑,「蒙雲少的抬愛,本是寒月的榮幸,不過你也看到了,寒月跟著韓某,粗野慣了,就怕跟了雲少,會得罪雲少。」

  韓淵拒絕的話說出口,凌寒月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來。

  雲奇似笑非笑的看了凌寒月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怕是韓莊主捨不得割愛吧!這般的人才,若換成雲某,也是割捨不下。」

  韓淵又客氣幾句,轉回頭,命凌寒月退下去療傷。

  等凌寒月療好傷再回到大廳時,宴席已經擺上了,韓淵與雲奇這兩個一方霸主,正針對合作之事,把酒暢談;而她一如以往般,靜悄悄的走到韓淵身後,聆聽著他們的談話

  「……以綠柳山莊在江南水運的權利,交換我雲騰海運在南洋的貨物,這一點是挺教我心動的,不過,雲騰海運向來不靠任何商家,這些年來,生意也做得好好的,若冠上……」

  「雲少考慮的是。」韓淵低頭抿了—口酒,對他的拒絕似乎不以為意。「不過,雲少也知道,出海代表的是風險,南洋奇珍異寶的這塊大餅,凱覦的人可不少;而雲騰海運樹大招風,這些年來,貴寶號的船隊不斷擴張,帶回來的商品一次比—次多,想要平平安安的完全消化掉,可不是一件易事;再說,東南海運一帶,雖然是雲家的基業,但中原的內陸水運可就不見得會賣雲騰海運的面子,是不是?」

  「韓莊主說得雖有理,但與綠柳山莊合作,將南洋商品交由貴莊買賣,這麼一來,利潤就得與貴莊共享,怎麼算都划不來。」

  「合作一事,對貴寶號絕對是有利無害,除了能分散貴寶號在中原買賣的風險,還享有綠柳山莊在江南水運的權利,雲家的事業自此由海運延伸到內陸水運,怎麼會划不來?」

  雲奇挑了一下眉,笑意盈盈的臉上雖然不置可否,但實則已經心動。

  即使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凌寒月仍不能否認,他能雄霸海域,絕非偶然之事;雖見他老是嘻皮笑臉,看似只會飲酒作樂的紈誇子弟,然而,在與韓淵的對談中,卻時時一針見血,毫不退讓。

  凌寒月跟在韓淵身邊六年,親見韓淵由一文不名的年輕小伙子,白手起家成了掌管江南水運要衝的霸主,旁人總是懼於韓淵冷酷邪魅的氣勢,在他身邊常不自覺的就矮了一截;但是,雲奇卻能在韓淵面前談笑風生,商談合作事宜時,把持自己的原則,完全不肯退讓,光就這一點,便足以讓凌寒月對雲奇另眼相看。

  「雲少對綠柳山莊在江南水運的營運狀況不瞭解,有所遲疑亦是必然,合作一事茲事體大,雲少不妨慢慢考慮。這些天若雲少有興致,在下願作東道,請雲少參觀敝莊水運的運作情形。」

  雲奇欣然答應。

  商談初步底定,雲奇一行三人,便在綠柳山莊住了下來。

  第四章

  凌寒月奉命安頓貴客,先差人整理過客房,才領著三人來到「挹芬樓」。

  挹芬樓靠後院的竹林,翠竹掩映,在夏日頗為清涼幽靜。

  給三人大致介紹完環境,她說:「有事三位儘管差遣下人去做就行了,寒月不打擾三位休息,先行告退。」說完,她便要退下,但一條臂膀卻橫伸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雲少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凌寒月蹙眉看著他,他又想玩什麼把戲了?

  「吩咐是沒有,」雲奇朝兩位手下使了個眼色,見手下領命退去,才笑嘻嘻的轉向凌寒月,「只是想和凌姑娘說說話。」

  「寒月不知道有什麼話能和雲少說。」

  「怎麼會沒有,能說的話多著了。就這麼著吧!從你怎麼會跟著韓莊主說起,應該是個不錯的開始。」雲奇眨了眨眼,一臉好奇。

  凌寒月根本不想回答他,但身為東道,又不能失了禮數,於是簡短的回答:「六年前,爺自仇家的手中救了我,從此寒月就跟著爺,一直到現在。」

  「原來是救命之恩,也難怪你對韓莊主這麼忠心耿耿,」

  雲奇點了點頭。「剛才看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保護韓莊主,這般的忠誠,莫說是女子,就是男兒漢也少見。」

  「寒月只是盡自己的本份。若沒別的事,寒月就此告退。」

  「噯!等等。」雲奇再度攔住她,笑嘻嘻的娃娃臉對上她冷淡如霜的素顏,「別走得這麼快,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成天繃著個臉,不累嗎?」

  「寒月天生如此。」

  「天生就冷冰冰的?不會吧?我看你是被韓莊主教導得跟他一個樣兒,忘了笑是什麼東西。」

  淡漠的面容終於有了改變,凌寒月臉上閃過一抹不悅,「雲對寒月的表情有不滿,儘管說與寒月知道就是,但請別牽連到爺的身上。」

  雲奇扮了個鬼臉,「哇!這麼忠心?自己被說無所謂,就是主子不能被說。」

  「寒月的所作所為皆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與爺無關,」蹙起的眉心帶著堅持。

  「好好好。」雲奇妥協的攤了攤手,「瞧你這忠心耿耿的模樣,旁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喜歡韓莊主呢!」

  他只是順口說說,哪知話一說出口,凌寒月那張沒什麼表情的素顏居然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道:「你……你胡說些什麼?」

  他的反應讓雲奇亦是一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你真喜歡韓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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