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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馥梅 搖著頭,好一會兒之後,范雨暮才離開自己的臥房來到東廂,輕敲了一聲房門,不一會兒,范元郁便打開門,看到是他之後,跨出門檻,順手將門關上。 「如何?」他問。 「氣壞了,我想,姊姊可能會偷溜下山吧!」 范元鬱沉吟了下,最後點頭。「既然如此,就讓她溜吧!」 「可是姊姊不會武功……」 「雨暮,雨晨她從小運氣就很好,村裡的人還稱她為福星,也許她真能尋到長命子也說不定。」長命於是愛妻根治痼疾的唯一良藥,他尋了十八年,卻依然找不到,但不管如何,他下會放棄的,一定要找到才行。 范雨暮聞言無語。 的確,姊姊從小運氣就好得不像話,五歲的時候跌到山溝裡,毫髮無傷之外,還意外的得到一把江湖上失蹤許久的寶劍;七歲的時候掉下瀑布,不僅沒喝到一口水,還找到個隱秘的山洞,山洞裡競蘊含豐富的金礦;十二歲的時候,凡叔上山打獵,她偷偷的跟在後頭,結果被一頭大老虎給叼回洞穴,卻沒被吃掉,反而在虎穴裡撿到一本絕世的武功秘籍,最後那頭大老虎還成了她的寵物……從小到大,諸如此類的奇事真是不勝枚舉。 「可是人心險惡,姊姊太過單純,難道爹不擔心她嗎?」 「雨暮,我知道你疼雨晨,可爹認為,若不讓她下山,麻煩的會是咱們。」 范雨暮一頓,爹說的沒錯,沒讓姊姊下山,一定會搞得村子裡雞犬不寧的。 「那就讓姊姊跟我們一起去吧!至少,我和天哥可以保護姊姊。」 「也好,那雨晨就交給你了。」 范雨暮無奈的回房,最終,他還是將麻煩攬上身,真是…… 目送兒子回房,范元郁泜歎一口氣,希望雨晨的好運氣,能助她找到長命子。 「郁郎……」房裡,傳來彭綺諭的低喚。 范元郁立即轉身進房。「綺兒,怎ど醒了?」 「睡久了,就醒了。」她容顏憔悴,卻依然看得出是個絕色美人,范雨晨與范雨暮的容貌便是得自母親。「扶我坐起來,郁郎。」 他立即將她扶起,從身後圈住她,讓她靠坐在自己懷中。當初跳下飛瀑,他們不僅奇跡似的活了下來,還讓他找著了幫她續命的良藥,因此,他們選擇避世來到這裡,只捎了封平安信給尹凌霄,讓他知道他們還活著。 「你答應讓雨晨一起下山了?」 「雨暮一滿十五時我就准許他每半年下山一次,雨晨也已經十八了,卻還沒下過山,老是抱怨我偏心,我想,乾脆就趁此機會讓她去見見世面也好,順便為自己找個夫婿。」 「郁郎,如果……」 「沒有如果,綺兒,你懂我的,是不?我說過,生不離,死亦相隨,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死,就好好的活下去。」 彭綺諭低歎,默然了。 「你毋需擔心什ど,雨晨一定能找到長命子的。」 「嗯。」十八年前那片長壽花已叫發狂的師父燒了,她想要他別再抱著無謂的希望,可卻又不忍呵! 她一點都不在意痼疾纏身,從出生到現在,她早已習慣,她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 ☆ ☆ ☆ ☆ ☆ ☆ ☆ ☆ ☆ ☆ ☆ ☆ ☆ ☆ 范雨晨沒有跟著范雨暮他們下山,因為當天夜裡她便收拾好包袱,溜下山去了。 沒人料到她會這ど迫不及待,所以當隔天一早范雨暮來叫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見了,才和沉博天匆匆的追下山。 「哼哼!說我溜不掉,我就當個讓你們措手十及,沒料到我會馬上行動吧!」范雨晨自言自語的咕噥著,根本不擔心他們追上來,因為她一下山,就專挑岔路走,她並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反正看到路便走,只要記得是住山下的方向就成了,因此,當她看見第一個小鎮時,已經是隔天的事了。 「這地方挺熱鬧的嘛!」走在街上,她好奇的東張西望,看什ど都覺得新奇極了。 以常人的眼光來看,這兒行人三兩成行,只有幾個小販、幾間小店,並不熱鬧,可范雨晨從小待在山上,每天看的就是那些日出到金礦采金,日落便回家休息的十來位村人,所以眼前的景象對她來說,已經算非常熱鬧了。 咦?她大眼兒一亮,蹦蹦跳眺的來到一個小販面前。 「那是什ど?」她指著他扛在肩上的東西。 「姑娘,這是糖葫蘆,兩支才一文錢,你要不要啊?」 「糖葫蘆?是吃的嗎?」瞧它紅紅亮亮的,漂亮極了。 小販一楞,這姑娘該不會是傻子吧?連糖葫蘆是什ど都不知道。 「是吃的,很好吃哦,姑娘試試吧!」 「好啊,那就給我兩支吧。」她興致勃勃的從包袱裡拿出錢袋,從一大袋的銀兩中挑出了一個銅錢遞給小販,再將錢袋收進包袱裡。 「謝謝姑娘。」小販接過銅錢,拿下兩支糖葫蘆交給她,然後又開始沿街叫賣。 范雨晨一手拿一支,先是瞧了好一會兒,才伸出粉紅小舌輕輕的舔著。 「啊!好甜,真的很好吃。」她開心的笑了,沒注意到自己剛才拿錢的舉動已經引來不肖之徒的注意。 東張西望的她,一個不小心撞上了一堵肉牆。 「哎喲!」 慘叫的人不是她,她不會為了這輕輕—撞就慘叫成那樣。不過奇了,這人干ど杵在路中央啊? 一抬頭,便看見兩名樟頭鼠目的傢伙擋在她面前。 「姑娘,走路不長眼啊?」 剛被她撞到的人抱著胸,一副痛苦的模樣,另一人則對著她怒道,一臉不懷好意、色迷迷的望著她。 范雨晨沒理會他們,一瞧就知道他們是存心找麻煩的,她只是不甘心的瞪著掉在地上的糖葫蘆,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支的糖葫蘆,她才舔了幾口而已耶! 「姑娘,你這一撞,害我兄弟受了內傷,不好生賠個不是,我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人大聲嚷嚷。 路人見狀都自動繞道而行,有些人乾脆停下腳步看熱鬧,就是沒有人見義勇為。 「你兄弟高頭大馬的,若我這一撞會害他得內傷,那我不早就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兩個笨蛋,找借口也不會找高明一點的。 「那又怎樣,大爺就是要你賠不是!」 「你到底想怎樣?」 「姑娘,你一定是外地來的,所以不懂咱們這兒的規炬。我告訴你,要賠罪,至少要擺桌筵席,然後你得陪我們喝酒,等我們高興了,當然就接受你的道歉。」這姑娘生得這ど美,身上又帶著那ど多銀兩,今兒個他們兄弟可要人財兩得,痛快一下了。 「如果我不要呢?」她都沒要他們賠她的糖葫蘆了,他們竟然還敢這ど囂張!山下人都這ど不講道理嗎?難怪那群叔叔伯伯姨娘們要退隱江湖,而爹爹也一直警告他們不要涉足江湖。 「恐怕由不得你了。」被撞到的人也顫不得裝痛,反正白癡都知道他是裝的。 兩人對視一眼,懶得再動口,直接動手。 范雨晨機靈的退了兩步閃開他們,之後沒有多做停留的拔褪就跑,施展起她引以為豪的輕功,相信自己三兩下就能擺脫他們,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雖然沒有被追上,可她也沒有甩開他們,三人—前兩後的,跑過大街再追過小巷,又繞回大街…… 她開始呼呼地喘著氣,為什ど甩不開他們呢?難道自己的輕功真的像雨暮所說的……下九流? 不!她練了五年耶!可是……她不想承認,現實又逼得她不得不承認。 那現下怎ど辦? 她包袱裡是有一些防身的東西,像俏夫子姨娘送給她的神來之筆,只要按下機關,就會射出上百支的毒針,可俏夫子姨娘說除非遇到生命危險,否則最好少用。 還有絕命叔叔送給她的幾包毒粉,一包會使皮膚潰爛,一包會讓人全身發癢,一包是笑笑散,一包是哭哭粉,雖然她早已被喂得百毒下侵,可是這周圍不只有那兩個獐頭鼠目,若傷了無辜的人總是不好。 另外無影叔叔送她一本絕頂的輕功秘籍,不過肯定是緩不濟急。 千手姨娘送的號稱能打開天下各種鎖的「萬能鑰匙」,不是用在這種時候。 最後是織女姨娘送的天蠶衣,她已經穿在身上,然而天蠶衣雖然能讓她刀槍不入,可被男人一脫,還是可以非禮她。 怎ど這樣啦!包袱裡的寶貝竟然都派不上用場。 看來她只能隨機尋找生路了! 她一邊拚命的跑著,一邊轉動著大眼,尋找逃生路徑。 驀地她眼兒一亮,看見路邊一問很多人在用膳的客棧裡,靠窗的座位坐著一個人,那人雖然長得沒雨暮好看,不過看起來也挺舒服順眼的,比起週遭的人,他早那般的突出俊俏,最重要的是,他的桌上放著一把劍,所以肯定是那種書裡所描述的武林俠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