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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駱沁    


  「沒事不能來看看皇兄您嗎?」靳菽桀桀怪笑,不用人招呼,逕自坐了下來。「聽說皇兄操了整天的兵?那可累得緊嘍!該不會是有什麼打算了吧?」

  累的人是我吶!黑韶在一旁不悅地抿著唇,雙臂環胸斜睨靳菽,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防備。這小子擔心靳嵐擁兵自重,一得到消息就來探虛實了。

  靳嵐俊容一板,根本不屑與他多言,只淡道:「我國兵力太弱,需要加強。」

  「陵嵐向來以文立國,根本不曾有外敵來犯,皇兄又何必杞人憂天?」靳菽嗤之以鼻,靳嵐根本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太子地位,私下訓練了一批專供他差遣的私人軍隊。靳菽狠狠地瞪了靳嵐一眼,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原本就冷凝的面容更是面無表情,靳嵐對靳菽的短視淺

  見感到可悲。那短淺的視野只專注於皇位爭奪,卻完全忘了國勢安危,如果真要把陵嵐交給他,那麼陵嵐怕終將毀於淫逸吧!

  「難不成……」靳菽原本笑得虛假,突然兩眼精光一閃,相貌猙獰。「掌握了兵權就不用再去畏懼任何人,可以為所欲為,這招高啊!」

  靳嵐對於靳菽的恣意揣測並不曾費心辯解,只是微瞇的眼透露著難以察覺的不耐,仰首看向亭外的皎月,不再正眼看他。

  「我就說吧!被我猜中了,唉,」靳菽見靳嵐對他根本不理睬,怒火上升,用酸溜溜的口吻對站在一旁的僕從大聲說道:「沒有專屬軍隊,怕哪天讓人看了不順眼,怎麼彼剷除的都不知道。兵馬耶,陵嵐國中士兵橫行,怎麼得了!我這眼中釘給人拔了沒關係,但害得百姓人心惶惶可不得了;皇兄,你就高抬貴手吧,別再放縱私心了,多為國家想想。」說著便苦起了臉,一副犧牲小我的悲愴神情,滿園的隨從立即附和,「太子請高抬貴手」的聲喊此起彼落。

  這番顛倒是非的污蔑話語讓靳嵐心中的怒意奔騰,握緊了拳,不住地微微發抖,他以為她不知他和李元樵的勾當嗎?他們在陵嵐城郊的一座院落養了一批武人,他們的用意又何在?她不曾指責他們,他倒反而先聲奪人了?

  「哈!」一旁的黑韶當場很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眼中釘?這根眼中釘可難拔得緊吶!」譏誚的話語挑釁意味濃厚;

  諷刺間黑韶側頭不著痕跡地看了靳嵐一眼,見靳嵐依然是一臉的雲淡風清,那一席話似乎沒聽入耳;但他清楚得很,靳嵐不過是為了顧全兄弟之情而按下怒氣。黑韶一挑眉,靳嵐修養好可以任靳菽說去,但他這個外人可看不過去,忍不住開口就是一記回馬槍,又狠又凌厲。

  靳菽正罵得興起,兼之眾人拱捧,飄飄然地好不得意,突然被人打斷了冷嘲熱諷,氣得當場瞪大了眼,一拍石案猛然站起,嘶聲叫嚷。「誰?誰打斷我的話?給我滾出來!」

  「兄台,在這兒。」黑韶好整以暇地靠在石桌,以手支頷,斜睨著他。

  靳菽循著聲音來源看去,微微一怔,哪裡來的這號人物?隨即又恢復狂然跋扈的態度怒吼著。「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這裡撒野……」

  「喲喲喲,這句話有待商榷哦!」黑韶伸出右手食指在靳菽面前晃了晃,不以為然地抿唇搖頭。「撒野的東西恐怕另有其人,還有這位兄台稱自己為『東西』不太好聽吧?」

  這不是擺明了在說他嗎?靳菽氣得火冒三丈,手指著黑

  韶,直逼鼻尖。「你……」

  黑韶突然迅速站起,手刀往靳菽腕間一劈,看來沒什麼力道的攻擊,卻讓靳菽捧著手直跳喊疼,活像只被踩著尾巴的猴子。

  「這裡是清泡宮,未經太子許可竟敢帶著大批隨從擅自闖入,放肆!」黑韶厲聲喝道,方纔的閑靜已消逝無蹤,此時的他氣勢迫人,凜凜生威。

  靳菽被他的氣勢震住,隨即憶起自己的身份,一個堂堂的皇子,居然任由一個野夫草民斥喝污辱?

  「報上名號來!」靳菽氣得渾身發抖,手腕傳來的劇痛,不啻是火上加油,一掌揮開上前檢視傷勢的貼身太監,指著黑韶叫囂。

  「想再來一記嗎?」黑韶又恢復平常的灑脫模樣,手掌一揚,黑眸盈滿了戲弄,看到靳菽忙不迭地將手藏到身後時,唇角勾起,低低地笑了兩聲。

  「來人吶,將他給本座拿下!」靳菽氣得臉色青白交接,命令一下,守在亭外的士兵立刻一擁而進。

  只見黑韶依然漫不經心地笑著,輕輕吹了聲口哨。「好個沒有專屬軍隊啊!您真是謙虛了。」沒有軍隊聲勢就如此浩大了,要真組了個軍隊,怕規模要比雲綢強盛。

  「住手。」

  久未開口的靳嵐輕輕一喝,冷嚴的語調讓蓄勢待發的護院武將們全停了動作,你瞧我、我瞧你,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在眾人的注視下,靳嵐優雅地端起杯盞,淺啜了幾口,然後視線在靳菽身上掠過,那絕對零度的冰冷讓靳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現場一陣靜默,唯有黑韶還不怕死地吹著斷續的音節斜靠著身後的樑柱,雙手交疊枕在腦後,伸直長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彷彿引發這場騷動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真當我這個清浥宮主人不存在了?」靳嵐沉道,手一揮喚來服侍的宮女,讓她拿下杯盞,才用冷眼睨著靳菽。「你帶這群人來做什麼?甚至還想在我宮裡拿人?」

  對於秀妃與靳菽的挑釁與激將法,她一向以沉默應之對那些傷人言語只當潑婦罵街、野犬狂吠,任由他們白費功夫說去。然而這種對付方式似乎開始改變了,她發現,打從月韶來了之後,她那控制自如的耳不再能過濾詆毀的言語,習靜的情緒也開始產生波動……

  在黑韶為她出頭反諷靳菽時,她該出聲制止的,因為那不是她慣用的低調處理方式;然而,她的心智卻違反了理智反而坐在一旁默許了黑韶的舉動。她承認,在看見一向狂

  無阻的靳菽踢到鐵板時,她很想笑;要不是強力克制,怕她二十年來的形象將毀於一且。

  她不想阻止啊,她反而希望機智慧黠的黑韶多說一點,那種有人為自,己挺身而出的感覺,讓心頭暖融融的,彷彿向來冰封的心有一角開始融化了。只可惜,靳菽禁不起挫敗,馬上就氣急敗壞地想以武力解決。

  見大敵環伺,黑韶依然輕鬆地不為所動,除了母后及秦嬤嬤以外,對其餘人完全封情相待的她竟也開始慌了。來者是客,她既開口邀他人宮,她就得為他的安危負責,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她如此對自己解釋,為自己異常的情緒尋求藉口,故意不去理會那心頭隱隱浮現的陌生情慷。

  「他攻擊本座,你也瞧見的!」靳菽急嚷。

  「你先辱罵在先,說他不過略盡防衛之責也不過分。」靳嵐對靳菽的反駁並不採納,看見黑韶挑眉,已明白他的暗示。更何況,伸出你的手,傷痕在哪?「

  「不就在這……」靳菽一翻衣袖,將那未曾做過粗活的白嫩手臂展示在眾人眼前。就著亭中懸燈低頭看去,頓時語塞;手臂白皙依然,哪裡像是受過傷的模樣?

  靳菽不死心,怕自己記錯了手,連忙又捲起另一手的衣袖,在金衣的襯托下,肌膚細緻得根本不像男人的手。

  「怎麼會這樣……」靳菽不可置信地低嗜,明明痛得他幾乎以為手腕斷了。

  「他不過是輕輕撥下你的直指,你卻稱之為『攻擊』?這不是欲加之罪嗎?」看見靳菽急怒得滿頭大汗,她發覺原來逗弄他人是這麼好玩。

  看到那小子自以為找到靠山,還兀自笑得樂不可支,靳菽惱羞成怒。

  「他是誰?你竟然任由他在這裡污辱本座?」他一定是靳嵐請回來的幫手,兩人狼狽為奸,聯合攻擊他!靳菽憤恨地看向靳嵐,不滿地怒吼。

  「他是我請回宮的貴客,你該以禮相待,而非現在這種排場。還有,」靳嵐直視他的眼,不怒自威。「這裡是清浥宮,本太子都尚未自稱為『本座』更輪不到你來這裡放肆!」

  靳菽心一凜,才發現盛怒之餘,竟把平時擅用的太子稱呼脫口而出。大驚之餘,初臨時那種不可一世的氣焰頓時收斂不少。

  「全都退下。」靳嵐手一揮,不願再與他浪費時間。

  靳菽訥訥一揖,帶著大批隨從迅速退出清浥宮,與方纔的來勢洶洶恍若天壤之別。

  這一切,黑韶不曾插手,看向靳嵐的眼神透露著讚賞,幾

  乎要為她鼓掌賀采。他還以為憑靳嵐那種不受言語挑弄的個性,能默許他的擅自反駁就算是最大的容忍範圍;沒想到,她居然取回了掌控權,反將靳菽攻擊得落荒而逃。

  他該對靳嵐另眼相看了。

  「你怎麼看得懂我的眼神?」黑韶突然想起,他剛剛用眼神暗示靳嵐,他並未傷到靳菽,他不過是運用內力在靳菽腕間穴道刺激了下,只會造成突然的劇痛,其餘根本毫無影響。只不過這樣就足以讓那個二皇子痛得當場哇哇大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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